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槿醒來后,精神已經大好,只是燒的嗓子有些干癢,自己下了床取了水喝下后,才發現自己躺在蘇幕亦的屋子里,模模糊糊的記起來,她好像……實打實的強了蕭幕亦了,一時間,雖然身乏體虛的,心情卻好的不能再好。
蘇幕亦,本宮定要讓你退還了蘇千金的帕子,本宮既然都強了你了,自然是要對你負責!
描畫進來,見念槿一身襯衣的在屋子里亂晃,當場放下手中清粥道:“姑奶奶,您趕緊躺著去,這樣再傷風,公子又要受罪了?!?
“蕭幕亦他人呢?”念槿被她推搡到床榻上,裹著被子只露出腦袋,亮晶晶著眼睛問。
描畫氣鼓鼓的道:“公子為了照顧公主,一夜未合眼,到今早您退了熱,才去歇息,您可別再折騰我們公子了!”
念槿驚喜道,“他這樣關心本宮么?竟然守了本宮一夜?”
描畫恨恨的道,“公主還在這里幸災樂禍,一點都不心疼公子?!?
念槿不好意思的就要掀被子,“那我現在去看看他?!?
“哎呦姑奶奶,您可別折騰了,您現在趕緊的好全了回宮去是正經,馬上……馬上老將軍來了見您在這里,這府上又該雞飛狗跳了?!?
執棋突然惶急的闖進來結巴道:“老將軍,老將軍來了!”
描畫扶額晃了晃,暈闕狀道:“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公主您可在這呆好了別亂動。”
說完她慌急慌急的隨著執棋出了門。
念槿露著腦袋,眼珠子滴溜溜望著桌子上冒著熱氣的白米粥,吞了口口水道:“本宮還他娘的餓著肚子呢?!?
不能吃只能看,那還不如不看,念槿只好閉眼躺著了,躺著躺著,總覺得心里有什么事情不大踏實,突然靈光一現,驀地睜開眼睛,蹭的坐起來,爬下床到處找衣裳,這個蠢蛋描畫,竟然都沒有給她備衣服!
心里卻止不住激動的想,這蕭老將軍的消息也太靈通了,她昨夜才強了蕭幕亦,他老人家這就找上門來要她負責了!她竟然還在榻上睡大覺,真是……太沒有負責任的誠意了!
念槿四下望了望,見案幾右側的清風竹屏風上掛了套月牙白色滾繡邊男裝,當下也顧不上了,快速的穿戴好,對著桌面上的銅鏡照了照,雖然衣裳明顯的大了許多,但依然不妨礙她自我感覺良好,很是灑脫的大大方方出了門。
一出門就見蕭老將軍手持著一柄寬厚的杖柄怒氣沖沖的跨進來,老將軍黑著一張怒容,迎面瞧見一身月牙白袍子的小生從蕭幕亦的屋子里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當下怒火蹭蹭的往外冒起,“他娘的小王八羔子,長的倒是白白凈凈的,今天老子就先捶斷你個小白臉的狗腿!”
執棋一邊拉住老將軍,一邊舉袖子擦冷汗道:“老將軍,老將軍,萬萬……萬萬不可啊!那個可是……”
老將軍火爆脾氣的一胳膊將他甩的老遠,瞪著虎目道:“可是什么,是你們家公子的心肝肉嗎?這個渾小子,老子還沒收拾他呢!”
“老將軍,這個當真不是公子的…心頭肉,這個是……”描畫趕緊奔過來解圍,心里也被老將軍嚇的不輕,話說公主是小王八羔子,那那,皇上……這話是萬萬大逆不道的。
老將軍見這些下人們一個個護著小白臉,心下更氣,吼了一聲道:“當我老頭子不中用了,一個個都敢違抗老子的命令了!你們給老子讓開,老子……”
“老將軍,近來可好?”念槿睨著眼望著炸毛的老將軍笑道。
“他娘的,老子好不好關你個小白臉毛事!”老將軍瞪眼吼道,仔細瞅了瞅,見那小子生的白白凈凈的,圓溜溜的眼珠子黑如浸了水的黑瞿石,倒有些眼熟,在瞅瞅,咧著嘴就哈哈笑了起來,“小槿兒?哈哈哈,怎么是你?。 ?
小槿兒是念槿在軍營的時候,大家對她的稱呼。
念槿激動的心頭一跳一跳的,老將軍果然是來找她負責來了,昨晚的雨淋的實在是太值當了!穿著蕭幕亦的寬大衣裳,像一個唱大戲的小丑舞著袖子道:“哎,老將軍,你這是來找本宮負責任的嗎?你放心,你家那臭小子,本宮定然負責,你曉得本宮不是那么沒有擔當的人。”
“哼…”蕭幕亦拖長了語調哼了聲,手背在身后,身著一身絳色的袍子,頭發隨意的挽起,掩了平日的白袍書卷氣,多出了一絲慵懶的風流。
描畫和執棋一見自家公子出來撐場面了,當下重重舒了口氣,老將軍的火爆脾氣,對上公主這座小火山,那碰撞出來的后果是絕對不能想象的。
老將軍見自家兒子面不改色的沖著自己哼哼,心下更氣的哼哼道,“臭小子,老子還沒有哼,你哼個什么毛勁,小槿兒,咱們不理他,可教我想死了啊,你個臭小子…哦不,臭丫頭,竟然是遠近聞名的念槿公主,瞞的老子好久啊!”
念槿望了望老將軍一副沒有找她負責,反而對蕭幕亦苦大仇深的樣子,腦袋里又起了迷糊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老將軍巴不得他家臭小子被人給強了?
“老將軍,你…你這是鬧哪出?”念槿問道。
“鬧什么哪出,”老將軍自行坐在院內槐樹下的棋盤石凳上道,“小槿兒過來陪我老頭子下一局。”
蕭幕亦冷眸挑了念槿一眼,略有些譏諷的道:“你倒真不嬌貴,昨天燒成了那樣,今天就活蹦亂跳的。”
念槿沖他努努嘴,不以為意的道:“不嬌貴有什么不好的,難不成一場雨就給淋的躺個十天八天的才叫好?我這身子骨旁人想求還求不來呢?!?
她自然的落座,執起棋子貓著眼對上老將軍道:“老將軍你說是不是?”
老將軍爽闊的笑道:“可不是呢,”瞪了蕭幕亦一點,“回頭我再收拾你個臭小子?!?
蕭幕亦也轉身,抱臂立在念槿身后,“你竟然還曉得下棋?”
念槿還沒來得及回答,老將軍已經嘆道:“你以為讀了幾本書,喝了幾缸墨水就了不得了,可曉得滬水關一役的機關布置圖是出自誰手?”
蕭幕亦換了個姿勢,靠在落光了葉子的干枯槐樹干上,一身絳色袍子被風吹的獵獵作響,墨色發絲飄逸出撓人的性感,抄著手說道:“唔,當真不曉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