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隔世之村
- 美人為蝎
- 寸辭
- 3127字
- 2020-11-17 13:07:16
一團黑色的影子猛地竄了出來,沖著重姒和應規夏就是一陣:“汪,汪,汪”的叫了起來。
“來福!別亂叫!”一個扎著兩個朝天辮,穿著一件淡青色裙子的小女孩,跟著狗蹭、蹭、蹭的跑了過來,原本充滿戒備的小臉在看到重姒和應規夏后小嘴微張的愣了愣,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驚訝的說到:“哥哥姐姐,你們長得真好看!”
接著好似發現自己的態度不對,立馬繃緊了一張小臉,裝做嚴肅的樣子,只可惜擺在那肉乎乎的臉上只能顯得更加可愛。
她看了看重姒和應規夏染血的衣服,甚至衣擺處也沾染上了不少的泥濘,倆人的面上都形容憔悴的樣子,終還是鼓起了勇氣問道:
“你們是從外面來的?”
重姒朝她點了點頭,并未因為對方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而有半分的輕怠,認真的對待她的問題,回答道:“是的,我們不小心誤入了此處,還請見諒,我們這就離開。”
這么認真的態度似乎取悅了對面的小孩,她嘻嘻笑了幾聲,快速的說道:“不用,不用,你們都受了傷就別再走動了,我這就叫爺爺來給你們看看傷,等著哦!”
重姒剛想開口推辭,卻見她又蹭、蹭、蹭的一路跑了回去,扎著的兩個朝天辮也跟著她一蹦一蹦的,還沒跑出幾步又不放心的回頭沖重姒喊道:“等著哦!”
然后怕他們等急了又加快了步伐更加速度的跑了回去。
應規夏看著小女孩跑遠的身影,皺了皺眉頭,終還是帶著重姒轉身離開,他們身上中了疫毒,毒性霸道,傳染速度又是極快,縱然他在冷血無情,卻也……
終歸,稚子無辜。
沿著來時的方向走回去,草木叢叢,卻絕不像剛剛有人在上面走過的樣子,抬頭看了看天色,也比剛剛的天色亮堂了不少,又走了一會,卻依舊不見原來的山洞,甚至連灌木叢都徹底消失不見……
處處都隱隱預示著問題。
又疾步行了許久,卻連山洞的影子都找不到,四周要么是空曠曠的草叢,要么就是淅淅落落的樹木。
重姒思慮一會,說道:“應公子,想來我們今天絕計是走不出去了,不妨先回原處看看那個小孩怎么說,再另行打算吧,可好?”她自己現在身中了會傳染的疫毒,那又如何!即使血流十里,尸橫遍野!她也必須活著離開這里!
“嗯”應規夏淡淡的回了一聲,也不多言,就帶著重姒一路返回,才剛到了與小女孩見面的地方后不久,便見到遠處剛剛的那個小女孩手里拽著一個老者發白的胡子向他們走來。
那老者穿著一身粗制的麻衣,胡子長長的都快要及地,板著一張遍布了皺紋的臉,想來應是極為嚴肅古板的性子,卻寵溺的任由小女孩拽著他的胡子,拖著他前行。
只見那小女孩邊走邊拽著他的胡子,還叫嚷著:“爺爺,你快點,快點嘛!”
被拽著胡子的老者寵溺而又無奈道:“好,好,好,小祖宗!你先放開爺爺的胡須啊!”
兩人步伐極快,不一會他們便就到了他們近前,老者粗粗的喘了口氣,捋了捋長長的胡子,又歇了一會緩了口氣,才對著重姒二人問道:“你們是從哪里來的?”
“大欽。”重姒規矩的對老者微微頷首,才恭敬的回道。
因著重姒的規規矩矩,老者贊賞的點了點頭,道:“大欽……大欽啊。”頓了頓老者看著重姒和應規夏遍布血跡的衣服又道:“都把手伸出來,讓老爺子給看看。”
“勞累老伯了。”內心雖是不屑,重姒卻還是微微笑了笑,將手伸向了老者。
這毒連稱為神醫的夏老都沒有辦法,在這種荒山野嶺的鄉野大夫又能有什么辦法,應規夏并不抱什么希望,卻還是將手伸向了老者。
老者的雙手一左一右的同時搭上了重姒和應規夏的脈搏處,閉上眼搭著片刻,才將手拿開沖著小女孩吩咐道:“小梨,你先把客人帶回家吧,我去藥田采點草藥回來,但不可讓他們接觸其他任何人。”
見小女孩不解的望著他,又無奈解釋道:“他們身上中了疫毒,會傳染給別人的。”
“嗯,嗯。”聽老者這么說,小女孩立馬聽話的點了點頭。
跟在小女孩的身后回家,重姒卻將心思完全放于老者身上,明知道他們兩人身中疫毒,卻還是讓他的孫女帶他們回家,而且,以他的意思看來,他對于他們身上中的疫毒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一路領著重姒和應規夏兩人,小梨似乎對于執行這個重任非常開心,一路都蹦蹦跳跳的走著,直到走至家門前才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忘記問了,連忙出聲問道:
“對了,對了!我還不知道哥哥姐姐的名字呢!”
即使心思飄遠,重姒還是在小女孩問話結束的那一瞬便就立刻回道:“我叫箜,哥哥他叫夏規”
“夏規?下跪!哥哥的名字真是……噗!”小女孩的臉龐扭曲了一會終還是沒忍住“哈!哈哈!哈哈!”的一聲捧腹大笑了起來。
不料太過得意忘形,竟被門檻給絆了一跤,結結實實的跌了個狗吃屎!發出一聲巨大的“砰!”
剛剛還咧著嘴大笑的孩子立馬眼淚汪汪了起來,“唔……唔……唔……痛死了!痛死了!”
重姒正想上前去安撫,一個溫潤的聲音就橫插了進來,“小梨,你怎么又摔了。”
迎面走出來一個穿著藍色布衣的男子,面如冠玉,不染塵埃,漆黑如墨的雙眼一眼望不見底,嘴角有一個天然的弧度,讓他看起來似乎永遠都泛著淺淺的笑意,他是真正的出塵脫俗,于紅塵紫陌中更顯得他如同天山之上的雪蓮一般……高潔無瑕。
他彎腰將跌于地上痛得直打滾的小梨扶了起來,伸手將她的裙擺上的灰塵仔仔細細的一一拍去后,便就將小梨抱了起來,輕柔的安撫,動作熟練不已,想來他沒少照顧小梨。
“小梨乖,不哭哦,哥哥給你做糖人吃。”溫柔的安撫著小女孩,絲毫未有因為小女孩的大嚎大叫而有半分不悅,一舉一動皆是渾然天成的優雅脫俗。
“唔……唔……唔……小梨好痛啊。”聽見他的話,小女孩抬頭看向哥哥,小小的臉上涕泗橫流,睜著大大的眼睛,啪嗒啪嗒不停的掉著眼淚,胡攪蠻纏的哭鬧。
那男子被小女孩的嚎啕大哭弄得手足無措,略顯焦急的用手拍打著小女孩的背部安撫著。
“痛痛!持言哥哥小梨痛痛!”
原本因為劇痛而呼出的聲音就算不是干澀也該是尖銳的,可到了小女孩這里,重姒卻聽她的聲音顯得中氣十足,顯然是已經不痛了,可現在這么攪和,多半是為了那個優雅如仙的男子吧。
許持言被小女聲嘶力竭的哭泣鬧得越發的沒了主意不知所措,只得再次出聲安慰道:“那小梨不哭的話,哥哥待會就給你做風箏玩,好么?”
抽抽噎噎的哭著,淚光閃閃的看向許持言,扁著嘴道:“那小梨要兩個!”
“好,好,好。”見小女孩終于斷斷續續的收著眼淚,不在哭鬧,許持言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聽見許持言的承諾答應后,小女孩終于破涕為笑,打著哭嗝抽噎著說道:“那持言哥哥我們打勾勾!”
白嫩嫩的小手伸了只小拇指出來,笑瞇瞇的看著許持言。
許持言松開抱著小女孩的手,嘴角溫柔的笑著,夕陽的余暉打在他的臉上,照映出一片鍍金的溫暖,如同三月的暖陽一般,這幅風景美得浸潤了一心的暖意。
他伸出左手,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小拇指彎曲著鄭重勾住小梨的小拇指。
風颯颯的吹著,徐徐的吹起兩人的衣衫。
哄好了小女孩,他才來得及將注意力分給了應規夏他們二人,溫潤的笑意始終掛在他的臉上,輕柔的問了聲小女孩:“是爺爺讓你帶他們來這里的?”
小女孩窩在他的懷里點了點頭,悶悶的嗯了一聲。
因著剛剛的疏忽,許持言略帶歉意的看了他們一眼,說道:“讓你們見笑了,請進吧。”
說著便抱著小女孩走在了前面帶路。
進了屋子,他招呼著兩人落座后,從屋里拿出來一碟點心:“小梨這是你最愛吃的糖心酥,不過你得悠著點吃,小心把牙給蛀了,到時又得哭鼻子了。”
接著他又轉身拿出了一套茶具,當著他們的面往茶壺里面撒了一些藥末后,給應規夏和重姒兩人各自沏了一杯茶:“看你們二人都應是受了重傷,可應是爺爺照料的你們,我也不便插手,只好往這茶里加幾味有利于止血化疲的藥,也算是略微盡了一點微薄之力”。
“不,是我二人不請自來,勞公子費心了”原醫者互助本是合乎情理的事情,可這男子卻不碰那老者的病患,想來這男子和那老者的關系應是不睦的。
聽重姒如此說,那男子一笑,道:“救死扶傷本就該是醫者所為,應該的,我先去把你們需要的草藥給備好,待會爺爺回來便就可以替你們直接醫治了。”
“哥哥!不能忘記我的風箏!”見許持言站起身子要走了,小梨連忙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