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一睜開眼就有灰蒙蒙的霧氣,躺在小小的床上,瞪著頭頂上花花綠綠的吊燈,自己當時怎么會有這么差的品味,前幾日把墻上粉色的壁紙都撕扯掉了,換上了溫暖的米色,與吊燈存在在同一個空間,多少就顯得突兀。
自從上個星期收拾房間發(fā)現(xiàn)很久以前的日記本不見了,她就再也沒出過門。不知道是在畏懼什么,就好像一出門就暴露在人們的眼里,全世界都知道了她的秘密。
雖然,那早就不是秘密。
她在很久之前被人說中了心事,羞憤惱怒,一直心照不宣的事情突然被人明目張膽地提出來,是一件極為不悅的事。
“喂?趙清,來一下出版社……”
“好。”
趙清出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各色人撐著各色的傘神色匆匆。她撐開一把翠綠色的傘,緩慢的融入了雨簾里,與這白茫茫的世界一起成為了朦朧的布景。
“主編。”趙清把傘放在門外,走了進去就看見主編正笑盈盈地跟一個年輕的男子交談,時不時的還拍拍他的肩膀,眼睛里滿是贊賞。趙清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男的是誰?主編可從沒待見過誰。
“來,清清。”主編笑著朝她招招手,魚尾紋都快笑出來了。
趙清走過去,細細地打量著這個年輕的男子,他也毫不避諱,抬起一雙深潭似的眸子回敬她。
“趙清,這是我學生封臣,也是這家出版社的負責人,你的書都由他來負責。”趙清看著主編笑成了一朵花,渾身冒冷汗。
趙清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你好。”
“這是趙清,這可是我們雜志社的活招牌。”趙清現(xiàn)在更冷了,她什么時候聽過這么高的評價?呵呵,主編,您今天吃藥了嗎?
“你好,久仰大名了。一直想合作,這次總算是有機會了。”封臣笑得非常爽朗,只是那一雙眼睛讓趙清覺得不舒服。
“您抬舉了。我沒什么名氣,只是個新人而已。”趙清禮貌的回應道。
“新人做到這一步非常不容易,我在這個行業(yè)里摸爬滾打十幾年了,竟不及你分毫。這才從了商”趙清聽著這句話覺得怪怪的,夸獎?又不像,大抵就是所謂的文人相輕吧。
她想起四爺那檔子事,也就明白了一二分。好在她性情溫和,能忍讓,別人就是算是抽她一巴掌,她也能笑著跟人家寒暄,把對話說完。
“謝謝您。”趙清像模像樣的彎彎腰,表示謝意。倒是看得封臣一愣。
主編夾在中間里外不是,察覺出了什么也不好開口。看到趙清這般模樣,又是打心底里喜歡這女孩,從不與人沖突,比起封臣的鋒芒必露要令人放心很多。
趙清的為人在她手底下的這些作者里口碑是極高的,遇事不急也不躁,拿捏事情也是很有分寸,從不讓人家操太多心在她身上,這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很難得的,于是越發(fā)的看她順眼,什么事都能想著她。饒是再懂事的,但畢竟還是個女孩,前面的路,她還是盡量要幫她鋪好,讓她走得順暢一點,趙清自是非常爭氣,三年做出這樣的成績,任誰都自愧不如。
“好了,中午一起吃個飯,下著雨也不要跑遠了。”主編這個時候出來打著圓場。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的川菜館,女孩子要是能吃辣,不如就去那里如何?”封臣那一雙眼睛仍舊盯著趙清,似乎想把她看透。
趙清咧開嘴,眉眼溫柔:“我很能吃辣,就去那里。”
主編見兩人意見統(tǒng)一了,舒了一口氣,提醒著趙清:“包里有胃藥嗎?知道你能吃,但還是準備的好,最近不是胃不太舒服?”
“嗯。有的。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趙清感激的看了看主編。
趙清大學時候是個吃貨,那時候生活費也總是買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搞到最后都沒錢吃飯。她肖想學校門口的一家小餐館里的紅燒排骨很久了。她來了生活費立馬奔去吃,發(fā)現(xiàn)排骨也沒有多好吃,冰糖椰果湯也與想像的完全不搭邊,喝了幾口湯就飽了,卻還是惦記著許多吃食,真正吃到嘴里后,卻索然無味。只好嘆了口氣,哀悼了一下自己的夢想,然后打包帶回寢室給了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