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夢回驚夜
- 公主謀
- 關耳月
- 1936字
- 2020-10-12 23:11:06
回了惜畫樓,換了衣服,大概也就戌時剛過,我穿了單衣在屋內徘徊。雨煙進來關上門,上前道:“小姐,皇上容妃和陵陽王爺在剛剛離開了,太后擔心天太黑會出事,派了賀蘭將軍來接,隨行來的宮女侍衛掌了宮燈,伴隨步輦離開。”
我點點頭,“來的賀蘭將軍可是賀蘭君?”雨煙一點頭,“是!今日來的正是賀蘭君,著了常服而來。”大概他在南周的模樣,我見過吧!或許是太久遠了,有些記不清了,大概與如同半月前,狩獵而歸一般吧!
我道:“雨煙今晚你睡外間吧!”雨煙似是驚喜一般,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是!是!”生怕我反悔似的。我一笑直進了房內,或許是我開始信任她吧!從回來宋府,我從未讓人在二樓我房間里住過,就算是白天也沒人來過,廖炎的信鴿飛的勤,我怕他們發現。我希望雨煙再不要有什么令我驚艷得身份了,我再也受不了打擊了。
開了南窗,一翻身坐上窗臺。月光如水,一陣冷風吹過,不禁的縮了縮身子,廖炎不在,阿卉不在,只覺得孤獨。常說心涼就再也沒有身子冷的事了,其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責任,賀蘭君不過是實行自己的責任罷了。我們或許不該怪他們,就像現在我是宋惜惜一般,就要代替宋惜惜活下去,代替她嫁給邵城隱。其實邵城隱是最看不透的人了。
宋秀才雖然可氣,但在皇上面前他還是護著這個女兒的。暨于嬴燕,阿娘的胞妹,我的第二個阿娘,待我很好,為人可親。容妃溫柔和藹,賢良淑德,執掌六宮權位,四妃之首,卻是這般和藹。邵威,南周帝君,在位十幾年,如今一見卻不是那種霸道囂張的帝王。最不容易的角色就是邵城隱了,笑里藏刀,綿里藏針,看不透,猜不透,但絕非常人。大概是聰明,又或許是孤獨,五歲就被封王,遷在宮外掌了兵權,獨當一面,這幾年戰績連連,又聞他花柳成性,今日一見才知原來也不盡是那說書人說的一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我也不例外,我曾想過放棄。刺殺,計謀并非容易,縱使再精密。廖炎說成功了我們就會千鬼峽,隱于塵世。談何容易,即使成功了,我們也再回不去曾經的蠻族了,因為蠻族已經不在了。
如果放棄了,我會向邵威請旨,撤了我與邵城隱的婚事,然后服侍著阿娘,廖炎帶著阿卉回千鬼峽。一切似乎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只有走下去,廖炎說只要成功了,我們就回千鬼峽,其實我們都知道,即使成功了,我們也不會回去的,我們都會隨著蠻族而去。
摸了摸臉頰,淚水漣漣,看了看架臺上的信鴿,翻身下了窗臺,抽了張紙,寫上了蠻族的文字,塞進了信鴿腿部的紙筒,讓它飛了出去。
回床歇息,燭火未熄。因為討厭黑暗,所以不熄,望著跳動的火焰,忽然又覺得有些眩暈,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兵荒馬亂,戰火紛飛的年代。
阿爹說“時勢造英雄,英雄成時勢”,阿娘說“巾幗也有不讓須眉的時候”,于是我成了下一任的蠻族統領雖然我是個女子,但他們從未嫌棄。族人率真可愛,就像小時候的我們一樣。哭是哭,笑是笑,可以笑的沒心沒肺,哭的痛徹心扉。
那些美好的畫面,一瞬間變為,號角嘶鳴,戰火紛飛。陵陽兵攻進千鬼峽,幽藍花的火焰冒著藍煙。我看見藍毅在殿中逼迫阿娘,阿娘橫刀自盡,阿爹被孚。藍戈打開千鬼峽的入口,陵陽兵一涌而入,那兵隊中有一繁錦馬車,那馬車中坐著一個華服少年。
阿卉在殿外帶走我,她說找她阿哥回合,我們在千鬼峽中奔跑,剛出千鬼峽的出口,便碰到策馬回來的廖矢將軍,還沒說話,身后敵軍便來了,他拔出刀,氣勢凜然。我看見為首的追來的兩人,一個是舒錚,一個是藍戈。舒錚抬手之勢,萬箭齊發。如同雨點一般飛過來,來勢洶洶,碰上就得死。
廖矢揮舞著手中的刀,他一個人護著三人有些吃力,漸漸的他體力不支,腹部胸部中了幾箭,鮮血直流,大概是活不成了,我看不清阿卉的臉上是淚還是血,只記得她的眼中含著微光。廖矢把我和阿卉送上馬,背后又中了幾箭。他說“阿卉,好好照顧公主。”接著又中了一箭。
我不會騎馬,所以阿卉再前面策馬。我回頭看見萬點流星中,廖矢跪在地上,廖矢曾是蠻族最英勇的將軍,他待人親和,如今已是這般,一將功成萬骨枯,廖矢慘死,蠻族再不剩多少了。我看見舒錚和藍戈追了過來。
阿卉策著馬帶著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終于馬兒累到在地,我們只能自己跑了。我們不走大路,哪里有荊棘我們走哪里,為的是不讓他們追上來。在逃亡中過了四天,我們在荊棘里奔跑,滿身的血污,衣服早已破爛不堪,我快要撐不下去了,阿卉的眼神堅定而堅強,“阿九,我們不能放棄,這里快接近廣漠了!出了這里,到了廣漠,阿哥就會來接我們。”
那天晚上,我們在荊棘叢里緊緊相擁,用弱小的身軀給對方取暖。第二天,我們是被吵醒的,我知道,陵陽兵追來了,滿身的傷,顧不得疼痛,我只知道我是蠻族唯一的血脈,和阿卉在荊棘里奔跑,荊棘刺劃破皮膚,又痛了一份,快出荊棘林的時候,我中了一箭,傷在左腿部,由于荊棘擋住,中箭不是很深。卻痛到了骨子里,那一箭不是藍戈射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