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見沈碧鋮
- 盛世謀后
- 碎月銀離
- 2013字
- 2020-10-12 13:26:23
穆蓉遙還沒進房間就已經已經忍不住對著林傳萍大聲地抱怨了:“娘,干嘛要讓她住進來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還非要去住穆凌遙的院子,一看就是個不省心的!”
“和睦外祖家的,你以為我想啊?”林傳萍臉上也帶著不悅,“都是你爹的主意,我有什么辦法?”
“瞧她長的那個狐媚樣子,”穆蓉遙冷哼一聲,“要是有貴族皇子來找我,指不定又讓她勾引去了!”
“說什么呢,”林傳萍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姑娘家的,也不害臊?!?
兩人正說著話,丫鬟秋菊進來稟報說五皇子和鋮王爺來了。
“三妹不在,這個五皇子還來干什么?”穆蓉遙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對林傳萍道:“娘,我去看看?!?
“五皇子脾氣耿直,你可別口無遮攔惹他生氣!”林傳萍叮囑道。
“放心,我呀,就是想去看看這個癡情漢?!蹦氯剡b嬌笑了一聲,走到妝臺前打扮了一番,這才帶著丫鬟出門了。
到了花園遠遠地就看見一人抱肩立在涼亭中,遠看去很是英武不凡。
“蓉遙見過五皇子。”穆蓉遙走上前去盈盈行禮。
“請起。”五皇子沈翊涵淡淡答了一句,他還穿著帝都戍衛營沉黑色的鎧甲,身后一襲大紅的披風隨風輕舞,越發顯得他英武不凡。
大婚之夜他把相府的大小姐趕了出去,皇上龍威震怒,罰他到戍衛營做一名普通的士兵,四年下來也升到了左都尉。
穆蓉遙對他笑了笑,徑自走到涼亭里在小凳上坐了,一邊吩咐丫鬟在面前的小桌上擺滿瓜果蔬菜,一邊假裝不經意道:“今兒個五皇子怎么有空來我們相府?。俊?
“父皇吩咐,涵有事要與丞相交談?!鄙蝰春鸬?。
“五皇子大駕,本來應該好好招待的,可是我偏偏不太懂這些?!蹦氯剡b暗自冷笑,調侃地瞟了沈翊涵逐漸僵直的臉色一眼,悠然道:“趕巧了,我那個知書達理的三妹跟著她娘回娘家去了,否則必定要好好招待您的!”
她刻意在“好好”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悠悠地打量著沈翊涵的神情。
沈翊涵聞言果然一僵,劍眉緊緊地攢在一起,眼神一冷,卻沒有說任何話。
“鋮王爺來了?!币黄聊?,有眼尖的丫鬟適時地提醒了一句。
兩人聞言都向涼亭外望去,只見一個藍色華服的俊逸男子正轉過拐角準備踏上通往這里的小路,卻正好迎面碰上了另一個長裙飄逸的女子。
沈翊涵的心里忽然一陣沒由來的驚悸,他愣愣地看著那名女子,這樣的距離根本看不清她的樣貌,卻不知為何,他覺得仿佛有千萬條無形的絲線懸亙在兩人中間。
他吶吶地問了一句,“那位小姐是誰?”
穆蓉遙的神色間早就帶上了不快,還是回答道:“那是在府上暫住的杜若琪?!?
凌遙沒有想到會這么快就見到沈碧鋮。
她本是想來花園轉轉,看見二妹陪著位年輕貴公子談天便也想過來認識一下,卻沒成想在花園的小徑上徑直撞見了也在往這邊走的沈碧鋮。
四年不見,他清瘦了一些,依然著一身寶藍色描金線的長袍,玉帶束腰,更顯得他身材頎長消修,薄唇帶著慣常的淺淡笑意,高聳的鼻梁,墨茶色的雙瞳,從玉簪間落下的幾縷黑發更為他添了一種不羈的風韻。
這雙熟悉的眉眼,她在夢中整整回味了四年!
看見她,沈碧鋮淡笑的表情猛地僵住,像是被瞬間凍結了。
他下意識地低喃道:“七……”
凌遙的心里瞬間閃過尖銳的刺痛!
七七,他一直這么叫她,他說凌遙這名字太過凌厲,并不適合她,所以就喚她七七。
她逃避似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平靜,她輕聲糾正,“民女杜若琪,見過鋮王爺。”語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好像蝶翼輕扇。
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與他重逢的場景,她想自己一定要上前抓住他問個清楚,他為什么要把自己嫁給沈翊涵,又為什么在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對自己閉門不見,她最后出事,他的內心里可曾有過一絲的愧疚?
可是真的見到了,她才恍然發覺自己的那些想法有多么可笑,原來所有的質問掙扎,最后都可以匯集成一個念頭,那就是她想見到他。
原來四年的時間,依然不夠我狠下心來忘記你。
“杜……若琪?”沈碧鋮低聲重復著,他唇角抽動了一下,終是恢復了素日溫潤的笑意,輕聲道,“姑娘很像本王的一位故人,不自覺地就認錯了,抱歉?!?
“能讓王爺如此惦記,這位姑娘想必很幸運。”凌遙開了個玩笑,低頭側身讓開了路。
沈碧鋮深深地注視著她,墨茶色的瞳孔中仿若有無數羽毛般的雪花紛揚而下。
然而她終是沒有抬頭。
沈碧鋮抬腿越過她走向了涼亭,凌遙等他走出了十幾步才默默地跟了上去。
她本以為見到沈碧鋮已經讓她心緒蕩漾不定了,不想在涼亭里又見到了更加讓她無法平靜的人。
那人也比四年前成熟了不少,身上的鎧甲象征著他在軍中已有了不低的地位,然而她永遠無法忘記,四年前正在他在新婚之夜把自己趕了出來,讓她如此卑微地祈求的平靜生活也成了泡影,卻又促進了她的蛻變。
——那個人,就是本該成為她夫婿的五皇子,沈翊涵。
一瞬間太多的情緒如過場般從她的眼底閃過,驚訝、憎恨、傷心、感慨……
“久等了。”沈碧鋮溫潤的聲音打破了沉默,“這是,杜家的小姐;這位,是當今圣上的第五子?!?
隨著他的話語,凌遙像是被驚醒似的瞬間回神,急忙屈身行禮道:“民女杜若琪見過五皇子。”
“免禮?!鄙蝰春久?,她方才看見自己,似乎很是激動;他確定自己從未見過她,卻為何,總是能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