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要留下來，那么就不是再像以前那般玩樂。

方斂翅工作過，為了籌旅行費，她發(fā)過傳單，送過牛奶，當(dāng)過郵遞員，不過都是些臨時工。只做幾個星期，籌夠錢就不干了的那種。

但決定留在S市，這種工作再不能找了。

睡了個美人覺，方斂翅起來時，林淵已經(jīng)去看班了。

廚房里有林淵煮的皮蛋瘦肉粥，方斂翅勾唇。

如果留下來，就有個養(yǎng)眼又勤勞的“老媽子”侍候，那她是占了大便宜了。

懶得出門去找工作，方斂翅去開啟林淵的電腦，打算在網(wǎng)上看看工作。

電腦開機(jī)有密碼，方斂翅搔搔頭，絞盡腦汁地想林淵的生日，輸入顯示錯誤。

切！故弄什么玄虛？

林淵低頭正在畫圖修改，全神貫注，白色襯衫的袖扣要卷不卷的，如同一副唯美的畫報。

“你有事嗎？”林淵驀地開口，無奈地看著一早上就若有似無地望著自己的人。

楊開嘿嘿笑，摸摸油光發(fā)亮的頭發(fā)道：“你可算注意到我未知欲旺盛的目光！我可聽見小道消息，你金屋藏嬌了？”

說實話，楊開有大噸位的體積外加啤酒肚，明明跟林淵同齡，但那外形老了二十歲，做這種表情有一種詼諧的丑感，長得不如人意，但楊開本性樂觀，算是唯一幾個能在被林淵“凍死”之前，理解了林淵本質(zhì)的人。

林淵拿起圖紙換了個角度看，一邊漫不經(jīng)心回應(yīng)：“什么金屋藏嬌？”

楊開指著外面：“還裝！昨天你接到電話，就跟失了魂一樣扔下開著會的一大堆人，見客戶都差點遲到后，小也早上來一臉失落地說你已經(jīng)有了女朋友。公司多少妹子都惦記著你這支潛力股，你這一出可摔碎了多少少女心啊！”

林淵意會過來，記起某個為了抹黑他有女朋友，演技蹩腳地裝小鳥依人的某人，唇角微揚道：“那可不關(guān)我的事了。”

有奸情！楊開看到林淵要笑不笑的表情，他可以用他無與倫比的帥來作證，正想說話。

“叩叩叩！組長，這是昨天的會議記錄。”

說曹操，曹操就到，小也一臉沒精神地進(jìn)來，把文件交給林淵。

林淵把她的黑眼圈看在眼里，不動聲色，冷冷道：“周五交待做的三個圖都做好了嗎？”

小也低下頭道：“還沒！還差修圖！”

林淵敲打著桌面，不咸不淡地道：“有時候傷春悲秋，還不如好好地工作！嚼舌根對你沒好處。”

小也嗚咽一聲，覺得自己更失態(tài)了，林淵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酷，想起昨晚對著那個女生那種溫柔，完全是兩個極端，悲從中來，她急匆匆轉(zhuǎn)身，“對不起！我馬上做！”

“親眼看見一個壞蛋罵走一個可愛的女孩，我該不該報警？”

楊開嘖嘖聲，在林淵冷旁邊怪叫：“你這種冷血動物真是夠了，誰腦子有病才找你這樣的人來受虐。為什么女孩們都看不見我呢？長得帥能當(dāng)飯吃嗎？”

林淵把文件扔給他，起身道：“別貧了，如果想早點下班的話，現(xiàn)在就開工。”

“林淵，你別避而不談，”楊開還想不依不撓，“說說，那個拯救了萬千女性于水火，把你收服的女俠是誰？我保證不向她取經(jīng)？”

林淵的電話響起來，他看了一眼，毫不猶豫接起來，一邊揮手讓楊開先走。

“什么事？”他壓低聲音。

“林大帥哥，采訪一下，你家里的電腦都上密碼，是因為里面有見不得人的東西嗎？例如A字頭的。”方斂翅捏著聲怪聲怪氣傳來。

林淵抬頭看見楊開一臉興奮看著自己，轉(zhuǎn)過身道：“采訪我可以拒絕回答，密碼901204。”

“好耳熟！”方斂翅摸了摸頭，忽然驚訝道，“不就是我的生日嗎？好雞賊啊，害我以為我又忘了你生日！”

“白癡！”林淵道，“找工作別太好高鶩遠(yuǎn)，也別找那些臨時工了。”

“知道啦！”方斂翅這邊已經(jīng)登陸了，她噼噼啪啪打著鍵盤道，“雖然騙了我，但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現(xiàn)在只能住在你這里，等我賺到了大錢，回頭包養(yǎng)你！我……不識好歹你多擔(dān)待。”

她說的是昨晚的事情！

林淵勾唇，刻意的道歉，只會讓他們不自在，這種各自隱喻地示好更加舒服。聽方斂翅的描述，明知不會有那個可能，但是還是被她還算有良心給逗樂了，“那我等著。”

“笑什么笑！”方斂翅有些惱羞成怒，“夢想是要有的，萬一實現(xiàn)了呢？就這樣，拜！”

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萬一她走了走屎運賺了大錢，那么林淵賺的只會比她更多！

林淵掛斷電話，楊開還沒走，“承認(rèn)吧，打個電話都能這么神清氣爽。我掐指一算，林大帥你的桃花開了！”

回答他的是林淵的背影。

方斂翅是標(biāo)準(zhǔn)的本科生，名校S大廣告設(shè)計專業(yè)的本科差班生。高考那年，被林淵魔鬼式地折磨，報了美術(shù)專業(yè)減分，后來走了狗屎運，上了S大尾班車，跟林淵上一個大學(xué)。

所以這大學(xué)應(yīng)該挺唬人的吧。

招聘網(wǎng)的工作五花八門，看得眼花繚亂，好不容易找到搜索引擎，設(shè)下條件，工資卻有些低了。

方斂翅拍頭，就她這腦袋，專業(yè)其實早忘了七七八八了。

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這是她求的第一份工作，心情還是忍不住有些激動，一筆一劃填好了簡歷，忐忑地投了幾家公司。

網(wǎng)頁一關(guān)，大吁一口氣，伸了一個大懶腰，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下午了。

林淵中午回不來，她自己扒冰箱，找出了幾包零食。

邊吃邊打游戲，一個人過得完全滋潤愜意。

林淵到七點才回來，望著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的方斂翅，方斂翅正被你儂我儂的言情劇摧殘得昏昏欲睡。

聽到聲響，方斂翅的精神才好一點，“你終于回來了，你們每天都這么忙嗎？”

“今天出了一點小狀況！”林淵松了松領(lǐng)結(jié)，卸去精明的白領(lǐng)身份，看起來多了幾分人氣與凌亂的性感。

方斂翅幸災(zāi)樂禍地?fù)p他：“原來你也會有狀況，我還以為你無所不能呢。”

林淵頭也不抬道：“不是不能，是不想！再好的價值也不會出賣色相！”

這女客戶眼睛都粘到他身上，他又不是感覺不到，還好拿著楊開當(dāng)了擋箭牌，才擺脫得回來。

“出賣色相？你居然被潛規(guī)則了！”方斂翅跳起來，興奮地湊到他面前，兩眼亮晶晶，殷勤地拿過他的包，“告訴我細(xì)節(jié)！那是女客戶吧？長得怎么樣？是不是有錢人？如果有錢人，你會不會考慮被潛一下？”

這一整個楊開的縮小版，林淵頭疼地拍開她自帶八卦的笑臉：“公私分明，這是我的原則！所以你腦袋瓜里發(fā)展的第一百種可能都不會實現(xiàn)的！對了，你找工作找得怎么樣了？”

林淵不著痕跡地轉(zhuǎn)移話題，開始盤問方斂翅。

方斂翅一聽，臉垮下來：“別提這茬了！這正經(jīng)工作真的好難找啊！”

從下午開始，晚上她上去看了一下，居然一封回信都沒有，她就這么沒有市場嗎？

說得好像她以前干的工作多么正經(jīng)似的，林淵抽了抽，走到電腦前：“我看一下你的簡歷。”

“簡歷有什么問題？”方斂翅滿臉疑惑地湊到他旁邊。

“你太老實了，能力那一欄太少了，能多幾個詞就多幾個詞，工作經(jīng)歷怎么都空白著？工作經(jīng)驗?zāi)闶怯械模€有你的表述不能一股腦寫下去，簡潔明了，列點說明這最基本的能力……”

林淵抽出筆筒上的筆，在屏幕上劃拉著，除去基本資料，其他的填項全被他吐槽個精光，最后冷靜地下結(jié)論，“如果我是HR，我也不會聘用你！”

“媽蛋，真不該拿給你看的！”方斂翅被補(bǔ)刀中傷，抗議道，“我第一次寫簡歷，容易嗎我？你就不能夸夸我嗎？”

林淵皮笑肉不笑地夸，“夸你？你可有努力的空間。過來，按我說的重填簡歷。乖，今天做咖喱飯，及格有飯吃！”

方斂翅眼睛一亮，點頭如搗蒜：“我要吃土豆雞肉咖喱飯！我現(xiàn)在就去改！改簡歷這種小事，包在我身上！”

一邊說著，還一邊推林淵去做飯，那饞樣讓林淵失笑。

他回來前有吃過晚餐，只不過食不下咽，回家時肚子還是空空如也，進(jìn)廚房煮咖喱飯。

方斂翅重新填了一遍，就被廚房的咖喱的味道給勾引進(jìn)廚房，眼巴巴地跟在林淵屁股后面，就等著賞飯吃。

林淵不耐煩地拿了幾把菜給她挑，一邊轉(zhuǎn)頭看鍋，一邊說：“我今天幫你打聽了，城西廣場有競聘會，你也別在網(wǎng)上找了，不一定靠譜，還是實地去看好一點，選擇也多一點。”

方斂翅垮了垮臉：“為什么找工作這么麻煩，還得拿簡歷，好像在賣自己。林大帥，你當(dāng)年也是這么自夸自賣才找到的工作嗎？”

“你以為我是你啊？”林淵掀唇，“我沒有機(jī)會做這些。”

方斂翅歪頭，想起真的就是這么一回事，林淵是優(yōu)等生，在大學(xué)就已經(jīng)有企業(yè)來挖他，加上導(dǎo)師一力推薦，是沒有機(jī)會介紹自己的特長。

人比人，氣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