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佳人兮
- 美人為蝎
- 寸辭
- 3254字
- 2020-11-17 13:07:16
“算了”澹臺覺道
算了!他沒聽錯吧,少爺難道肯聽他的建議,不砍欏木石楠樹,姜魚瞬間雀躍了,那可省下了大把大把的銀子啊, 菩薩我一定給你供兩大肘子,順道回去的時候再踩一下門前那堆狗*屎,說不定明天少爺就給他漲小銀了。
“還是把這府邸一塊燒了吧”淡淡的吐出這句話,神情不變,一如之前的風華絕代,這留不住她的府邸,沒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姜魚:“!!!”少爺,這種話不帶大喘氣的啊!什么叫算了,還是把這府邸一塊燒了吧啊!小的我不太理解這話的意思啊,您給翻譯翻譯成不。
看著澹臺覺已經轉身離去的背影,姜魚勉強扯起來一抹笑意。
隨之澹臺覺突然停了停了停腳步,嫵媚的笑著道:
“對了,待會兒自己去刑房,自己選個刑罰不。”
姜越心里登時就沉了下去,自己選刑罰,這可不是少爺的恩賜仁慈,若是選的輕了不得少爺的心意,下場也逃不了一個死,若是選得重了,那半條命,也就沒了……
一想到二十鞭子……姜越立馬“砰砰砰”得把頭往地上磕,他怎么能因為少爺在姒小姐面前的溫柔就忘了少爺的秉性,怎么說話就不經大腦了,你忘了那瀾止亭下埋了多少‘的花肥’!
姜魚,你怎么可以忘了,你根本不是,重姒啊。
重姒抬頭看了看天,太陽已經西垂,該是將近申時了,便加快了行程的一路向城門走去。
富陽是天子腳下,自然是整個大欽王朝最富饒的地方,大街上更是熱鬧非凡。
剛到城門,便看見瑾浣已經在城門口處等著她了。
瑾浣輔一看見重姒,便快步走到重姒近前,以不易被人察覺的姿勢向重姒微微行了個禮,道:“大人,東西都準備妥當了,馬車已經在城外候著了”
“瑾浣,以后出門在外便不要叫大人了,喚我小姐便是。”就著瑾浣的手重姒坐上馬車,淡淡吩咐道。
“是,小姐。”立刻改去稱呼聲音恭敬后,復又恭敬的換了聲,可眼神卻充滿了緊張,就如同下一刻突然就會有風波乍起。
一路風馳電掣般的趕路,路兩旁的風景不斷變換,耳邊卻突兀的傳來一片打斗聲。
突然馬車開始劇烈顛簸,伴隨著劇烈的風嘯瑾浣帶著焦急的喊了一聲“小姐,小心!”后,整個馬車突然翻轉,震得重姒五臟六腑都顫了顫,突如其來的沖擊來不及跳出車外,車廂破裂,四四方方的車廂這時卻劇烈的在地上翻滾著。
將四肢緊緊的縮在一起,將內力柔柔的包住筋脈,貼在車廂的上,免得增加傷處,重姒被震得整個腦袋嗡嗡作響,在劇烈的轉了幾圈后,隨著滾動的慣性重姒便就被就被甩了出去,在地上身體又慣性的滾了幾圈才勉強算是控制住身體停了下來。
雙手支撐住地面,努力使自己恢復清醒,巨大的慣性和透支的使用內力使得她踉踉蹌蹌的勉強站了起來,眼前又是一陣昏眩,搖了搖頭,試圖把眩暈的感覺甩去,卻不想腦袋越蒙了起來,這副身體近來是越來越差了。
重姒雖勉力支撐,終還是抵不住身體的無力感,雙腿一軟再次向地上跌去,差點再次跌向地面的時候,一雙手就這么突兀的伸過來扶住了她,憑著天生的警覺,重姒立刻下意識的揮開了他。
可沒想到一失去支撐的身體又開始腳軟,眼前才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見這般情形,那雙手的主人再次不計前嫌的又扶了上來。
因長時間的顛簸雙腳早已不受自己控制的就朝地上跌去,定了定心神,重姒也就隨他去了現在的她確實有些脫力,開始緩緩的調息自己躁動的內力。
目光不動聲色的向手的主人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身白色的狐裘,將他整個人包得嚴嚴實實,只一張臉裸露在外面,甚至連雙手都套上半指的白色狐絨手套。
現在雖不是酷暑難耐,卻也絕對算得上烈日炎炎,這人穿的這樣密不透風,可臉上卻又沒有一滴汗水,就連攙扶著她的雙手亦是冰冷沁骨。
他的容顏更是冷清,棱角分明,滿頭華發束于腦后,只別了一根白玉簪子,除了那掛在腰間的陶塤身上便再沒什么配飾了,更甚者所穿的衣服之上連一絲的花紋的沒有。
雖則他穿的這般簡潔,可那別于發間的的簪子確實火龍暖玉,身上掛著的陶塤是蠱族特有的質地,上面的紋路更是精致無比,想來此人來路應是不凡。
這樣素凈的裝扮應給人以,清爽,干凈,不忍褻瀆的感覺,可此人卻偏偏讓人不敢接近,而不敢接近卻不是因為不忍褻瀆,而是因為發自心底的恐懼,是的,恐懼。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偏偏在這中時候突然對她出手相助,簡直不可思議,匪夷所思,若是沒有目的,那就不符合常理。
看了看他攙扶著她的雙手,卻不知他來路是否不善。
收回打量的目光,也不去揣度他的身份,若他別有目的,即便是不問他亦會自報家門,若只是偶然,那相忘于江湖倒更合重姒的心意。
察覺內力已經平復,也不再無力,重姒緩了口氣后,便向身邊的人略一點頭,與那人退開幾分,道了一聲:“多謝公子。”
剛剛離開那人,眼前就一道寒光閃過,那人伸手拉住重姒的手腕,手扶著她的腰下彎了九十度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轉下去,敏銳的感到身后傳來的氣勁,是有人在向她們投擲暗器,一個泛著詭異綠光的飛鏢從兩人旁邊擦肩而過后,那人扶著重姒站起。
然后解下了掛在腰間的陶塤,也不知吹了幾個什么音節,就聽見一人馬上發出了一聲慘叫,在地上疼的打滾。
看向場中,大致是三幫江湖中人起了斗爭,只不過令重姒微微詫異的是,其中一幫人大多數是在與一群蛇蟲鼠蟻打斗,只有少部分的人才是在正真的短兵相交。
刀劍劃破絲昂刺入肉體的聲音傳入耳際,這是一場廝殺,確是一場單方面的廝殺,重姒在場中搜尋瑾浣的身影,可找了幾圈都未曾發現。
那人似乎是察覺了重姒尋找瑾浣的意圖,伸手往西南方向偏上一指。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
瑾浣正被一人攔腰抱在樹上,頭上有著些微的血跡還未干涸,雙腿不自然的垂落,可整個人卻一動也不動,應該是雙腿和頭上受了重傷,而昏了過去。
至于為什么在樹上,觀望了下,誠然,樹上是唯一遠離戰場的地方。
瑾浣應是安全的,將目光放回場中,卻突然發那些臨陣倒戈的那幫人,在他們太陽穴下方位置的皮膚都一跳一跳的,似乎在那里有著心臟,正在跳動一般。
“縱心蠱”旁邊那人略帶清冷的聲音解釋道。
縱心蠱,呵,縱心,操縱人心,蠱!他們是蠱族的人,習得大多是不為人知的江湖秘法,卻趨于正道之末,他們讓人唾棄的同時,卻又讓人不得不恭敬,不以禮相待。
心里一嘲,面上卻適時的露出些許驚訝擔憂。
之后他便就再也沒有出聲,亦絲毫沒有要和她交談的意思,整個人云淡風輕的八方不動,倒好似現在他們不是在性命攸關的時候,看了眼場中一面倒的屠殺,好吧確實也算不上什么性命攸關……
但他也不至于整個人脫離戰場,給人就像是在花前月下喜相逢的賞景姿態。
不過如此一來也好,重姒本就不想與他有所牽扯,倒也覺得更為自在,便也就靜待兩方人馬停手。
突然,一個貌似首領的人發瘋般的直朝他們沖來,不待身旁那人出手,就在距離他七步的位置處‘碰’的一聲跪了下來。
見他這番舉動,身旁那人又開始欣賞周圍的風景,對身前的人的舉動不投以絲毫關注。
“我自知罪不可恕,不該接下刺殺的這單生意,可是,應規夏,應大少主,求你饒濃思一命”頓了頓,似乎在找尋什么理由,一咬牙又道:“她和我本就不是一道的,是我擅自強行將她虜來,硬逼著她的”
說完,再不見他剛剛沖過來時的滿身豪氣,這個鐵打般的漢子,好像一瞬間所有的驕傲與尊嚴都被擊碎,‘砰砰砰’的就朝重姒身邊的應規夏磕頭。
現在就算應規夏提出讓他自廢滿身武功他估計也會毫不猶豫照做。
可他如果以為只是拋下了滿身的自尊與驕傲,俯首低眉就可以讓那名叫應規夏的男子放過他,那么這名男子未免也就太過天真了。
看著他不斷閃爍的眼神,其實他應該也看出來了吧。
這場中只有這名叫做應規夏的男子有著放他們一條生路的唯一權利。
聽見他的話,場中一女子狠歷的聲音突然響起;“誰要你這禽獸不如的畜生來救,你把我們全家都殺了個干凈,索性連我一塊殺了啊!我才不受你這畜生的情,免得日后九泉之下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她話語惡毒,表情也是一副恨不得將這男子千刀萬剮的樣子,但重姒細細看去,卻不難看出她眼中的口是心非,愛與恨并存于心。
見她這幅樣子,重姒倒是被勾起了興趣,低頭朝那跪著的男子看去,他只一味的持續著不停磕頭的動作,而他低垂的頭顱令重姒無法探究他的心情。
他今天恐怕是到死也不會知曉濃思其實是,愛著他的。
場中的一切變化,應規夏依舊還是無動于衷,連著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見重姒看向他,才總算是開了他的金口“我從不做無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