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墨澈是傳說中的不敗戰神!可依稀記得,她打架似乎也很在行,她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那承蒙你昔日照顧了,可是當年你怎么偷偷的將我偷走?也不知會一聲兒。”
“當初天下竟是你的流言,我怎么可光明正大的將你帶回北狄,我只想讓你安安靜靜的在北狄靜養,不受打擾?!便紤械镍P眼有絲詭異掠過,很快收斂在他一貫的冰冷沉穩之中。
說出謊言來,他竟如此的平坦,一個抖都不打一下。
“哦?你剛才說承蒙我照顧你三千年,那你想這么報答我。”聲音宛然動聽,聽著有點笑意。
她玉頰上眉頭一緊,櫻唇輕輕的道了個:“我?!弊钟植辉撊绾窝哉Z,按理說救命之恩應當舍命相報,可是這個北狄神尊如此死皮賴臉,直接找她報恩,這,怎么回答?怎么一點也不像那傳言中的神尊,如此大度,坦坦蕩蕩不拘小節!
不是一般凡間的話本子上都這樣寫著:從前,有個翩翩公子相救與姑娘于危難之中,一般都是姑娘嬌滴滴的說:為了報答公子救命之恩愿以身相許!可未曾這樣寫過,公子說:姑娘,方才我救了你,你要怎么報恩?不如以身相許吧!不是一般都是女子主動送上嗎?何曾寫過男子要女子報恩的段子?
旎綰轉了轉手指頭,思緒了片刻,回答:“這樣吧,我這也沒什么好東西,你墨霓神宮寶貝多的是!要不然這樣吧,我欠你一個恩情,無論日后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應你。可以吧?我這一條命算你的吧?!?
他忽然轉身,一襲紫色的衣袍則隨風飄動,如墨的發絲揚帶著讓人失神的幽香,輕輕的掃在她的面頰上,她有些酥酥癢癢吹了吹腮幫子,他笑盈盈的一把捏住她隆起的兩個小包子臉說:“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吧?!?
勉為其難?她都許下這么大一個承諾了,不管是什么要求,只要他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就算叫她去闖魔界想必她也會去!
她從他手里掙脫掉,想必他一定為使全力,要不她怎么逃得掉,他那一雙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她還真有點···她揉了揉臉頰對外喊道:“羋兒!”
羋兒聞聲跑了進來,見到墨澈一點也不驚訝,而是回頭看了看身后屋檐下的少昊,臉色有些蒼白。
“羋兒別快在外面待著了,你看你都凍著了!”雪光下,臉色晶瑩,膚光如雪,鵝蛋臉兒上有一個小小酒窩,微現緬腆。
羋兒福福身道了聲:“沒事!”好像有些心事。
“羋兒,你去給北狄神尊備間上好的客房。”
他溫潤淡淡一笑,大步流星的轉身走:“不用了?!?
她一臉疑問,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羋兒匆匆的追了上去,她長吁一口氣,這丫的終于走了。
亭臺樓閣之間,皆是一片雪色,白白皚雪一望無際,記得她說:墨澈我只見過白色的雪花,你可以待我去看看其他的花嗎?
他推開一扇門,屋內陳設與當年一模一樣,他一指抹了桌上見起了一層灰,他在屋中來回走走看看,一切如此熟悉又如此的讓人傷懷。
羋兒看到這一間屋,立即明白了什么,這便是當年姑姑領他進巫山住的屋子,連忙說道:“神尊,羋兒馬上收拾?!?
神尊抬眉瞧了羋兒一眼,眉下黑色眼睦像灘濃得化不開的墨,不容直視!“羋兒,如今你也見到你家殿下了,有些話當說有些話不當說,想必你清楚!”
羋兒雙腿一軟,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三千年他二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嗎,在北狄時,少昊便提醒過她,她也思量過,守住三千年的秘密對旎綰是最好!
羋兒抬頭一笑:“神尊多慮了!羋兒希望看到的姑姑是開開心心的···”就像沒遇到你之前,那般純真可愛。
他安心的點點頭,正好撞上進屋的少昊,見少昊一來,羋兒的神情便有些難堪。
“出去走走吧,聽聞巫山雪色甚美,第一次進來,可不能白白辜負。”少昊如往的笑意,但此刻的眼神告訴他,似乎有些事。
他雙眸閃耀著犀利的光芒晶瑩剔透,他懂了與少昊一同離去,這時屋外正嘩嘩刮風,雪花一大片一大片的下著,偶爾間有枯書被積雪壓斷而掉下的聲音。
二人站在屋檐下, 少昊饒有興趣的說:“你才我發現什么了?”
“少賣關子!”他看著一片白色的世間,不覺心也跟著安靜了下來,三千年前第一次來到巫山便被這里干凈而淳樸的氣息所迷倒,這一次便也一樣,只要她在身邊,他便了無牽掛了。
“你知道那小綰身邊那小孩父親是誰?”
“她說是她撿的,我怎么知道?”
“她腦子傻了你也跟著傻了!她說什么你都信什么!我剛才特意去證實了,說出來嚇你一跳!”少昊爽朗清舉,笑起來額頭上還有好看的美人尖,甚是得意,也不枉他情圣威名!
少昊言笑吟吟,看著思緒不知飛去哪里的墨澈:“墨澈啊墨澈,我竟曉不到你小子長本事了···竟然···”
“神尊叔叔!”一個兒聲飄來,迎面而來的小湯圓,邁著小碎步跑來,臉上的肉肉一抖一抖,恭敬的停到墨澈的跟前:“神尊叔叔,你與我娘親很熟嗎?”
墨澈甚是喜歡這小孩,拍了拍他的頭頂道:“怎么了?”
“太好了!若神尊叔叔與娘親很熟,那以后阿諾不是時常能見到你嗎!”他開心的直呼。
墨澈揉了揉他的頭發,溫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陽下漾著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只要你愿意,便可讓你娘親帶你常去北狄玩!”
“一言為定!”小湯圓伸出小手對著墨澈:“打勾勾,神尊不能說謊哦!”
墨澈由衷的來自內心的笑,伸出他那比小湯圓不知大幾倍的手掌,勾了勾他湯圓的小手指,“神尊說話可一言九鼎!”
少昊本想說的話也被這突然來的湯圓給打斷了,見著湯圓黏墨澈黏的緊,想著還有要事便揮扇言:“我先回天宮上處理一點瑣事?!?
他能冰冷了三千年的雙眼,此刻笑起來也如彎月一般:“又是戲弄了哪家的仙子,急著回去甩掉那朵桃花嗎?”
“唉!墨澈,你別笑話我了,還不是那傾城!聽說霸占了我那紫辰宮一月了!”難得見少昊一臉苦愁。
墨澈繼續玩笑:“我也覺得紫辰宮缺個女主人?!?
少昊臉色一拉,沒好氣的騰云離開,嘖嘖,小綰蘇醒,這冰塊也終于融化了,竟和他開起玩笑來!
墨澈把湯圓抱起,湯圓有些受寵若驚的欣喜:“神尊,傾城是誰?是個大美女嗎?”
墨澈含笑的點點頭,湯圓雙手握拳,打抱不平說:“我娘親可是當年天下第一美人!她一定比不過我娘親!”
“這話說的在理!”
“神尊也這樣認為嗎?”
“當然?!蹦苋胨鄣呐幼匀徊荒懿睢?
“有魚!”湯圓指著湖中躍起的一條魚驚道。
他尋著指尖看去,寂靜蕭條的湖岸,唯有簌簌而下的雪花,孤零零的覆蓋在地面上,昔日里,那岸邊的兩個身影,往事涌現,勾起他太多的情懷。
“咱們今晚吃魚!”他優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
你說這仙啊,便有些犯賤,湯圓在時,覺得他太鬧騰,不在了便覺得顯得慌。眼見快天黑了,這下午沒見他身影還有點想念,湯圓還是挺討她歡心的。
正好看見路過的達柒問道:“瞧見了湯圓了嗎?”
關于達柒,羋兒也告訴她了,達柒是她小時候在北海的蘆葦蕩里就的一條小蛇,體積是挺小的,但按歲數算應該是老蛇了,看著他可憐便把他帶回了巫山,受巫山終年靈氣,修行極佳,也算他悟性不錯,修成人形,便讓他看守巫山,做起了巫山的地仙來。
“回姑姑,我瞧見他們在甯詠湖旁釣魚?!?
他,們,?湯圓跟誰在一起?
她邁著蓮花步子走出門,正瞧見遠處的湖泊上,一個白色的仙障與世外隔開,紛紛揚揚的雪花貼著外壁滑下。里面正坐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她衣袂一掀,走下了階梯,好你個墨澈,初到巫山,就把等了她三千年的兒子勾走了!
達柒捂著嘴,半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幸好羋兒早已同他串通好,不將三萬年前發生的事告訴姑姑,可是眼前這個局勢發展下去···幸好沒有說漏嘴。
“喂?!彼驹谙烧现?,感受到墨澈強大的仙澤,她沖著里面二人喊了喊,竟無一人回應,分貝放大幾倍:“喂!”
沒有人回應。
以她修為,是破不開墨澈設的仙障,可仙障之內那人修為明明可以感受到她的到來,竟然還裝聾作啞,可憐她那湯圓,要不然讓她瞧見她娘親在雪地里淋著雪,可多心疼了!
她鼓著腮幫子,大吸一口氣,胸腔里儲進更多氧氣,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喂~~~”
達柒只看到遠山上的積雪都被她的聲波干擾的“噗動~”滑下,不愧是姑姑,功力不減當年!
她一雙臉憋得通紅,只見眼前的仙障憑空消失,墨澈站起身來,一邊悠然自若的收回魚竿:“我曾經不是告訴過你嗎?垂釣的時候要安心靜氣,切莫大聲喧嘩!你看把我上鉤的魚兒都嚇跑了!”
她一雙眼睛靈活眼角一揚,曾經?何時?她怎么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