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赫連鳳依醒來的時候下人們正進進出出的收拾著大婚的殘余。墨瑾早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案前看書。

站在一旁守著的凡之見她醒來便開始準備東西伺候洗漱。

“吃過早飯進宮，你有什么要準備的嗎？”墨瑾頭埋在書里，自顧自的問，要不是這屋里除了她之外都是下人赫連鳳依都懷疑這話是不是對自己說的。

“唔，考嗆維森么吧。”

“先收拾完了再說話！本王可不想新過門的夫人第二天就嗆死了。”墨瑾眉頭微皺，抬頭瞥了一眼正在仰著脖子漱口的赫連鳳依，這女人，真是一點兒都不遮掩啊。

“呼，我這不是怕你急嘛”赫連鳳依胡亂擦了把臉，嬉皮笑臉的坐到墨瑾面前“凡之去安排早飯，修元把人都先帶下去，我和王爺有話要說。”

“你每天就這么擦臉？”墨瑾讓凡之把毛巾留下，然后沖修元丟去一個同意的眼神，清空了一屋子的人“好好擦臉。”

“王爺和皇上關系真好？”

“好。”

“要去看太后么？”

“恩。”

“太后一如己處的帶大王爺？如同親兒子？”

“是。”

“王爺有自己看過的佛經嗎？給我行嗎”

“有，可以。”

“王爺真把我當夫人？”

“是。”

“沒事啦！去吃飯！”赫連鳳依走到墨瑾身后，推著他往屋外走。

“夫人。”

“怎么啦？”赫連鳳依停下腳步，走到旁邊等他發話。

“夫人平時都這么不修邊幅嗎？不梳妝？”

“你不是我夫君嘛，吃完飯再梳妝吧，怪累贅的。”赫連鳳依見他沒什么正事，沒等答話，便繼續推著他吃飯去。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她可餓的慌。

等墨瑾帶著赫連鳳依進宮的時候已經快到巳時了。

瑞王府的馬車一路行到了御乾宮門口才堪堪停住。赫連鳳依估計只有跟著墨瑾才能享受到這待遇吧，然后讓凡之扶著先下了馬車。

打量了一圈，發現這皇宮和故宮看起來相差無幾，作為現代人，赫連鳳依實在是沒有什么驚訝和好奇的神情。不過落到了隨后下車的墨瑾眼里，就變成了良好的世家風范。

“睿親王攜瑞王妃覲見。”門口的太監見到二人便揚聲喊道。

正在處理政務的宣德帝墨琛聽見呼聲剛著人把奏折撤下，換上茶水點心。便看見二人踏著曦光緩步而來。

赫連鳳依身著一襲紫色流彩刻絲刺鸞宮裝，裙邊用銀色絲線繡著折枝花卉，領口處的流云紋使她高貴之余尚顯俏麗。肌膚白嫩，面龐精致，鼻小巧而高挺，櫻唇不點且紅，眉如瓊黛，鳳眸如墨。更讓人移不開視線的是，年方十六的她周身氣度竟絲毫不輸身前的墨瑾。而被赫連鳳依推著的墨瑾頭上束著赤金發冠，身上穿著同為紫色的錦緞朝服，胸前和后背圓補八爪金龍紋，左右袖口金線織就云雷紋，威儀中帶著卓然的優雅，皎若秋月，灼灼其華。

兩人站在一起，般配的氣質容貌讓宣德帝看晃了神。

“臣妾赫連鳳依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宣德帝看著殿中跪著的赫連鳳依眼睛微微瞇起，“瑞王妃，今日一見，與傳聞不大相符啊。”

“回皇上，臣妾認為傳聞不可盡信。”

“哦？”宣德帝身體微微前傾，眼神如炬的等著下文。今天赫連鳳依的解釋要是不合理，他可不管這赫連鳳依是不是大將軍的女兒，他不希望親弟弟身邊住著個蛇蝎婦人。

“其實也沒什么”赫連鳳依抬起頭坦然一笑“母親去世的早，鳳依只好出此下策。”她一個經歷過高級反審訊培訓的上校，撒謊那就是信手拈來，更何況她也沒說什么。

大家世族乃至深宮的內院就是女人的戰場，這事宣德帝和墨瑾當然也清楚，赫連鳳依如此的回答反而讓他兩人以為赫連鳳依是為了躲避其他姨娘的戕害才裝作癡傻。

“如今臣妾嫁入瑞王府，那就是皇家人，自然不需委曲求全。其次，王爺雖不嫌臣妾癡傻，但臣妾也怕王爺被人詬病娶一呆兒。故臣妾只好恢復本真。請皇上贖罪。”

宣德帝沒有說話，看著殿中雖低頭跪著，可腰板卻依舊挺直，不卑不亢的赫連鳳依。這女人聰明得緊，他雖然欣賞，但如果是有心人，他不在乎廢了她。

“皇兄。”墨瑾向前移了移輪椅，擋在赫連鳳依和皇上之間。

宣德帝盯著赫連鳳依看了半響，揮了揮手，說道：“罷了吧，瑞王妃聰慧是好事，朕心甚慰。瑞王妃去看看太后吧。”

“是，臣妾告退。”赫連鳳依起身退出御乾宮，心想這皇上真是瞪著眼睛說瞎話的鼻祖啊，還什么是好事，他欣慰。糊弄三歲孩子呢！把墨瑾留下肯定還是為了說她的事。晚上回去還得趕緊討好墨瑾，真把墨瑾弄到手才是正事。

“她很聰明。”宣德帝看著赫連鳳依的背影大步走下臺階站到墨瑾面前。

“不，很蠢。”墨瑾想到赫連鳳依這一天的舉動就頭疼。別的女人都巴不得裝柔弱，裝嬌羞，裝賢淑。可她呢，贊美他，背他，留他同床而寢還說得那么大義凜然，甚至她眼中的欲望都那么赤裸裸。不過正是因為赫連鳳依的直白，他開始打算慢慢不設防備。

“哈哈哈哈。”聽墨瑾大概講了一下昨天的事，宣德帝樂的不行：“老七啊，讓你非要娶赫連家的呆子，說什么省事。這下撿到寶了吧。哈哈。”

“老七你說話啊，朕知道你當然也是為了替朕拉攏赫連將軍。不過赫連鳳依的說辭你信么？”

“不信。”墨瑾白了宣德帝一眼。“不過無所謂。”

“好吧，后日歸寧記得陪她回府看看。”

“恩。”雖說墨瑾不在乎，但赫連德自先皇在位時就手握重兵，為人耿直，要是能讓他和皇上一心，那這皇城會太平很多。去一趟能省不少心，他自然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