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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請君入甕

“元圓,最近宮中可好?”吃飽喝足的郁禾開口問道,她需要了解目前的情況,而作為奴婢的元圓就是很好的信息通道。

被問到的人自顧自的收拾著碗筷,小身子骨直挺挺的立在自己的眼前,“慧妃娘娘生了個公主,還有就是宮中在準備七夕節。”

生豬都和她沒半點關系。

不過,這七夕節是什么情況?

“七夕節?”郁禾敏銳地捕捉到對于自己有利的信息。這個節日她有在書架上的一本書里看到過,和牛郎織女的傳說沒絲毫關系,就是為了祈福豐收而設定的節日,貌似是因為這個國家崇拜的神叫夕,而這個節日恰好在初七。

“嗯。”元圓點點頭,重復道,“七夕節到了,陛下一定會隆重舉行宴會的。”

隆重舉行?那不就是意味著宮中會忙,忙得不可開交?

郁禾的嘴角有了上揚的弧度,喜悅極淡極淡地涂抹在心板上:“知道什么時候舉行嗎?”

元圓沉思片刻,應該是在估算日子。果然,不一會兒她就告訴郁禾一個確切的時間:十天后。

時間有些緊,但認真準備還是有幾分把握的。郁禾默默地想,卻引來元圓另一種的解讀。

“皇后娘娘,這是個好時機。說不定到時候陛下會給皇后娘娘改過自新的機會呢。”元圓期待地說,清秀的面容上有昏黃的光線搖曳。

好多人都說郁禾是自取其辱,可她都不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犯了什么錯,她改什么。最重要的是,她郁禾沒必要去承擔這具身體的額外情感,無論是皇帝還是其他。

“我心中自有打算,你不必擔憂。”雖是這樣想,還是不忍心這小丫頭跟著自己吃苦受累,“元圓,若是我不在了,你就自謀生路。”

她郁禾向來是薄情的主,做到這份上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沒想到這話卻讓元圓著了急,連忙說道:“皇后娘娘千萬不要胡說,主子是不會扔下皇后娘娘的。”說完,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所披露,匆匆端著盤子,離開怡然殿。

郁禾垂下眼瞼,地上已有輕輕晃動地布影,時間過得可真快,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未來之路要是和這天色一樣可以預知就好了。

可是元圓口中所說的主子,好像不是皇帝。她臉上那一瞬間所展現的后悔自己的失言,郁禾肯定沒有看錯。

那么,主子是誰?

這具身體,還真是麻煩。

郁禾揉揉突兀疼痛地太陽穴,就著椅子上的扶手,合上眼枕了下去。

這些頭疼的事情還是等到明日再說,她困了,雖然一天什么事情都沒有做。

郁禾看到若絮閣時,腦海里第一時間蹦出了“未若柳絮因風起”這句千古名句。她不知道東榆這個國家的文學史上有沒有謝道韞這樣的才女,但能題字“若絮閣”的人,他的文采肯定相當不錯。

若絮閣,類似古代書房的地方,在惜風宮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一個連吃飯都成問題的皇后還怎么修養身心,讀書寫字。不過為了打發相當漫長而無聊的時間,加上自己還算喜愛讀書,這若絮閣自己也算來的頻繁。

“下午好。”郁禾抬頭瞥了一眼來者,打了聲招呼。

他果然又來了,即使隔了五天。但來了,就意味著她已經成功了一半。

“皇后娘娘倒是有雅興。”他相當自覺地走到郁禾的身旁,目光落在書桌上的筆墨,輕輕倒吸了口氣。

這是他沒有見過的字。

除北櫟國的文字稍顯特殊之外,這片大陸上主要使用的文字都是統一的。那么,她紙上所寫的字是哪國的,還是她和不明勢力的暗號。

“閑著也是閑著,本想找點書當柴火用的,沒想到竟發現了紙筆。”郁禾半真半假的說著,注意到他眼中的詫異,主動問道:“丞相有何指教?”

她寫得是一首詞,是歐陽修的《南歌子》:

“鳳髻金泥帶,龍紋玉掌梳。走來窗下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

弄筆偎人久,描花試手初。等閑妨了繡功夫。笑問雙鴛鴦字、怎生書。”

這是父親送給母親的情人節禮物,用毛筆寫下的遒勁有力的字。母親很是喜歡,還拿去裝裱,掛在他們起居室的墻上。

那是她記憶里甜美的回憶,她清晰的記得母親如花的笑靨,和父親難得一見的羞赧。

大概,她是想父母了。

父母離世多年,念起他們的時候總會想起這首詞。

他恰如其分地沉默著,迎合著這樣適合追溯過往的時刻。那探究的眼色也靜靜地流淌在郁禾的身上。

雖說文字是自己未見過的,但與自己所識文字有五六分相似。

讀懂其意并不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只是她寫給誰倒是耐人尋味。

是皇帝嗎?

她還是活在過去嗎?畢竟是她的丈夫,畢竟是曾經給予她美好的一切。

“丞相大人似乎和我這個棄妃一樣的閑啊。”郁禾慢悠悠地說著,擱下毛筆,神情略帶哀戚之色。

“陛下治國有方,舉國太平,臣自然落得清閑。”他也不緊不慢地回復,微微傾身離書桌上的宣紙近些。

丞相一向是老奸巨猾的老頭子,至少在古裝劇里是這樣演的。眼前之人雖然不老,可這滑頭的功力倒是深厚的很。

郁禾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談政治,她沒興趣。

“皇后可是想念陛下了?”

他真是不開哪壺提哪壺,既然他這樣想,她郁禾也就配合你好了,“是丞相先提起陛下的,難道不是嗎?”

郁禾輕輕嘆了口氣,極為理解的說:“丞相大人,若是陛下不重用你自有陛下的道理。不過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朝堂大臣和后宮妃子都是一樣的。”說完,她別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

文人嘛,對皇帝總有種后妃之嫌,渴望得到賞識重用和后宮的女人想要得到男子之愛本質是共通的。

他的臉色果然有了變化,哪怕掩飾的極好。

不過郁禾不想惹怒他,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是很好的同盟,她可以利用他眼底不經意流露的輕蔑和傲氣。

“既然我們同病相憐,不如丞相今后就稱我為郁禾便好。”她慶幸自己的在大學所學的專業,在這種狀況下能用來保命,“丞相能否賣給面子,告知郁禾你的名字?”

放低姿態的郁禾讓他不由得勾起無限諷刺的笑容,他并不作言,拿起被擱置在筆架上的毛筆,龍飛鳳舞。

漂亮。

郁禾小時候被逼著學了幾年書法,雖不精于此道,但優劣還是能分辨得出的。

這不該是年輕之人能寫出的字。

韜光養晦融入厚重的筆鋒之中,郁禾情不自禁地嘆服的看了他一眼。

此人絕對有成為上位者的實力。

郁禾毫不吝惜的鼓掌,對他稱贊:“丞相倒是寫得一手好字。”

泛黃的宣紙上是墨跡未干的三個字:顧念青。

“郁禾謬贊了。”他極其配合的叫道她的名字,“我們私下可以這般親近,若是在旁人面前,還是要有禮節尊卑之分的。畢竟皇后娘娘和微臣的身份懸殊,微臣怕自己高攀不上,反而引來他人對皇后娘娘的非議。”

郁禾自然爽快的答應,“我們既然成了朋友,那你可否和我講一講有關我失憶之前的事情。”

她既然接下這具軀體,當然要想辦法了解這具身體的一切,免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雖然有直接或間接的詢問元圓,但她似乎了解的并不清楚,只是說這具身體的主人是皇后娘娘,因為犯了錯被陛下打入冷宮,也就是惜風宮。

可是這樣的資料實在是不堪入目,她需要更多地資料支持。而眼前之人,對于宮中各種事物一定了然于胸,哪怕不清楚,也一定有所耳聞。畢竟將皇后打入冷宮這樣的事情,算是一件大事。《還珠格格》里面的皇后要廢除,還不是鬧得雞飛狗跳的。

“這不是為難念青嗎。”

為難?郁禾看著他的悠閑模樣,哪里有半分為難的意思。但郁禾知道,他顧念青一定會告訴她。

原因很簡單,因為郁禾看出顧念青是自信之人。這樣的人,樂于挑戰,喜歡未知。

這個變數,這個未知,就是假裝失憶的她。

“我失憶前做的事情就那么令人不齒?”郁禾睜大雙眼,亮晶晶的眼眸漆黑如夜,無辜地望著顧念青。

浮現在眼中的疑惑,顧念青看不出虛假的成份,若是演戲,那她的演技實在是高的真假難辨。

顧念青坐在太師椅上,殘破的椅子因主人的轉動而發出“吱呦”的聲音。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雖然破舊但怎么說還是宮中用的物品,質量還是上乘的。所以實木的扶手在他的敲擊下,發出沉重卻不沉悶的聲調。

“郁禾真要我說?”他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

那眼神似乎在預警她,即將脫口而出的是一件極其羞恥的事情。郁禾鄭重地點頭,無論多么羞恥,也和她沒有關系,她的心態很好。

“皇后娘娘不是完璧之身嫁于陛下。”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完整的一句話,為的就是想要看清楚郁禾的反應。

“怎么證明?”沒想到她竟冷靜地反問。

“大婚那晚,皇后娘娘沒有落紅。”顧念青的目光仍舊一動不動地停留在郁禾的身上。

“就這樣?”

顧念青有些坐不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椅子過于破舊。

“郁禾還想如何?”

她有注意到顧念青在說話時對于稱呼的轉換,這讓郁禾有些安心,顧念青或多或少開始相信自己。

可這具身體被打入冷宮的原因在郁禾眼里簡直就不是原因。

落紅又不是每個女孩變成女人都有的,導致無法落紅的原因復雜多變,和顧念青也講不清。郁禾在這方面的經驗不是很豐富,讓顧念青這樣一講,倒是懷疑起自己醒來后身體的疼痛是不是那種痛,可是這個也不能和顧念青說。郁禾知道自己是意識和思想超前的現代人,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反駁。

所有的男子都有會有的情結,更何況是將女子貞潔看得極其重要的古代帝王。

郁禾的大腦飛速的運轉,一個有些好笑可是概率不是很大的原因跳出思維。

該不是皇帝不舉,又怕天下人恥笑,所以為了顧全自己的顏面,就牽罪于這具身體的主人。

這樣想著,郁禾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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