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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山中偶遇

  • 幽谷仙蹤
  • 曾諸
  • 3894字
  • 2020-10-13 00:31:44

從小跑遍山林,山路基本都大同小異,什么地該走,什么地不該走,還是能拿捏得當(dāng)?shù)模@林中景色也不過如此,甚至還不及竹山美呢,她還以為神仙住的仙山會格外不同些。

正想時(shí),竇扣突然渾身一啰嗦,像是有什么東西穿身而過,那種沁入骨髓的冰涼通透感,蔓延至身上的每一個(gè)細(xì)胞。她警惕站定,身體還保持著疾走的姿勢,眼珠子轱轆轆轉(zhuǎn)了幾圈,她很確定身后有異樣。

吞了吞口水,竇扣鼓足勇氣,猛地跳轉(zhuǎn)身瞪大了眼睛卻什么都沒有看到。突然腦中靈光一現(xiàn),這難道是......

她伸出食指,向前挪步,朝空氣中小心翼翼地觸探,只見指尖碰及之處一陣粼波起伏,嚇得她趕緊抽回手,波紋瞬間隱沒,肉眼無從察覺。

不過似乎這無形的屏障對人無害,竇扣又伸出手去。沒錯(cuò)!就是這種感覺,像是把人從里到外,從上到下,甚至連靈魂都徹底清洗了一遍的爽透感。

她高興地呵呵大笑,連蹦帶跳地在屏障兩邊竄來竄去。

“山神爺爺?shù)南伤嬗行?”

再看結(jié)界內(nèi)的樹林,雖說是同一小徑,樹木卻完全是兩個(gè)形態(tài)。一邊平凡無奇,一邊枝繁葉茂,遮天蔽日,樹干更是壯碩無比。叢林幽深寂靜,皆沁入一片薄霧之中,輕煙流動,速度極緩,陽光只溜了少許進(jìn)來,光暈點(diǎn)點(diǎn),朦朦朧朧,流光溢彩。

林中野物眾多,竇扣進(jìn)了結(jié)界后,一路上數(shù)不清的兔子,狐貍,鹿......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見都沒見過的小動物,或長得可人討喜,或疢頭怪腦。她開始會被嚇到,后來發(fā)現(xiàn)這些動物并沒有要攻擊她的意思,甚至有些一看到她就飛快地逃走了,人家說這山里都是在修行的獸,想來應(yīng)該是道行低微的,見了人才會害怕吧。

肩膀上的透明水晶蝶不知是何時(shí)停駐的,似乎陪她有一段路程了,竇扣沒有揮手趕走它,反而覺得有個(gè)伴挺不錯(cuò)。一些有著奇異羽毛的鳥時(shí)不時(shí)從頭頂飛過,撲騰著翅膀,竄進(jìn)林中,枝葉響動伴著群鳥相鳴,嚶嚶成韻,使得這幽林活潑了些許。

她駐足在一溪流邊,捧了幾捧透心涼的水喝下,拭去額頭滲出的汗珠,放下背簍,坐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檢查了下青耕的狀況。青耕呼吸依舊平穩(wěn),像是睡著了,只是不知道還能堅(jiān)持多久。未知的變數(shù)猶如一顆定時(shí)炸彈,讓她每時(shí)每刻都把心提到嗓子眼,這幾天遇到的事,遇到的人,比竇扣前十幾年遇到的都還多。以前一直認(rèn)為山下多姿多彩,卻不想也充滿險(xiǎn)惡,還不如竹山上來得單純快活。心下不由得懷念起三人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雖說光景不長,可總歸是下山后唯一對她好的人,如果沒有啞娘和季大哥,恐怕她現(xiàn)在早已是亂葬崗的一堆白骨了。

沿著溪流往上瞧了瞧,按照戚怪的說法,這赤炎蛇修煉需要靠陰濕之地來壓制自身的熾焰之毒,所以一般會臨水而居。雖很好奇為什么戚怪會對陰山頗為了解,以至于他讓她找的人都是一般人不得而知的,卻也不便過問,不過肯定的是,既然他一眼就能認(rèn)出神鳥,想來也是個(gè)不尋常之人。

反正沿著有水的地方走就對了!

日漸西斜,這一天都未曾進(jìn)食,體力稍稍不支,竇扣又蹲下去猛灌了幾口河水,眼前更重要的是得在天黑前找到一處空曠平坦的地方打地鋪過夜才行。

四下看了看,發(fā)現(xiàn)前邊不遠(yuǎn)處的樹枝上掛著幾顆火紅的大果子,圓溜光滑,挺誘人。竇扣心里一喜,快步走過去,站在樹枝下踮起腳伸手去摘,差那么一點(diǎn)就夠著了。

“別去碰那果子!”忽的被人喝住!聲音從身后傳來,洪亮有力。

竇扣伸在半空的手頓住,轉(zhuǎn)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墨綠錦衣的男子站在幾米外正神色緊張地看著她。

思索了幾秒,竇扣聽話地把手收了回來,其實(shí)她也不知道這果子到底能不能吃,只是肚子實(shí)在餓得慌,沒有想那么多。不過既然人家阻止她,想來這果子是真吃不得吧,唉!可惜了。

她轉(zhuǎn)過身打量起那人,男子頭戴白玉冠,五官清秀,身型挺拔,腰間系一條鏤空麒麟紋的鞶革,再看年紀(jì),不難猜到是何許人。

“你是那青漠莊的少主?”竇扣問得直截了當(dāng)。

“姑娘怎知?”男子頗為意外,走上前來。

“麒麟很漂亮。”竇扣指了指他鞶帶的紋飾,又埋怨道:“你在那大船里倒是比我舒服多了。”

“不明白姑娘的意思,不過我更好奇,姑娘是如何進(jìn)來的。”男子已經(jīng)走到面前。

竇扣不及他肩膀,感到壓迫,于是后退一步坐了下來。

“你幫我找點(diǎn)吃的,我就告訴你。”他毀了她的‘美味’,他要負(fù)責(zé)!

“這簡單。”說罷,男子走到溪邊,伸手朝水中隔空一擊,只見一條巴掌大的草鯉彈跳而起,飛落至腳邊,活蹦亂跳濺得兩人一身水花。男子又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朝魚身直穿而過,舉了起來,遞至竇扣面前:“喏,給你。”

竇扣欣喜地接過,然后不好意思的朝男子又伸出兩根手指。

“再弄兩只上來可以嗎?”

林中炊煙裊裊,木架子上烤著幾條魚,香氣陣陣。竇扣坐在火堆旁不停地咽口水,眼睛至始至終沒有離開過食物。男子則是在一旁有規(guī)律地轉(zhuǎn)動著穿魚的木枝,以防烤焦。

“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了吧?”男子睨著竇扣道。他跟著師傅修道十余載,一般的妖邪仙魔皆能感知得到,可眼前這姑娘分明就是一普通凡人,莫非也是靠了什么法器進(jìn)來的?還是說現(xiàn)在陰山什么雞鴨貓狗都能隨便出入了。

“這個(gè)”竇扣晃了晃腰間的小瓶子:“一個(gè)道士爺爺送的,施了法術(shù)的水。”想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告訴他也無妨。

“喔?”果然不出所料,男子挑眉道:“原來是有貴人相助,那么,你也是為長生草而來?”

又是長生草,她這一天到底要解釋幾遍啊!本來興趣缺缺的,現(xiàn)在越發(fā)覺得好奇了,真想看看到底是個(gè)什么寶貝。

竇扣接過男子遞過來的烤魚,吹得稍涼些,捏了一大口往嘴里塞,這人手藝不錯(cuò)嘛!外焦里嫩。正吃得津津有味,側(cè)頭見男子正一臉玩味地看著她。

“你要吃嗎?”竇扣含糊不清地問道。畢竟魚是人家烤的,自己確是有些失禮。

男子搖搖頭:“姑娘吃吧,我不餓。不過姑娘還未回答我的問題。”

一聽到人家不吃,竇扣又撕下一大塊往嘴里塞,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含糊不清的道:“我說不是你信嗎?”

“為何不信,這陰山之中,瑰寶數(shù)不勝數(shù),姑娘即便不是為那長生草而來,想必目的也大同小異。”眼前這小姑娘真是越來越讓他感興趣了。

“你那幾個(gè)在路口攔人的就不信。”不到半會兒就啃完一條,竇扣用手胡亂抹了抹嘴,弄得滿臉油灰,然后又?jǐn)傞_黑乎乎的手掌朝男子伸去,不客氣道:“再來一條。”

“他們?yōu)殡y你了?”男子這次主動幫竇扣吹涼了些,再遞給她。

“倒是沒有,不過他們說你對這長生草勢在必得,叫我趕緊回家洗洗睡。”一想到這,竇扣瞪著男子道:“敢情這陰山的樹是你家栽,路是你家開的了。”現(xiàn)在那四人應(yīng)該在納悶為何不見她回去吧。

男子略微尷尬,他其實(shí)并無此意,只怪他那些護(hù)衛(wèi)有時(shí)候衷心過了頭,難免讓人對自己產(chǎn)生誤解,不過也無需解釋。

“姑娘既然能從我青漠莊的護(hù)衛(wèi)中通過,想必是有過人之處,在下凌央,不知姑娘如何稱呼?”男子報(bào)了名來。

“我叫竇扣。”她亦如實(shí)相告。

“豆蔻枝頭雙蛺蝶,芙蓉花下兩鴛鴦,看來姑娘和在下頗有緣分。”凌央打趣,一臉痞笑。

竇扣一愣,低聲罵了句:“輕浮。”然后起身走到溪邊,把臉和手洗干凈,再用衣角拭干,眨巴著大眼又看向那樹枝上的大紅果子,問道:“那果子真有毒嗎?”

“那紅果叫蓕霧,一旦碰到就會使人神志不清,如果誤食,會有很嚴(yán)重的后果。”凌央神神秘秘地答道。

“什么后果?”

“你還小,說了也不懂,反正是極為不好的事。”

“會死嗎?”

“如果無人解毒,十二個(gè)時(shí)辰后便會靜脈爆裂而死。”

竇扣倒抽一口冷氣,這么說來,她剛是在鬼門關(guān)走一遭了?不過......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要她隨便就欠別人一個(gè)救命恩情,這也太虧了。

“我不攔你,你去試試便知,不過先聲明,我可不會解這個(gè)毒。”凌央聳肩,一臉‘你請自便’的表情看著她。

“我...我不喜歡吃水果。”竇扣尷尬地走回火堆邊坐下,這借口連她自己都覺得爛。

“是嗎?”字音拖老長。

看到凌央那張痞笑的臉,竇扣真想朝他臉上撓幾爪子,虧自己第一眼看到他的時(shí)候還覺得這人儀表堂堂,溫文爾雅,現(xiàn)在看來簡直就是市井流氓的樣子。

見竇扣鼓著腮幫子,偏過身不理他,凌央直覺這小姑娘有趣得緊,隨便逗一逗都那么可愛,看來在陰山的這幾天不會無聊了。

“扣兒吃飽了?”

不理他。

“小豆子真不吃了?”

沉默。

“小扣子......”

“不要亂叫!”小扣子是季大哥叫的,他才不及季大哥一分豪,這人真討厭,又勾起她的傷心事!

“生氣了?”人小脾氣倒不小。

還是得不到回應(yīng),凌央故作長嘆倒地而臥,雙手為枕,翹起二郎腿,悠悠道:“這陰山中的夜晚可是非常恐怖的,一些喜好吸食精氣的妖獸會不會聞香而來呢......”

“你騙人!陰山是修行圣地!怎會有食人妖獸!”不過想起昨晚廟里的神仙爺爺也說過陰山不乏心性不定者,竇扣心里突然覺得毛毛的。再看日頭已經(jīng)西下,身后草叢中偶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驚恐地彈開,往凌央身邊擠去。

身側(cè)傳來某人惡作劇般的笑聲,竇扣又氣又羞地瞪著凌央。雖說這人不怎么討喜,可現(xiàn)在身邊多個(gè)人還是會安心許多的,而且是個(gè)會法術(shù)之人。

“有我在,不用怕。”凌央柔聲道,大掌撫上她的發(fā),痞臉換成溫笑。

熟悉的話語使竇扣心里一陣酸澀,小臉耷拉了下來,躲開凌央的手,身子挪開了些,輕咳一聲道:“天快黑了,你有何打算?”

凌央指了指竇扣身后:“看到?jīng)]有,那邊的巖石下面,有個(gè)凹口,我們今晚就在那過夜,萬一下雨還能遮擋。”

“我們?”意思是要她和一個(gè)陌生男子共宿一宿?雖然她黃花未開,身材平平二兩肉,可男女有別她還是知道的,以前睡覺的時(shí)候,三人一個(gè)房間,她的床和季大哥的都用一木板子隔開。

“怎么?怕我吃了你啊?”凌央邊打量她邊嘲道:“我對小孩子可沒有興趣。這山高萬丈,你跟著我總歸是安全些,萬一你又吃到什么不該吃的,不僅要尋的東西沒尋著,反而把命給搭上了。我這人向來愛管閑事,心地善良得很,還真見不得一個(gè)連魚都不會抓的小姑娘餓死在這山中。”

真不知羞,竇扣嗤鼻,哪有人自己說自己善良的。不過目前看來,跟著凌央走總比自己像沒頭蒼蠅似的亂撞來得好,而且還不會餓肚子,萬一真有什么危險(xiǎn)還能有他頂著,何樂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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