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清槐是真的被嚇住了,怎么可能!蘇卿卿怎么會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難道是他們找來了嗎?怎么辦?怎么辦!難道真的不論怎么躲都躲不掉嗎?
“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嗎?清槐姑娘!”蘇卿卿一步步向她走去,一點點摧毀她的心理防線:“沒有一家醫館會開在這么偏僻的地方。這的醫館不過五六間,只要有點本事,吃飽穿暖絕對不是問題。那么偏偏在這犄角旮旯開了家店,再加上這一手抓藥的本事,就說明絕對有問題。我可是打聽過了,呵,五百文,整整半兩銀子!這治個風寒也未免太貴了吧!”
清槐的手猛地一下抓緊了手里的掃帚:“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是嗎?那這門上的香灰怎么解釋?”蘇卿卿語氣輕描淡寫極了:“這屋子雖然昏暗,但是每一個地階也算是干凈。為何偏偏是這門上厚厚的香灰,每次來也弄我一身,走也弄我一身。是想確認有人來過?還是想給自己留下逃跑的時間?還是,想掩蓋你身上的香味呢?”
清槐的臉已經變得煞白,蘇卿卿卻摸摸鼻子挑著眉繼續說道:“真不湊巧,我這人從小鼻子就比較靈,你這香灰再厚我也聞到了。當然我也沒有心思如發到這種地步。讓我開始懷疑你,也是暴露你的最大一點,就是這塊白布。”
蘇卿卿邊說邊從懷里摸出清槐當初寫給她的那張藥單:“這白布上的醫字,周正平和,又不乏些棱角。而你的字,清秀規整,嚴謹中暗藏棱角的風骨倒是和這白布上一模一樣。所以,我想你的字應該是寫這個白布的人教的,才會如此一脈相承。那么一對比就很明顯了,圓潤清秀的字體,一看就是女孩子。”
那天羞惱之下的確忘了掩蓋字體,只是多年教養之下一定要給病患寫藥單,落筆之下便有些匆忙。
清槐已經有些站不住了,那張清秀的雌雄莫辨的臉本就蒼白現在更是白得嚇人。蘇卿卿像是沒看到清槐那張蒼白仿佛不見天日的臉,笑瞇瞇的補上了最后一擊。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清槐,你一直把自己鎖在這房子里不悶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敢出去!”
清槐像是失了魂魄般,跌坐在地上,掃帚倒在地面上,發出一聲咚響。
良久,兩人靜默對持。呼出一口氣,眼神重新開始凝聚。清槐右手一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眼神惡狠狠的看著蘇卿卿。內心卻暗松一口氣,至少話說到現在可以證明蘇卿卿并不是那些人,不然不會跟她廢話直接動手了。
“說吧,你到底要干嘛!”
蘇卿卿卻突然嬉皮笑臉的趴在柜臺上說:“別這樣看著我嘛,美人兒。我也沒想干什么嘛,就算想干什么不也還沒做呢嘛。”
邊說邊眼神在清槐的身上一頓死不正經的猛看,這登徒子一樣的行為倒是把清槐氣笑了。好家伙,這給三分顏色就要耍流氓!清槐狠瞪她一眼,卻也放松下來,慢慢的走回了柜臺后,揚起尖尖的小下巴看著蘇卿卿。
蘇卿卿這個不要臉的,竟然眼神還跟著人家一路回到了柜臺后。就跟萬八百年沒見過黃花閨女的色狼一樣,直到清槐的身子大半隱沒在柜臺后面看不到了,才嘖嘖評論一句:“瘦削柔韌,膚白細膩。就是美人兒,你是不是平了點?”
氣得清槐想拿賬本打她,清槐狠狠的瞪了那個滿嘴跑火車的一眼。蘇卿卿邊嘿嘿笑著邊站直了身子,神色一瞬間正經起來:“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可以模仿白布上的字體?”
清槐放下手里已經舉起來的賬本,眼神深深的看著她:“當然……”
“那太好了,我想和你合伙做生意。這樣,我七你三……”
“當然……不可能!”
“什么!你玩我啊,清槐!就算你是美人兒即使是平胸的美人兒,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當然,不可能只能模仿這一種字體。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大夏王朝上下三千年,只要你蘇卿卿叫得出名的,我都能仿!”
“嘶——美人兒,我總算知道你為何要被人藏起來了。不過你對我這么坦誠,不怕被我賣了?”
“你不會。”
“嗯?美人兒,這么了解我?”
“因為你很窮。”
“哦,太直接了就不漂亮了。”
“而且我別無選擇。”
“唔,這樣吧,我決定了,咱們五五分。”
“六四。”
“哦,我六你四,好啊。”
“……”
“好好好。把賬本放下,你六我四,你六我四還不行嗎?唔,本來想把你震住好多得些利益,怎么一點便宜沒占著啊?美人兒,你真是太不可愛了。”
“原來不要臉才是你的真面目。還有,忍你很久了。別叫我美人兒!我叫清槐。”
“唔,好吧,美人兒。我想我們也該重新認識一下了。我叫蘇卿卿,凈德王府的大丫鬟。擅長賺錢。現資產,三文錢。無資本,無人脈。”
“……,我叫清槐,醫女,有一家藥店,擅長醫術和仿字。”
“很好,合作愉快。”
“合作是什么意思?”
“嗯,古代人就是麻煩……合作就是一起干活,一起賺錢。”
“古代人?我來自涼州,不是古代人。”
“啊,呵呵,呵呵。總之,合作愉快,清槐。”
“嗯,合作愉快。”
清槐抬起頭,看著蘇卿卿笑得瞇起來的眼眸,烏黑黑亮閃閃的像是泡開的極品何首烏。唔,真的不能入藥嗎?清槐有些苦惱的想。
剛才還笑得志得意滿的蘇卿卿,不知道為什么后背開始竄涼風,身子下意識一抖。清槐的眼神,怎么這么像第一次見面時,滿眼見獵心喜的看著自己的……
……
于是,清槐和蘇卿卿的異世創業之路就此開始。
從三枚銅板和一棟堪稱危房,實際上已經被蘇卿卿踹成危房的藥鋪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