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孟章去過忘川,向忘川神女要了一勺忘情水飲下。
于是,我便將我作為藍漓的那段記憶從腦中抹去了。只記得我成為藍漓前和變回我自己后的事情。
這般一來,登時就有了立竿見影的效果,神思一瞬間清明透徹,不裹入一粒紅塵。
如此,幾百年前的前塵在我腦中愈發(fā)清晰。當下的一切,皆是我酒后大膽亂言的果啊!
幾百年前,我與青龍神君孟章,玄武神君執(zhí)明,白虎神君監(jiān)兵,以及火神祝融,風神西王母一同在瑤池飲酒。
我向來愛茶,甚少飲酒,那一日也是風神盛邀,我不好推辭,才趕往瑤池赴宴。
到了瑤池,不想祝融也在。我與他一向冤家路窄,見了面必得斗嘴,一言不合還要抄家伙一決高下。
好在那一日是在風神的地界上,我與祝融都不好太過放肆。只兀自飲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三界諸事。
酒到半酣,風神長嘆道:“如今魔族愈發(fā)猖狂了,上次我去南海一游,遇到了龍族王后,她與我說,那魔族的東平君冬榕夜入龍宮,順走了龍族鎮(zhèn)宮之寶定海龍珠和龍族太子。簡直有如入無人之地。”
我驚嘆一聲:“哦,果真如此猖獗,那龍珠和太子如今安否?”
心下卻想:這東平君著實有個性,可稱得上是魔界幾萬年來的一股清流了。
風神道:“索性的是,冬榕第二日便將太子和龍珠好好的送了回來,還留下厥詞道:‘說什么南海奇珍異寶天下獨絕,我來了一趟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還不如這個小孩好玩些。’龍族雖是激憤,卻也對她無計可施。”
祝融聞言拍案而起,發(fā)怒道:“好一個東平君,也太不把神界放在眼里了。”
我這廂倒還淡定,祝融就先不淡定了。果真這火神的火氣就是大些。
我小小抿了一口酒,平心靜氣道:“你這般沖動易怒,還有個上神的樣子嗎?”
祝融聽我此言,大為不爽,“我看你就是故意找我的不痛快吧。你有這般傲氣,怎么不去找那東平君,與她說:‘你這般模樣失了魔尊的體面’。”
我本不想與他爭執(zhí),奈何喝了些酒,氣性也大了不少,只把那酒杯往桌上那么一蹾,直起身子就與他爭執(zhí)起來。
我道:“我雖不能保證斗得過那東平君,然則卻有迂回之策,不一味像個莽夫,只顧著沖上去卻不講究智謀。”
祝融嗤笑,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你有智謀?你倒說說你有什么智謀?”
風神也正色問我:“哦,你果真有策略?”
許是趁著酒勁,我也不知從哪冒出些稀奇古怪的主意。湊近了風神問:“風姐姐覺得本君容貌如何?”
風神淺笑道:“三界之內(nèi),首屈一指。”
我面泛紅暈,這風神的酒后勁還真大。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目幻神迷,“我只需一招美人計,便可拿下魔族。”
此言一出,五人皆一致看向我。
孟章輕輕咳嗽一聲道:“陵光,你喝多了。”
風神做出十分為難之色道:“我倒未曾聽聞東平君是好女色的。”
執(zhí)明的酒杯一翻,酒水灑了一地。
我一拂手道:“我說了,迂回之策,靈活機動。這東平君橫得很,可也不是沒人能治她。”
監(jiān)兵眸光一動道:“你是說……魔桀。”
我拍掌道:“是了,便從這桀下手……”
于是,我便將我酒后胡亂想出的計謀與他們長篇大論了一番。
也不知我酒后的口才是如何的天花亂墜,如何的絕妙,竟把五位上神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以至于我酒醒后還拉著我要與我好好商討這治敵之策。
許是這些年來受了魔族許多的氣,也著實按耐不住了。
一向穩(wěn)重的風神西王母也頗為認同道:“于他們的修為,天劫早已無用,倒不如退而求其次,試試這人劫,人劫之中,情劫最為難過,我諒那魔君定會防不勝防。”
沒有辦法,既然這主意是本君出的,本君必得去踐行。可不能落了個紙上談兵的罵名,平白叫他人笑話。尤其不能叫祝融那廝輕視了我去。
只是以我堂堂星宿神君的身份去勾引那魔族之君實在大大的不妥,有失我神族的體面,于是乎,我捏了個泥胎代替了我的真身,這便有了后來的故事。
誒,酒后誤事,當真是酒后誤事啊!我以后,可輕易不敢再碰這酒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