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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落崖

帶著必勝的決心,洛軒榮率先向劉鈺發起了進攻,身旁的北荒軍也與劉鈺帶來的將士拼殺起來。長劍相交,發出錚鳴聲,晃眼之間,兩人已轉換了位置。

洛軒榮的劍靈活如蛇,巧妙繞過劉鈺的劍,直逼他的面門。見狀,劉鈺忙拉緊馬繩,馬兒受到勒索驚得抬起了前腿,連帶著劉鈺也后仰了些。洛軒榮一劍刺空,衣服上倒沾到了馬兒揚起的灰塵。

一向喜潔的他不禁皺了皺眉,手中的劍卻不曾停下,變幻無常的劍招宛若盛開的花瓣,晃得人眼發慌。劉鈺一時失神,劍已到了他的面前,但卻在快要刺中他的時候,劍鋒突然往下,挑起了他的面具。系繩被繃斷,銀白的面具如斷線的風箏,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然后掉落在地。

被風吹起的頭發擋住了他的臉,當他轉過頭時,一直遮掩的容貌也暴露在人前。“哈哈,太子殿下果然是人中龍鳳,何必遮遮掩掩呢?”

劉鈺原本光滑的下巴此刻卻多了一道傷痕,正在往外滲著血。他卻絲毫不在意,全心地投入,洛軒榮實在是勁敵,他并沒有把握能拿下他,或許連勝他都有些勉強。微喘著氣,直直地盯著他。

他知道,洛軒榮剛才是故意放過他的,否則他此刻應該是他的劍下亡魂了。洛軒榮雖然強勁,但還是過于自傲了,剛才這么做,無非就是羞辱他。但洛軒榮料錯的是劉鈺的忍耐力,他的羞辱對劉鈺來說并沒有什么,劉鈺此刻想的是如何將眼前之人制服。

兩人心思各異,但手中的劍卻沒有片刻遲疑,依舊朝著對方而去。一瞬之間,已戰了幾個來回,戰場更是從馬背上轉移到地面。劉鈺本就不是洛軒榮的對手,方才的纏斗中,他一身白衣此刻卻是血跡斑斑。洛軒榮每次都會避開他的要害,只是為了在他身上制造出更多的傷口罷了。

劉鈺發現對方似乎很享受這種樂趣,或許這會是突破點。而且劉鈺拖住他,也是為了不讓他發現天策軍身上的貓膩,洛軒榮能破解南疆蠱術,他不得不防著,確保阿苗的計劃能實施。

在洛軒榮的劍再一次逼近劉鈺的時候,卻聞得叮的一聲,劍居然刺偏了。而地上一根銀針正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順著暗器的來源一看,銀發白衣的風燼正策馬逼近,見劉鈺身上的狼狽樣子,冷意驟然散開,眼里是對洛軒榮的殺意。

“阿燼?!”

“我不過是中途處理了一些事情,你就將自己弄得這么狼狽,真是差勁!”聽似諷刺無情的話語,在劉鈺聽來,卻是風燼對他的關心,這別扭的人啊,這么多年還是一點沒變。

“我的確沒用,還是要靠阿燼你來幫我才行。”劉鈺順著他的話往下講,風燼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只得轉移視線,冷厲地盯著洛軒榮。

“風燼?鬼醫谷?原來是你。哥倆好的戲碼雖然好看,可也要分場合。這游戲我也玩夠了,便不繼續奉陪了。接下來我的劍可不會再避開你的要害了。”

哼——風燼對他的話嗤之以鼻,許久沒有遇到在他面前這么無禮的人了,未等他們出手,風燼袖中的箭弩已經拉動,對準了洛軒榮。在他這里,可沒有什么公平對戰,不喜之人便讓他受點苦。

風聲的異動洛軒榮聽在耳里,感受到殺氣的逼近,忙側身閃開。躲過了風燼的連弓弩后,飛身接近風燼。見此,風燼抽出腰間的軟劍,兩劍相交,不同于剛才的撞開,風燼的軟劍竟彎成了一段圓弧,又因力量的反彈,生生地將洛軒榮的劍彈開。

劉鈺此時也不再發愣,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也加入了戰局。剛柔并濟,饒是一向游刃有余的洛軒榮也不得不提起精神應對。擋住劉鈺的劍,卻險些被靈活的軟劍刺中;而應付得了那變化多樣的劍招,劉鈺的劍氣卻傷了他的手。

以一敵二,洛軒榮很快就察覺到自己的弱勢。他不是那些拼命逞強的人,若是沒有把握,他是不會隨意冒險的。所以,他心中隱隱有了想法。可未等他做出什么,忽然發現握住劍柄的手有些無力,他像是想起什么,望向四周,已有不少北荒軍如他一般握不住手中的劍了。

“你居然用毒了?”洛軒榮雙目怒瞪,“哈哈——妄你自稱什么正義之師,現在不也用著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北荒王該知道兵不厭詐的道理,難不成北荒王打仗從來都是靠匹夫之勇嗎?”

洛軒榮被堵的啞口無言,這種詭異的戰術其實他也用過,的確不能置喙。不過,劉鈺要是以為就能抓住他,也太小看他洛軒榮了。

尋著他們松懈的時候,洛軒榮突然輕刺馬臀,馬兒受痛竟狂奔起來,踢傷了不少將士,其中不乏北荒軍,可他已在乎不了那么多。發狂的馬兒朝著山頂而去,劉鈺與風燼策馬急追,緊隨其后。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身后是緊追的敵軍,洛軒榮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被逼到絕境的感覺了。奇怪的是,他莫名地興奮,對即將面臨的危險似乎也沒那么擔心了。

馬兒奔向山頂時,洛軒榮忙勒住馬繩,卻被發狂的馬甩下馬背,強勁的沖擊力傷了他的背部,還沒來得及檢查,劉鈺他們已經來到面前。

“北荒王,你若是能投誠,我必定保下你性命。北荒與天漢還是可以和睦相處的,何苦兵戎相見?”

洛軒榮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和睦相處?我父王懦弱,竟讓北荒屈于天漢這么多年,實在是北荒的恥辱。今日大意敗在你手,我認了,來日定讓你輸在我手上。”

“殺了他就一了百了。”風燼冷不丁地冒出這句話。劉鈺汗顏,繼續勸道,“北荒王何不再考慮一下呢?”

洛軒榮趁著他們講話的瞬間,身子已漸漸移到懸崖邊,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時,洛軒榮已大笑著向后傾倒,“劉鈺,我若不死,北荒軍定會卷土再來!”

嘹亮的聲音回蕩在山谷間,久久回響。劉鈺看著只余碎石的崖邊,感慨道,“北荒軍雖然兇殘,但卻有著軍人的熱血,洛銘燁如此,連北荒王也不例外。雖是敵對,我倒是佩服他們的勇氣。”

“聽聲音,崖底是溪流,那他活著的可能性極大,你派人下去搜尋,別放了漏網之魚。”風燼提醒道。

劉鈺輕笑,“這個我知道。阿燼,你好像變了許多,又好似沒有改變。以前你雖關心我,卻極少會與我講這么多,是因為無憂的原因嗎?”

提到無憂,風燼想到他已經兩日沒有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怎樣了。他沒有回答劉鈺的問題,因為他不想與劉鈺談論太多無憂的事。陸無憂是他此生唯一的不確定,他不想再有什么意外了。

劉鈺看著馬背上晃晃悠悠的人,搖了搖頭,情之一字,果然令人難以掙脫,甘愿為它沉淪。

隨著洛軒榮的落崖以及北荒軍的毒發,他們很快就潰不成軍,而士氣大漲的天策軍趁機將楓城拿下,持續了半個月的戰爭總算告了段落。

鳴金收兵后,天策軍開始向楓城進駐。負傷歸來的劉鈺忍著勞累,安排著戰后的事宜,加派人手搜索落崖的洛軒榮。此時的他又戴上了那個面具,恢復了銀面軍師的風姿。

不過身上的血衣倒是駭人,劉天玄見他傷成這樣,忙讓他去休息,擔下了軍務,勒令劉鈺傷好之前不得再勞累了。許是這次真是頗費心神,劉鈺也沒有諸多推辭,回去換好衣服便開始他短暫的休假生活。

銀面軍師受傷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聞訊的傅雨寧不顧眾人的阻撓,往楓城而來。

“小姐,殿下這么對你,你為何還要去找他?”小荷小心翼翼地問出聲,上次殿下離開后,傅雨寧那么傷心,令從小伺候在身旁的婢女都不忍心了。小荷覺得她家小姐那么優秀,值得更好的人,雖然太子殿下身份尊貴,但是卻一直傷害小姐,她真的很不忿。

“小荷你不明白,愛上一個人是什么感覺。我已經喜歡他那么多年,這種感情不是輕易割舍得掉的。”

“可是殿下他——”

傅雨寧打斷她的話,笑得勉強,“這些是我甘愿的,與他無關。”

小荷還欲說些什么,傅雨寧卻透過車簾看到遠處草地上的白布,仔細一看,那竟是個人,“停車。”

車夫急忙停下,傅雨寧走下馬車,慢慢靠近那個人。走近才發現,他身上都是血跡,臉上也滿是泥垢,小荷見狀尖叫一聲,扯著傅雨寧的衣袖,“小姐,我們快走吧,好多血。”

傅雨寧也有些心慌,但畢竟是在深宮生活過的人,很快就冷靜下來。此人雖狼狽不堪,可身上的衣料卻是價值不菲,應是富貴之人。如今在這荒郊野嶺的,許是遇到了什么不測吧。她蹲下身子,輕輕碰了他的額頭,竟然燒得這么厲害。

手正要收回來,卻被不知何時醒過來的男子握住了,對上他陰沉的雙眼,傅雨寧突然緊張起來,“你是誰?”

“我——我是路過這里的,見公子不省人事,就過來看看,我沒有惡意。”傅雨寧已看到他眼中的殺意,話也有些說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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