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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針鋒相對

  • 嫡系千金
  • 漌月
  • 5069字
  • 2020-10-12 23:39:01

“還沒找到嗎?”

趙王李離隱忍著滿腔怒火,臉色異常難看。站在臥榻旁,他俯首,仿若睥睨著天下。

“沒……沒有……”

跪了一地的奴才個個顫顫巍巍,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生怕趙王的怒火會變成斬殺他們性命的屠刀。

“廢物!連一個世子都看不住,孤王要你們有何用?!找!繼續給孤王找!找不到,你們誰都別想活!宮衛軍統領何在?”

一名留著稍短絡腮胡須的中年男子向前一步,一身金色鎧甲,卻并不顯得笨拙,反而十分威武。他單膝跪了下去,不卑不亢,沒有其他人的畏懼。

“臣在!”他答應一聲。

“再加派人手給孤王找!若是再找不到人,提頭來見!”

趙王憤怒地一甩衣袖,眉頭擰成了一個難以解開的死結。

“是!”

中年男子答應一聲,臉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起身,走出大殿,調派人手,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沒有半分性命受到威脅的忙亂。

雖然趙王的怒火還是發泄出來了,一屋子的奴才卻好像得到了特赦一般,匆匆起身,退了出去。

好險啊!他們以為,他們今天沒有辦法再從淮陽宮走出來了!

這些奴才才剛剛退了出去,一個個顫顫巍巍地趕緊去能夠想到的地方去找人,趙王身邊的高公公便回來了。

“王上,奴才去西苑打聽了一下,西苑的人讓奴才去問問韓世子。韓世子說……說燕世子可能跟慶凌侯的公子一起去了……去了靈音閣。”

高無庸是打小便跟在趙王身邊的人,趙王的脾氣如何,性情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更了解。當然,也更加清楚,靈音閣,這三個字對趙王來說,意味著什么。

“靈音閣?”

趙王喃喃。

這個地方,他已經好多年沒有聽到過了,原來還在啊,只是故人卻不知已魂歸何處?

“他去那里干什么?!”

靈音閣地處什么位置,趙王心里自然十分清楚。他皺了皺眉頭,難道靈音閣跟燕國有什么關系?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釋。

高無庸尷尬地一笑,雖然在人后說人的是非,很是不地道。燕世子,您不能怪老奴啊,老奴也是為了您好啊!

高無庸心里祈禱著,緩緩開口說道:“王上,據說......據說燕世子......燕世子......”

本來今日找不到獨孤焱,趙王心里便是一肚子的火無處可發。此刻,連他身邊最得力的人,說話都變得吞吞吐吐的,更加激發了趙王心中的怒火。

趙王猛地打斷高無庸的話,大聲怒喝道:“吞吞吐吐地干什么?!有話就說!”

高無庸打了個冷顫,正所謂伴君如伴虎,這句話這些年,他是真的深有體會的。

猛地跪在地上,抬起袖子,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高無庸這才趕緊開口解釋道:

“據說燕世子這十年來,日日沉迷于酒色。半年前,靈音閣來了一位叫痕妝的女子,據說琴技了得,所以小侯爺今天就帶著燕世子去了靈音閣。”

燕世子,您可千萬別怪老奴啊!

自從燕、韓兩國世子入邯鄲以來,趙王便日日擔憂。雖然這兩個世子是用來牽制燕、韓兩國最好的籌碼,但是卻難保兩國不會趁此機會,在趙國培養自己的勢力,來個里應外合。

盯了這些年,卻發現這兩個人每日都規規矩矩的,從來沒有被人發現有任何對趙國不利的行為。

而這更加的讓趙王無法放心。十年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要么是這兩位世子真的什么都沒有做,乖乖地呆在邯鄲。要么就是他們都太懂得如何掩飾自己,讓他抓不住絲毫把柄。

最讓他不放心的,自然是第二種。而這第二種情況一旦發生,對趙國,乃至如今的局勢將發生什么樣的沖擊,誰也預料不到。

他不能冒那個險!尤其是燕國世子獨孤焱!

趙王不動聲色地掩蓋下眸子中的懷疑,冷冷地道:“孤王知道了。派人盯著吧,孤王累了,你先下去。”

倦倦地揮了揮手,高無庸看了看趙王的臉色,便躬身緩緩得退了出去。

王上突然變得那么平靜,總讓他覺得有些怪異。

高無庸退出去后,趙王的眸光再次變得莫測高深了起來。望著虛空,他緩緩開口:“去查一下這個靈音閣。”

虛空中,一道聲音回答了一個“是”字,一切便又回歸于平靜之中,仿佛剛剛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情。

日光傾城,緩緩爬上邯鄲城的城墻。淡金色的光芒四射,與大地同色。城墻上,士兵們早已紛紛起床,沐浴在早晨的陽光中,守衛著這座作為趙國象征的都城。

萬籟俱寂,街市上,早起的攤販已經開始整理自己的貨物。而柳絮巷內,經過一夜的喧囂,此刻也歸于了平靜。如同一個鬧了脾氣的孩子,在一整晚的折騰之后,也安靜地投入了太陽溫暖的懷抱之中。

趙王宮的紅墻綠瓦,在陽光下,顯得更加的耀眼奪目。而位于王宮西側的一條再普通不過的府巷中,一座巍峨的府邸矗立在這條狹窄卻十分隱蔽的府巷旁邊,顯得突兀,卻又似乎十分和諧。

高墻大院,看上去格外的恢宏。

一道身影一閃而過,縱身躍入那座高墻之內,如夜魅一般迅速移動著。

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一道身影閃過,這兩人竟是先后進了這座高墻大院,為這座在邯鄲城中再普通不過的府邸平添了幾分神秘。

先到的身影纖瘦窈窕,動作干練,干脆利落,矮小的個頭,似乎是個年紀不算太大的少女。

而后到的人,身形詭異,腳步落地,卻不發出任何聲響。身形高大,肩膀寬闊,一看便是名偉岸的男子。

剛拐過一處假山,先來的人又迅速退了回來,躲在假山后,等著府邸中的巡邏衛兵走過。

她拍了拍胸口,似乎是在安撫自己。

恰巧,后來者也已到了假山之處,聽到齊刷刷的腳步聲,自然將隱身之處也選在了假山后。

女子明顯感覺到來自身邊探究的目光,一轉頭,便對上一雙幽潭一般的眸子,那雙眸子里,似乎還帶了一絲絲地笑意。

女子皺了皺眉頭,等到衛兵走過,腳步聲逐漸遠去。四眸相對,女子眼中的寒光漸漸凝結,她突然出手,便是朝著對方的致命之處。

男子也并不弱,沒看出他有什么動作,卻輕而易舉躲過了女子的致命一擊。眸子中的那一點點笑意,也漸漸凝結成了一層薄薄的寒意,如風馳電掣一般地速度向對方發起了攻擊,動起了手。

不論對手是誰,這種時候,寧可錯殺,絕不能放過!

兩人似乎都是抱了一定要將對手置于死地的決心,動起手來,沒有絲毫余地。

內力凝聚,雙方毫不退讓。一招一式出手,卻傷不到對方分毫,反而打中了附近的一些假山石塊。

劇烈的“噼啪”聲響起,驚動了還未走遠的巡邏衛兵。

“什么人,竟敢擅闖丞相府!”

怒喝聲響起,已有不少人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這兩人正打得如火如荼,任何一方都沒有松懈,雙眼死死地盯著對方,不愿意就此罷手,給對方可乘之機。

“來人吶!抓刺客!”

“在那邊,快!”

……

府邸里瞬間一片混亂,似乎四面八方都有人正在朝著兩人的方向迅速移動著。喊叫聲驚動了附近正在王城中巡邏的王城禁衛軍。

整齊的腳步聲踢踢踏踏靠近,兩人這才意識到他們竟是在別人的地盤,身著夜行衣,光明正大的打著架。

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同自己一樣的想法,兩人幾乎同時收手。迅速飛身而起。在衛兵趕到之前,兩人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滿地的狼藉。

“慕容,出什么事了?”

本打算去上早朝的丞相莊無涯聽到聲音繞步走了過來,問道。

丞相府護衛長慕容清染正在到處看著,眼睛朝高墻上看去。聽到莊無涯的聲音,他緩緩收回了視線,轉身,恭敬地抱拳,稟告道:

“回相爺,應該是小偷小摸,恐怕是知道自己走錯了地方,已經逃了。”

莊無涯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轉身離開。

慕容清染看看假山,又看看地上碎裂的小石頭,想起剛剛聽到的打斗聲,勾了勾唇角,招呼人來收拾,便轉身也離開了。

兩名黑衣人同時離開,點腳在邯鄲城林立的房屋之間穿行,如履平地。

不服輸,兩人你追我趕,一會兒這個在前,一會兒那個在前,竟是拼起了腳力。絲毫不遜色于對方的耐力讓彼此震驚。

女子滿臉的氣憤,而男子看上去卻是十分輕松,雙眸中似乎還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笑意。

見彼此腳力沒什么差距,纖瘦的身影首先住了腳,回身之際,一把飛刀自她的指尖飛出。那把飛到似乎長了眼睛一般,冰寒的鋒芒直指對手的眉心。

男子也隨之停下腳步,他雙眸盯著飛刀發光的刀刃,就在飛刀離他幾乎只有一寸的距離的時候,他朝后退去,奮力轉身,飛刀擦著他的耳際飛過,撩起他罩在頭上的黑色頭巾。頭巾飄落,一頭紅發在曠野的微風中曖昧地繾綣著,顯得妖冶媚惑。

紅發?

纖瘦身影眉毛一挑,冷冷一笑:“燕世子這么公然闖入相府,若是被抓,不知道會不會引起燕趙之間又一場慘烈的長平之戰呢?”

輕飄飄的聲音,好像只是在說著“今天天氣不錯”這樣的簡單詞句。誰能想到她說出的竟是那樣嗜血殺戮的場景。

長平之戰是所有燕國人心中,永遠無法抹平的痛。

另一人的眸光卻冷暗了下去,似乎蘊藏著無盡的仇恨:

“本世子覺得,痕妝姑娘還是先考慮考慮自己的性命比較實際一些。”

嗜血的冷笑,紅發男子伸手取下頭巾,一頭紅發在空氣中飄動,格外張揚。

那張似斧刻刀削而就的臉,卻又添了幾分柔和妖媚,兩種不同的氣質雜融在一起,卻并不顯得突兀。

“世子是要殺人滅口嗎?哎呦,人家好怕怕啊!”

痕妝也已將蒙著臉的黑布取了下來,一張素顏,清麗脫俗,看上去卻比許多施了妝粉的女子還要好看許多。

她輕拍著胸口,朝獨孤焱眨了眨眼睛,雖這么說著,眼里卻滿是笑意,沒有絲毫的畏懼。

獨孤焱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也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說著,拔劍而出,張揚的紅發曖昧地拂過他殷紅的唇瓣,仿若剛剛陷入熱戀中的愛人,纏綿繾綣。

女子嘟囔:“本來就沒什么可說的嘛。”似是在撒嬌。

躲過凌厲的劍鋒,指尖的星光閃過,一把柳葉刀便再次自痕妝的手中飛出。

空曠的原野,漫天飛長的蓬蒿猶如金黃色的麥穗,微風拂過,蕩起層層波浪,煞是好看。

而在蓬蒿的上空,兩道黑影忽上忽下,腳尖卻只是輕點蓬蒿,而沒有踩爛任何一棵。

銀光在兩人的手中泄露出來,每一招都帶著誓要取對方性命的堅決,卻總是棋差一招,被險險躲過,然后接下對方隨即發起的攻擊。

敵攻我守,敵疲我打。兩人自始至終堅持著這一原則,從天剛蒙蒙亮,一直打到這天傍晚。

眼看著一輪紅日就要從西邊落下,兩人都是精疲力竭,最后只得達成一致協議,握手言和,不再戰。

如果照這樣打下去,他們倆非得力氣耗竭而死不可,兩敗俱傷的結果,便是漁翁得利,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席地而坐,人高的雜草叢中,原先還打得熱火朝天的兩人,這會兒竟突然齊齊消失,不見蹤跡了。

微微喘了兩口氣,痕妝無奈苦笑,看了看面前這個幾乎也是累到精疲力竭的男人,卻發現,他雖然也一樣的氣息不穩,那雙眸子卻那么堅定。

“是你帶來的吧?”

痕妝挑眉。

獨孤焱卻只是丟給她一個看白癡似的眼神:“怕是你帶來的。”

“我才剛進邯鄲城沒多久,怎么可能是我的?”

這種時候,能爭上一局,她就可以多省些力氣了。打了一天了,她是連動都懶得動了。

“我看未必。我都來這么久了,一直沒有過。偏偏今天卻遇上了,肯定是你的。”

獨孤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也是滿臉的冷淡。可是,看他跟痕妝兩人爭論不休的架勢,卻完全同他的表情沒有一點兒關系。

“喂!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把這些都推到我一個弱女子的身上,也不覺得害臊!”

痕妝狠狠地遞給獨孤焱一個大大的白眼。

她就奇怪了,他可是堂堂一國世子,若是不來趙國,將來可是極有可能要繼承王位的。現在,他居然為了省一點兒力氣,跟她一個小女子爭論,居然還臉不紅心不跳的,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她真是懷疑!

獨孤焱卻依舊沒有自覺似的,會看著痕妝:“只要能省點兒力氣,是不是男人,我倒是無所謂啊!”

痕妝突然有一種被徹底打敗了的感覺。她抽了抽嘴角,敏感的聽覺,讓她隨即便無奈苦笑:“看來,沒得躲了,一起上吧。早點兒解決,早點兒回家洗洗睡了。”

“嗯!”

獨孤焱連一個多余的字都沒有,也不再同痕妝爭論。這是今日,他同痕妝達成的唯一一個共同的協議,彼此無任何異議。

“我這邊,你那邊。”

痕妝說著,也不等獨孤焱同意,便輕輕起身,動作小心翼翼,似乎是怕驚醒此刻已經進入夢鄉的小動物們。

“你確定?”

獨孤焱挑眉,眼中閃過一抹戲謔。

痕妝臉上一紅,一陣尷尬。

該死的,居然被看穿了!她就算武功再高強,若是平時,自然無所忌憚。但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她沒有把握。

“哎呀,一個人應付不來就直說,本姑娘又不會笑你!”

掩飾著自己的尷尬,痕妝擺了擺手,很是大方的樣子,一下子將責任都推到了獨孤焱的身上。

獨孤焱無言地看了看這個一臉施舍的女人,聲音沉穩:“不強求。”

痕妝這會兒是真的再裝不下去了,她氣得一跺腳,氣勢洶洶地瞪著獨孤焱,好像隨時都能把獨孤焱吞到肚子里去似的。

“哎呀……”突然,痕妝的臉色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驚得獨孤焱差點把下巴給掉地上。

這么千嬌百媚的聲音,這么嬌柔討好的笑容……是那個剛剛還如同母老虎似的,能把他生吞了的女人嗎?

“我一個人應付不來!”

又是瞬間的變臉。相對于獨孤焱幾乎從沒有變化過的表情來說,痕妝臉上的表情變化簡直堪比川劇的“變臉”了。

看看眼前這張又瞬間變得無比高傲的臉,獨孤焱不由笑了笑,伸手攬過痕妝的肩膀,曖昧一笑:

“既然是美人提出的要求,本世子絕不拒絕。”

說著,臉已經湊到了痕妝的耳邊,輕聲的呢喃,如同戀人之間最動聽最親密的耳語。

手中長劍卻陡然刺出,隨著一道寒芒在眼前一閃而過,緊接著痕妝便聽到一聲發自靈魂最深處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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