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昆侖山上找了許久,也不曾見過什么玉玨,心里好生納悶。
還有什么,竟是我朱雀神君找不到的,莫不是這玉玨長腳飛了不成。
我徘徊在昆侖山的山路上,不知自己為何竟這樣的執著,一個俗物罷了,也讓我這樣費心。
蒼修,一介凡人,我見過的凡人何其多,幾萬年吶,是多少凡人一輩子的疊加。
可是,唯有他,他的笑,一次一次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最后離開時說的那句話,我也一直在心里默默回想,釋懷不下。
他的愛,是指我嗎?
如若是,那真是是我的罪過,如若不是,我該怎么做?難啊,進也難,退也難!
我飛躍到山顛上,決定再尋一遍,若是再沒有,那他的玉玨便不是落在了我昆侖,我與他,再無瓜葛!
我在蒼修上山的路上找了一遍,沒有發現。
我長嘆一口氣,心頭松了松,這是天意,注定了我與他是沒什么牽扯了,這樣自然最好,我也樂意如此。
我向來是個淡泊情愛的人,不在意,不想記得,就決計不會放在心里。這是……上神之道。萬年來,一直都是這么過得。
對于水紋鏡,我是沒什么辦法了,可我又絕不會罷休,這東西都借來了,怎好這樣送回去?
我權衡上下,決定去一趟上界,找女媧娘娘。
女媧大神法力無邊,自補天后隱匿仙蹤,住進了自己用法力建的仙境,名曰天水山。
我饒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天水山的入口,進山時還遭到了兩條大蛇的阻擋。
這兩條大蛇自然不是本仙君的對手,只是它們好歹是女媧娘娘的寵物,我不敢下手太重,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它們打死了,到時候該如何向女媧娘娘交代。
更何況,我來是有求于女媧娘娘的,更不好出手了。
因此,我只守不攻,與那兩條大蛇僵持了許久。
那兩條大蛇也真是不能小視,不愧是女媧娘娘手底下的。我若是再不能收服了它們,該怎么進去?
所幸的是,女媧娘娘無意為難我,親自施法把那兩條大蛇召了回去。我才得以進入天水。
此行,倒也順利。
見到女媧娘娘時,她正在水邊梳理一頭青絲長發。知道我來了,她柔聲道:“是陵光啊?!?
我答道:“是的,女媧娘娘?!?
“你來,是為了水紋鏡吧?!迸畫z娘娘法力無邊,早知我來意。
我略有喜色,“正是,懇請娘娘助我一臂之力?!?
女媧娘娘手中的玉梳梳過茂密的頭發,動作輕柔之至,她緩緩道:“陵光,你費盡心思,寧可冒險用神器,也不插入到敖澈和冬榕之間,不就是為了防止冬榕命格的改變嗎?”
我驚道:“正是?!迸畫z大神就是女媧大神。
女媧娘娘接著道:“然而,用了神器就不破壞冬榕的命格嗎?”
我疑惑道:“那該如何?如今冬榕已有橫掃人界的實力,如若再這樣下去,只怕會讓魔族重新崛起。”
女媧娘娘將梳子放在水里沾了水,然后接著梳頭道:“你與她的緣分不淺,注定了你們之間是有牽扯的,這一點,本尊亦無法改變。冬榕的事,確實要你親自解決?!?
“如何解決?”
“冬榕乃是魔界幾萬年一見的奇才,她本是徘徊于人界的一縷殘魂,心中怨念極深,寧可魂飛魄散也不愿投胎轉世,最后怨極成魔,成了神界難解的心頭大患。”女媧娘娘娓娓道來,述說著一段我并不知道的往事,“你與她之間的緣分,早在她還是凡人時就已開始。”
我吃驚不已,“女媧娘娘此言何解?”
“你可還記得當年從你昆侖山上跳下的那個女子?”
“是她,她是冬榕!”我驚的整個頭腦一陣冷冽。竟然是她?竟然是她!
我早該想到的,我看見冬榕的時候就總覺得似曾相識。盡管她的容貌有所改變,可是她說話的語氣,一顰一蹙,都有當年那女子的影子。只是誰又能想到,誰又能想到她會成為冬榕!
我的心劇烈地顫抖,我不曾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我的一念之差,竟造就了三界最大的魔頭。還導致了今日的這場浩劫。冤孽,一切都是冤孽,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女媧娘娘起身從我身邊走過,幽幽留下一句話:“陵光,你的劫數到了,好自為之。”
我在天水岸邊,看著水天一色的遠方,看著夕陽的余暉在天水的河面上與水化作金色的波紋,看著嫁衣一樣鮮艷的彩霞遙掛在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