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樂書他們已走到了門外,神色卻不太好。
午竹早已備好了轎踏,他剛上了馬車,卻遲遲不見她動身,于是回頭望著。見她臉色有些蒼白,神情也有些不對,他便掀開了車帷,“怎么了?是不是惹了傷寒?”說著,他伸出了手,想探探她的額頭是否有些發熱,誰知樂書立即往后退了退,避開了他的手。
這一舉動讓他有些愣住了,他的手就這樣停在了半空。她,這是在,躲他?
看見他的尷尬,樂書連忙解釋道,“沒,沒事,只是,男女有,別”。
最后的別字她說得很輕,不像說給他聽,仿佛是說給自己聽的話。
她不習慣他這樣的溫柔,她不習慣他待她這樣的好,因為他沒有給她理由,她沒有理由……
這位爺倒是沒什么反應,只是收回了手,坐直了身子,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就在午竹放下車帷的那一刻,樂書抬頭看了他一眼,他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仿佛從不卑微。
樂書低下頭時苦笑,心卻變得那么沉重。
他沒有留她與他同車,樂書便拉著蘇煙上了另一輛馬車。
可是,他沒有挽留她,她又為什么要失落?樂書啊樂書,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也許,她也不知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吧!她望了一眼前面的馬車若有所思……
看見樂書的失落,蘇煙就更不解了,“夫人,你剛才為什么要拒絕爺?這不是惹爺不悅嘛!”,與爺同處可是京中女子夢寐以求的事,夫人居然拒絕了?
突然間蘇煙腦中浮現了一張面孔,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敢拒絕爺的除了那個人外,夫人可就是第二個了,難怪爺那么照顧樂書夫人。
“不悅?”剛才她可沒看見他不悅半分,他又怎么會在意她這樣的一個小女子?
他是高高在上的棋王,當年先皇寵他至極,據說他一出生,先皇便封他為‘棋王’,要知道皇子一出生便封王的會惹人非議,由此可見先皇對這位棋王有多寵愛。至此以后,這位王爺可就養成了驕縱之性,身邊可不缺妻妾。雖然這幾天她看到的他不是那樣,可是,棋王殿下已娶妻是不爭的事實!
奇怪,她為什么要在意他是否娶妻?
“蘇煙,你以后不要叫我夫人了,畢竟我與王爺沒有關系,王爺于我只是恩人罷了。王爺如此高貴,而我只是一個卑微的小女子而已,樂書高攀不起”,她咬唇說著,高攀二字說得很重。
蘇煙一驚,夫人這是要與王爺劃清界限?
卑微?蘇煙看了樂書一眼,為什么絲毫感覺不到她有卑微的意思?好像還有點鄙視王爺,不應該??!蘇煙不再空想了,畢竟主子的事下人無權過問,這不是她該問的。只是,不知為何,蘇煙看著樂書,竟在她身上看到了爺的身影,不過只是一瞬,許是她看錯了,樂書夫人怎么可能會和爺一樣?他們不可能是同一類人!
――湖畔――
他皺了皺眉道,“她真那么說?”暮色眼眸中有淡淡寒意,所以語氣冰冷,但也只是那一刻,很快眼睛里又變得月光一般的柔和,那么溫柔的樣子,仿佛剛才那個有冰冷神色的人不是他。
一旁的蘇煙低著頭不敢看他,“樂書夫人就是這么說的,好像,夫人她,并不喜歡爺”。
不喜歡就是討厭了,不知道爺聽了這話會不會氣得吐血?蘇煙說得小心,頭一直沒有抬起來過,生怕這位爺會砍了她似的。畢竟是跟了他多年,對他的秉性多少也有些許了解的。
只是,蘇煙一直想不明白,不知為何,樂書夫人居然這樣對爺,難道爺的魅力衰退了?
誰知這位爺居然哈哈大笑起來,一點沒生氣的樣子,“樂書,還真是有趣”。
笑完他的瞳孔變得有些深邃,打量著望著不遠處正在賞湖的樂書。這小丫頭還真是有意思,正合他的胃口!
蘇煙奇怪地望著他,棋王就是棋王,這么多年,她也未真的猜透這位爺。不過,爺近幾日實在是有些奇怪,先不說他為何把樂書夫人帶回府,單說這態度簡直與平日里判若兩人,而且爺似乎從未如此待誰那么好過,難道爺對樂書夫人動了感情?可是爺也會有感情?
“蘇煙,你要給本王好好看著樂書,記住,必要的話,告訴她,本王喜歡她”,他語氣中不帶情緒。
蘇煙一驚抬頭,爺莫不是想要樂書夫人?為什么不直接收樂書夫人入王府?可是,爺說的是讓樂書夫人知道爺喜歡她,卻并不是說爺喜歡她?!笆恰保K煙帶著疑惑退下。
退下時,蘇煙瞥了一眼樂書,其實這幾日下來,她發現樂書夫人真的是個好人,雖然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但是對她卻是極好,如果,樂書夫人一開始便是她的主子,那該有多好!
不時樂書目光移向這邊,他便已微笑回應,仿佛只是普通的打招呼,卻每次都讓樂書紅著臉轉向別處。
見蘇煙走到了她身旁,樂書笑道,“你們在說什么呢?”樂書只是隨意問著,不過,很快,她便寧愿自己沒有說過這句話。
“回小姐,爺在問你在馬車里說了什么,還有,爺說,如果小姐不喜歡奴婢叫你夫人,便不再為難”,蘇煙說完,望了一眼她,生怕她生氣似的。
她微微一笑,“原來如此”,樂書別過臉時,心卻如針扎一般。原來,棋王是這個意思。原來,是她多想了!可是,這不正是她意料之中的嗎?
“小姐,爺,不是這個意”,蘇煙本還想說些什么,卻看見了樂書揮著的手,也許她不該再多說什么。
“我想一個人呆會”,樂書望向別處,不再言語,只是,連笑容的僵硬了。
見樂書說得堅定,蘇煙便不再說什么了,只是退下。蘇煙回望了樂書一眼,眼睛里閃過一絲異樣,仿佛有些內疚,對不起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