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嫁
- 殘王厚愛:窈窕女神醫
- 礫琛
- 3402字
- 2020-10-12 23:12:21
“小姐,小姐!這大白天的可不能發呆了,快坐好了。”貼身丫鬟凡之絮絮叨叨的聲音讓赫連鳳儀從回憶里醒過來,看著鏡子中身穿緋羅蹙金刺五鳳吉服的自己,才確信今天真的要結婚了。
她幻想過很多種自己的婚姻,在海邊,在教堂,甚至在軍營,卻從未想過會來到這未知的國家,用這古老的儀式。這三天來,她不是沒想過逃跑,但是奈何大將軍赫連德長了一張好臉,真的是好臉,跟自己現代的父親長得是一模一樣。抗旨逃婚是滅族的大罪,她實在舍不下心讓赫連德甚至赫連家的族人去抗。
隨著喜慶的樂聲漸近,迎親的隊伍行到了將軍府,八抬大轎,鼓樂儀仗,舞獅引門,就連走在最前面的身穿緋色圓領吉服的替瑞王迎親的墨瓘,都表示著皇家對這場婚禮的重視。
蒙上喜娘遞來的喜帕,手里握著玉如意,在凡之的攙扶下,赫連鳳依邁出了將軍府的大門。
宣德三年九月初六,上京城的主街堵滿了看熱鬧的人,祝福的聲音很少,大多是來看新皇上位后皇家第一場婚禮的排場和傻子要嫁給殘廢的熱鬧的。
“因為瑞王腿腳不便,皇上特許了用花轎迎親。”喜娘話是這么說,赫連鳳依知道恐怕瑞王根本就沒來。
從被風帶開的轎簾縫中看去,馬背上紅色背影清瘦俊朗。瑞王墨瑾,排行老七,今年二十六歲,而馬上那人看起來年齡卻和自己差不多,應該是二十左右,能替他迎親的必定未曾娶親,如此算來應該是排行老九的長樂郡王墨瓘了。赫連鳳依在心里默默算著,這弟弟看起來還不錯,哥哥可別太差了啊。
花轎落下,等赫連鳳依獲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由喜娘背著進了瑞王府的門,過了火盆,踏過鋪滿五顏六色谷袋和錦繡的紅毯,走向正堂了。
前面有四名兩排婢女牽著紅綢引路,另有兩個老嬤嬤在后面一路撒著谷物豆子,嘴里不停念叨些早生貴子的吉利話。不過這可不是什么好習俗,雖然兩名嬤嬤已經很盡力的扔在她身后,但總有些跑到腳底下的,還蒙著頭,縱使赫連鳳依軍旅出身也走的戰戰兢兢,大婚摔一跤可不是鬧著玩的。
總算走到了正堂,赫連鳳依松了一口氣,在喜娘的示意下跪到了大紅色的蒲團墊子上。一雙鳳眼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從喜帕下偷看著周圍的人,不過好像只能看到鞋。薄底繡花鞋、宮鞋、官靴、唯獨正前面這雙靴子有點兒不一樣,金線龍紋?呀,看樣這王爺很受寵啊,皇上都來了。
正當她琢磨著如果瑞王是個腦滿腸肥的昏庸王爺,自己如果不小心讓他“病故”,會不會引來皇上的審查時,耳邊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音,用余光一撇,看到右手邊出現了好像是類似輪椅的椅子,這正主總算是來了。
恩,從腿來看應該不胖,搭在輪子邊的手更是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她赫連鳳依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自己嫁給胖子啊,不是她歧視胖子,作為醫生,對所有的生命她都一視同仁,但是一想到自己同床共枕的是個胖子,還是不寒而栗。不過還沒等她細想,司禮便開始喊禮跪拜。
其實拜堂很簡便,就是行跪拜禮接受賓客祝福罷了。可接受這王爺跪拜的除了皇上還能有誰?皇上來了哪還有賓客敢上前祝福湊熱鬧啊。于是赫連鳳依和瑞王墨瑾在眾人的擁簇下很快的走入了洞房。任由喜娘指揮婢女撒帳,點燭,掀蓋頭,結發,合卷。
直到禮成眾人退去,赫連鳳依才慢慢抬起頭,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看向眼前的人,卻不想只此一眼,定格了她的一生。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她的丈夫一身深緋色圓領吉服,胸口繡團龍紋,兩臂和袖口處是彩金色龍紋,寬肩細腰,身體并不因腿疾而顯得病弱反而如松竹翠柏。美如冠玉,濃眉秀雅,鼻梁高挺,唇形絕美,臉龐白皙,最終讓視線止住不動的是那雙深沉內斂的眼睛。
欲望。她赫連鳳依對這個男人有欲望。本想著只要不是自暴自棄的廢物她就多陪他將就兩天,要是酒肉之徒她也不介意讓他更孱弱一些,沒想到竟是撿到寶貝了,這神采和氣度哪是殘疾,就算現代那些高干子弟和太子爺們也比不上啊。分明是個身殘志堅的鐵腕人物。
“夫人謬贊了,早點兒歇息吧,明日我來接你進宮。”嗓音清澈低沉,略微有一絲慵懶。語速不緊不慢,帶著久為上位者的氣勢,不疾不徐的將人包圍的密不透風。就在這威嚴中赫連鳳依竟然聽出了點點魅惑,該死的性感。
看到墨瑾轉動輪椅打算走,赫連鳳依有點兒懵了,到手的鴨子想造反?剛被自己相中就想走?還有那疏離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不是他要強娶自己的嗎?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巴卻已經搶先開口了:“王爺留步。”
“呵,莫不是夫人還想讓本王拖著這樣的身子和你洞房?”墨瑾轉過頭看著她,冷漠的眼中譏笑之意明顯的不用赫連鳳依探索便看得一清二楚。
赫連鳳依微笑地看著他,仿佛沒聽見他的諷刺。作為醫生她能理解,他的驕傲使他無法接受別人同情和遺憾的態度,而這使他久而久之的從心理上開始逃避。
自卑,是的,墨瑾的心已經慢慢的從驕傲變得自卑。縱然他依舊地位高高在上,風度無人能及。
“王爺多慮了,鳳依是想著今日進了王府門,日后便要和王爺同心同德,伺候王爺起居。同床而寢是最正常不過了,并無他意。”赫說著便自榻上站起,微微欠了身子道:“若是王爺執意離去,鳳依不做阻攔。”
說罷便站直身子目光灼灼的看著墨瑾,不急迫不躲閃,沒有同情和討好。如正常人的對待是對他最大的尊重。
見半天沒有動作,當她以為墨瑾還是堅持離開,動身想推他出去。卻聽見耳邊僵硬的聲音說:“去叫修元進來給我更衣。”
赫連鳳依驚訝的抬頭,而墨瑾已經把臉轉向了門外,不過耳根可疑的紅色還是被她眼尖的發現了。
矮油,敢情這傲嬌是害羞了啊,看樣還沒經過人事,她喜歡!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墨瑾素有冷面王爺的稱號,對她如此已是破天荒了。
“鳳依來吧。如果有什么伺候不周的,請王爺念在鳳依是第一次多指點一二啊。”赫連鳳依邊說邊把墨瑾推到床邊,也不等他作答便行動起來。話雖是這么說,可作為資深軍醫,她照顧人雖說不上按照墨瑾的喜好,但也不至于讓墨瑾不舒服。這點兒專業素養她還是有的。
可當她開始給墨瑾脫衣服的時候就有點兒傻眼了,這衣服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各種難解的扣子和帶子。平日凡之給她穿衣服沒覺得這么麻煩啊!
她的手忙腳亂在墨瑾看來不光是害羞和生疏,更多的是煎熬。女子特有的馨香讓他莫名的感到恐懼,仿佛透過這尷尬氣氛他已經看到了未來的自己,直到死去一直沉淪于此,不能自己。
總算搞定了墨瑾的外套,看到里面的褻衣褻褲,赫連鳳依深深地松了一口氣問道:“王爺,習慣睡內側外側?”
“外側。”墨瑾突然很慶幸自己中午嫌麻煩直接把吉服套在了褻衣之外。
赫連鳳依背對著他彎下了身子:“王爺,我背你上床睡覺。”
“叫修元進來吧還是”平日都是由修元抱他上床的。他這幅樣子實在不想讓多任何一個人看見“修元!”
守在門口的修元聽見墨瑾喊他,立馬出聲回應。王爺不說今晚睡書房么,他都等半天了。
“沒事!那個修元啊,我和王爺這就歇下了,你們不用守著了!”赫連鳳依搶在墨瑾之前答話道,回頭白了一眼墨瑾后直接抓著墨瑾兩支手把他駕到了自己背上。這人在這兒磨嘰什么,她不就是為了不看他腿才要背他的么。
坐到床邊上的時候墨瑾腦袋還有點兒發蒙,他不得不承認,娶赫連鳳依可能不是一個好主意,雖然是注定的,可剛一個時辰,事情就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修元見王爺沒再說話,便帶著仆人們退下了,只和凡之留在了側廂房。
“那王爺,你先坐那等我會兒啊。”赫連鳳依頭也沒回的開始對自己上下其手,松了發髻,卸了濃妝,褪了長裙,順道收拾了兩人的衣物后再站回床前,看著他一臉思索的表情出聲詢問:“王爺?”
“咳。”墨瑾尷尬的清了清嗓子。他剛剛看著赫連鳳依干脆利落的動作,第一次覺得有這個女人在家也不錯,她是真的不虛偽做作,沒有嘴上說著別無他想卻動作撩人。
“你很颯爽。”對,就是颯爽,利落的像個軍人。
“謝王爺夸獎”赫連鳳依往床內側爬去,順道把墨瑾還在床邊的腿抬了上來。
只不過入手后突然僵硬的觸感讓她意識到這條腿絕對不是什么癱瘓,肌肉絲毫沒有退化。余光瞥見墨瑾驀然蒼白的臉色,身體都不自然的僵硬了。疼??
見他臉色很快正常了,卻沒有說話的意思,赫連鳳依很聰明的裝做什么都沒發現,給他蓋上被子便也躺到了一旁的被卷里,卻暗地里讓醫械包開始工作。
“晚安,王爺。”
屋里突然靜的詭異,不過心思各異的兩個人都沒覺得尷尬。墨瑾想著剛剛赫連鳳依的動作,不知她是試探還是什么,是真心還是假意?眸中精光一閃,赫連鳳依,十年既過,我如約娶你入府,你也如我所愿。今后,是緣是孽便都靠咱倆人造化了。想到這墨瑾看了看身邊躺著的女人,緩緩閉上了眼,你究竟是不是我等的人?
而赫連鳳依則是瞪著眼睛,看著光屏上的診斷結果發呆,只見上面寫著:
番木鱉深度中毒十年,強行積壓在腿部,須解毒。
腿部筋脈堵塞,須針灸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