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李天賜弱弱的叫了一聲,低著頭,聽見有腳步聲傳來,抬頭一看,是清歡,有些焦急的問道:“長姐,你怎么來了,腳怎么樣了?”
見清歡走路時候有些顛簸,心中有些后悔,剛剛他怎么就沒聽長姐的話,就這么沖了過來,還被父親給臭罵一頓,可是他就算不爽秦氏的做法,硬著頭皮吼一句,“還不是那秦氏,父親,你也不關(guān)心一下長姐,她如今都快成跛子了!你看長姐……”
還沒有說完,就見李立人瞪大了雙眼等著他,后面的說話的聲音也漸漸小了,到后面就是鴉雀無聲了。
秦氏開了門,眼中含著淚,臉上卻是帶著一抹羞憤,跪在了李立人的跟前,“老爺,您可得為我做主啊,雖然妾身只是妾,可好歹也是少爺?shù)囊棠铮@樣……以后叫我怎么見人啊!”
聞言,清歡閃了閃眸子,看來這秦氏是想乘勝追擊了,暗嘆了一口氣,觀察著李立人的神色。
果然,剛剛面色稍稍好一點的李立人聽了秦氏的話,整張臉又沉了下來,但見清歡由貼身丫鬟扶著,臉色卻不好,又不想讓眾多的下人瞧了這些家事嚼舌根,這才沉聲道:“你們跟我進(jìn)來,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聽了這話,清歡諷刺一笑,這滿院子的下人婆子,這會兒才說什么閑雜人等不得靠近,是不是有些晚了,思忖了一會兒開口道,“父親,是女兒不好,讓弟弟擔(dān)憂了。”
李立人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攏了攏衣服,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屋,他此時心里很不好受,清歡那張臉,他無顏面對,可是又不忍看到她一副孱弱的模樣,剛一轉(zhuǎn)頭,竟發(fā)現(xiàn)秦氏眼里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光,心頓時就冷了下來。
“長姐……”李天賜趁著李立人進(jìn)去了,這才跑到清歡跟前,一副委屈的樣子。
清歡送了他一副白眼,剛往前行了兩步見他還在后面站著,心里微微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著:“行了,還不跟上,一會兒到父親那里不可亂說!”
“知道了長姐!”李天賜嘿嘿一笑,連忙跑上前來,扶著清歡。
“老爺,您得給妾身做主!”
剛一踏進(jìn)門,李天賜就看見秦氏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跪在自己父親跟前,撇了撇嘴,無聲的轉(zhuǎn)過了臉。
“父親!”這次清歡搶在了李立人之前開口,“弟弟也是關(guān)心則亂,還請你饒恕他這一次吧。”
言辭鑿鑿,語氣誠懇,李立人臉色稍稍好轉(zhuǎn),轉(zhuǎn)過頭,盯著李天賜,“孽子,你可知錯?”
“父親,我沒錯。”清歡在一旁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他這個弟弟,好是好,可是就這性子跟頭牛一樣倔,不過想到這點勾了勾唇,他們倆可是一樣的倔,心里想不愧是我弟弟!
“你還敢說沒錯!給我跪下!”李立人一掌拍到身旁的桌上,茶杯上的蓋子不知怎的,“嘭!”的一聲滑落,碎了一地。
院子里的奴仆一干心驚膽戰(zhàn),依稀記得,自家老爺是好多年都沒發(fā)過這么大的脾氣了,偷偷的瞟了一眼,見李清歡率先跪下,其他人也跟著跪了一地,沒有誰想去蹙眉頭。
李天賜也跟著跪了下來,可是整個人卻跪的直直的,挺起了胸膛,眼中閃耀著不服的光。
見他這般又倔強,又不服輸?shù)男宰樱盍⑷诵睦镉猩栽S安慰,至少,這個兒子還沒有笨到不用腦子,“你有什么不服的?”
“就是不服,你就只想著自己享受,你不去長姐那里看看,那是人住的地方么?”說到這里,李天賜拔高了聲音,整個人激動了起來,臉都有些漲紅,不知道是給氣得還是激動的。
聞言,皺了皺眉,見跪在自己身旁的秦氏,平時對自己這兩個孩子多好,所以到也不信,“阿鳳,你說說怎么回事?”
聽見李立人還是叫她阿鳳,頓時,心里就沒那么慌了,老爺是相信自己的,“老爺,妾身在這吃穿用度上從來就沒有少了大小姐的,如今大少爺這般……”
“秦姨娘,你對長姐怎么樣子,你自己最清楚不過。你看看!”說完,猛地掀開一些清歡的羅裙,那腳踝上的青腫就是一般男子受了這樣的傷也是不能下地的。
李立人瞳孔猛地一縮,那巴掌大的青腫就像一把刀,刺進(jìn)了他的心窩,抬眼看著清歡,卻見她淡淡的笑著對李天賜搖了搖頭。
見一旁低著頭跪在地上的紅袖,李立人皺了皺眉,厲聲道,“紅袖,昨日你可沒幫小姐上藥!”
紅袖聞聲抖了抖,抬起頭來,目光堅定的回到:“老爺,昨日小姐上了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藥膏只有一小份,擦了一次就沒了!”說完就看見李立人整張臉陰沉的像黑夜一般,立馬低下頭,不再說話。
秦氏聽完,心里咯噔一聲,想到肯定是那些狗奴才背著她,扣了這李清歡的藥,平時這些奴才也扣下些月例銀子她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不想這一次撞到老爺跟前了。
于是,眼帶毒光的盯著紅袖,厲聲道:“紅袖,你要想清楚了,我可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吩咐了下人送了幾份的!”
說完,見清歡緩緩抬起頭,咬著貝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于是問道:“李清歡,你說,是不是?”
李立人聽秦氏一聲李清歡,而不是大小姐,頓時心頭就有些不高興,想了想,可能是她一時失言,也就沒怎么放在心上了。
“父親,你可曾到過長姐的院子?那里比那些丫鬟婆子的住處都還冷清!”李天賜見清歡羞憤無言,這才有些悲傷的說。
秦氏聞言,眼底劃過一道陰冷的光,這李天賜看來是自己太過縱容他了,是該給點果子給他……
還沒等她想完,就聽李立人說,“天賜,你扶著你長姐,一同去,紅袖,你去領(lǐng)些藥膏,一會兒送到你家小姐的院子。”
秦氏頓時大驚,那李清歡的院子,她是有將近一年未派人去打掃過了,而且,那里面的物件全都老舊得不像樣子了,若是老爺看到了那自己不就完了。
“老爺,妾身……”
“嗯?你怎么了?”
秦氏一抬頭,就見到李立人冰冷的眸子,心中一驚,別看他面色平平,可是,此時卻正在氣頭上,頓時,心不住的往下沉,見他們往外走了,只能狠了狠,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