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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搶婚風波

微暖的清風吹走晚夏最后一點余溫,凌國國都朝陽一改月前全素的裝扮,由家家戶戶高掛白綾改為每門每戶紅綢飄飄,嫁娶之喜氛圍濃厚不言而喻。

人總是善忘的,五月末六月初為國出戰(zhàn)的景王爺戰(zhàn)死沙場,皇帝哀痛異常下令舉國哀悼,百姓們被迫披麻戴孝,一個個哭的比自家死了兒子還要凄慘。時光荏苒,只是三個月的光陰,凌國便應下了晉國和親休戰(zhàn)的協(xié)議,年邁的老皇帝又一道圣旨把自己的女兒送去和親也就算了,還逼得每家每戶高掛紅綢以示舉國歡騰的氣象。一時之間朝陽城紅白二綢斷貨的緊。

八月十六日,宜嫁娶,宜動土,宜埋人等等諸事皆宜,幾年難得一遇的好日子,老皇帝風風光光的把自己的女兒推出了宮門,一城百姓無不列隊歡送。

試問能不歡送嗎?

嫁掉一個公主就能讓這些安于平庸的百姓們以及驕奢淫逸的皇室貴族再偷偷享幾年清福,這等好事傻子也肯干。

城樓之上,一女子身披千羽紗的斗篷,帽子耷拉著將將遮住上眼皮,輕紗般衣裙和斗篷被城樓上的勁風吹得漫天飛舞。

“公主,時間不早了您也該回去了,身子不好,冷風吹多了恐會得傷寒的。”女子身后的宮女輕聲請示。

被稱作公主的女子木然的盯著前方,低眉頷首間眼里毫無愧色櫻唇輕輕的呢喃:“是我對不起你,可是只有他是不能讓給你的。”隨即低頭望了一眼手里的信件,說是信件,其實就是一張薄薄的小紙條,上面用豪邁的行書寫著:告訴靈兒,平安勿念。

——告訴靈兒,平安勿念。

這八個字總是揪得她胸口生生的疼,她曾無數(shù)次問過自己問過上蒼,為什么他喜歡的會是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冷宮孤女,為什么他連一個啞巴都能關心卻不曾多看她一眼。不過現(xiàn)在一切都過去了,靈兒很快就是別人的人了。而他只能屬于自己,她誰也不讓。

“回吧。”女子淡淡的開口,隨即轉(zhuǎn)身下了城樓,再見了易璇靈。

朝陽大街上皇城禁軍開道,十六人抬的花轎緩慢行進。送嫁隊伍之首是一身著藏藍色衣裝的男子,臉上露著一股微微苦澀的笑容,姜崇文轉(zhuǎn)身看著城樓上那個轉(zhuǎn)瞬即逝的影子,這國家這樣無情,楚風真是死得不值。而她竟也這樣無情,可是這些他都不敢告訴花轎里的那個少女,那個自己弟弟深愛的女人。

一場戰(zhàn)爭,一切都變了,變得面目全非……

花轎行至城門處換成了半副皇后儀仗的御攆,易璇靈被人背著腳不著地的送進了車攆中。長而飄逸的紅綢將車攆四周圍了個嚴嚴實實,風一吹紅綢飄飄,只有這時候才可以看見一點外面的青翠,那是她一生向往的自由。

“小姐,喝口茶吧,你從昨夜開始就滴水未進了。”水清顫巍巍的端著個杯子遞到易璇靈的身前,心疼這樣的小姐,從鳳儀宮回來,她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比以前更加沉悶,臉上平靜的像一個活死人。車攆已經(jīng)行進了幾個日夜了,期間她只吃了幾塊糕點,其余時間就這么呆呆的望著車外的風景。

初聽見水清的聲音時她有些恍惚,雖然不覺得餓也不覺得渴。她木然的轉(zhuǎn)過身來,很是果斷的一把將蓋在頭上半掀不掀的龍鳳蓋頭扯了下來,華麗的鳳冠好似終于重見天日一般盡情的綻放它的華貴閃耀,絕美的鳳冠霞帔配上這么一張精致傾城的臉,簡直美得不可方物。

“到哪里了?”靈兒輕啄了一下茶水,臉色異常的平靜。她本該傷心難過的,可惜這些表情都沒有表露在她臉上,她必須學會忍常人所不能忍。

楚風一死,她的心也跟著死了,原本對她所謂的父皇還有一絲期待,可惜他的疾言厲色,還有那一道決絕的讓她替嫁的圣旨徹底將她這顆滿懷期待的心打入了深淵,凍結了徹底。從此她不在是他的女兒,這些年他們加諸在她和母妃身上的,她發(fā)誓要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已經(jīng)到了兩國交界處的邊城了,姜大人正在安排入住驛站呢。”水清苦著張臉看著面無表情的璇靈,心疼的感覺一陣一陣的襲來,打小就跟著這么個與世無爭又冷宮無寵的主子,她早已經(jīng)習慣了主子的面上的淡漠如水,可是這一次她卻真的感覺到了主子心中的悲戚,只是她不習慣表露在臉上罷了。

“有刺客……保護公主。”水清剛要轉(zhuǎn)身離開車攆去聽見驛站之外一片喊殺之聲,頓時眼前一亮,“小姐,您說是不是舅爺來救您了?”

易璇靈也覺得奇怪,明明出嫁之前就已經(jīng)和舅舅說好了的,他應該不會再派武林盟的人來劫人才對。正在思索間,她感覺到一股厚重的掌風向轎子劈過來,偏偏水清這個不會武功的丫頭還站在轎子門口擋著自己的身子,無奈之下只好一把拉過水清將她護在身后。

轎子瞬間四散炸開成為一片一片的裹著紅綢的木板,眼前立著一個右手執(zhí)劍左手出掌的黑衣人。易璇靈瞇起好看的剪水眸子,彎彎的柳葉眉蹙在了一起,眼里滿是警惕。若說之前還懷疑是舅舅不聽自己的計劃派人來劫親的,現(xiàn)在看到這些黑衣人廝殺的場面,她就可以完全確定這些人不是武林盟的。

“好眼神,不愧是凌國公主,大敵當前氣勢不改。”黑衣人沉著聲音贊許道,心中暗嘆自己這趟來對了,要是讓這樣的女人嫁給了司馬清,有些事情可就難辦了。

“閣下何人,目的何在?”易璇靈盡量穩(wěn)住自己心中的砰砰小鼓,眼前的黑衣人顯然武功不弱,而自己的武功有還處于封鎖狀態(tài),真要打起來,那是必敗無疑。

遠處的打斗聲吸引力易璇靈的注意力,不會武功的姜崇文正站在僅剩的幾個禁軍的保護圈中拼命抵抗,因為大多數(shù)的禁軍都圍過來保護她了,實在抽調(diào)不出更多的人了。

“公主有令,移調(diào)半數(shù)禁軍速去護著姜大人的安全。”水清機靈的看著易璇靈背在身后的手熟練的做著手勢,心中雖然疑惑,卻還是膽怯著顫抖著聲音代為發(fā)號施令。

“你是真心好膽識不怕死還是覺得我沒有把握我殺掉你面前的這些廢物,竟然抽調(diào)半數(shù)禁軍去保護一個送嫁使臣?”黑衣人眉頭一挑,不得不承認女子這樣的決定真的讓他吃驚,但隨即想想這樣也好,省的自己費力多殺掉幾個人。

“我沒有這個自信,也不認為你殺不了我。”易璇靈一身火紅的火紅的嫁衣在風中飄舞,頭上那奢華尊貴卻又沉重無比的鳳冠墜下條條金線流蘇,帶著腥味的風拂過,響起陣陣鈴音,好似在為這些戰(zhàn)死的禁軍悲鳴。

水清趁著他們談話的當兒將懷里的火云硝送上了天空,那原本是舅爺交給她的,為了防止皇后加害易璇靈的,沒想到這時竟派上了用場。

黑衣人見火云硝升空便知道自己大意疏忽了,知道眼前的女子沒有內(nèi)力,便一時松懈了。“好一個拖延政策。”他冷笑一聲,持劍向璇靈的命門處劈來。

易璇靈先是一驚,急忙將身后的水清推開,四周擺好正式的禁軍瞬間蜂擁而上,原本為了保住這些人的性命而制止他們沖鋒陷陣,此刻看來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為數(shù)不多的黑衣人一路越戰(zhàn)越勇,即便送親隊伍里藏著千人的禁衛(wèi)軍依舊抵御不了多長時間,姜崇文在禁軍的保護下移步到了易璇靈的身邊,擔憂的看了一眼立在風中的消瘦倩影,“公主,你沒事吧?”

易璇靈轉(zhuǎn)頭看向他,眼里不再是那般的冰冷,反而有著一抹擔憂,若是此劫難過,該把他怎么辦?姜家已經(jīng)沒落了,皇室無情,即便曾是忠心為國,幾代人戰(zhàn)死沙場的忠義之家也抵不過一場戰(zhàn)敗,姜家終是因著保護王爺不利,吃了敗仗而被貶黜。

而眼前的姜崇文是楚風最敬愛的大哥,姜家僅剩的獨苗,不管今日如何,他——絕不能死。

“來人啊!”璇靈沉聲喊道,輕妙的嗓音此刻聽起來竟有別樣的王者風范。“護送姜大人離開驛站,走……”

“什么?”姜崇文不可思議的看著此刻立在殘破車攆上的紅衣女子,印象中她不會說話,楚風也只說她是啞女。此番這天籟之音莫不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你會說話?”他顧不得易璇靈下了一個怎樣奇怪的命令,只是驚奇她竟然會說話。

“走……”易璇靈并沒有理會姜崇文的詫異,整個凌國皇室以及朝廷重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是冷宮中的啞女,他會驚訝是在璇靈的意料之中。只是此時沒有多余的時間去解釋了,他必須離開,因為那一個一個倒下的禁軍無不在告訴她快撐不住了。

“帶上水清,離開……你是姜家的獨苗,我不想讓你也隨楚風而去。”話畢她朝向另一個方向奔去,禁軍被下了死命令,緊緊的護著姜崇文后撤。

要抓的人已經(jīng)跑了,黑衣人也不在驛站里多費時間,直接快步追了上去。

易璇靈的身邊僅剩不到六個禁軍,看著一步一步逼近的黑衣人她心中頓感悲愴。不久之前才下決心要報復,現(xiàn)在就要命送黃泉了,天下還真找不出她這么倒霉的復仇者。

不……她決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在這里!

“你真奇怪,死到臨頭卻還要救一個芝麻小官,你跟他莫不是相好?”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只有齷齪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已經(jīng)退無可退,何必還要在言語上受辱,“既然你要殺我,至少得讓我死個明白吧,你是李月華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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