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在請來的吉人的巧手下也已裝扮完畢,看著鏡中頭戴鳳冠的自己,小玉才切切實實的感覺到自己是真的要嫁人了,爹爹不日將回大漠,今后的路只有自己走了。
吉人拿來紅蓋頭,蓋在了小玉的鳳冠上,也阻斷了鏡中小玉的思緒,前面的婢女來報說:“小姐,將軍讓我來告訴您,五皇子已經進府,叫您隨吉人馬上過去。”
小玉淡淡道:“我知道了,秋染呢?”
那小婢女不知小姐為何在大婚之日問起一個侍衛,但還是恭敬答到:“奴婢一早上都沒有見過染侍衛,因此不知。”
小玉聽后沉默了會:“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小婢女朝小玉行了一禮后,躬身退了出去。
吉人扶起小玉道:“走吧!姑娘,誤了吉時可不好了。”小玉沒說話任由吉人把她扶了起來,開門出了房間。
“小姐。”突然出現的聲音,使小玉重重一愣。“你是何人?”那吉人不認識秋染,因此略帶警覺的問道。
秋染只是看著小玉,看著蓋著紅色蓋頭、一身婚服的小玉,他等待者她的回答,氣氛頓時沉默。在吉人快要叫人之前,小玉替秋染回答了她的問題,聲音沉重:“這是隨我入王府的貼身侍衛,秋染。”
那吉人隨即打量了秋染兩眼:“原來是染侍衛,那就隨在我后面,一起走吧!”
來到前廳,前來祝賀的人不少,李穆看著小玉走了出來,隨即來到小玉身邊,神色又是高興又是擔憂:“小玉,此去你就嫁為人婦了,你娘親去的早,爹爹也不知道該交代你什么。但是,最主要的是千萬要保護好自己,權力地位都是浮云,切不可一味留念。如果和靜王不能做到恩愛兩不凝,那就做到相敬如賓也挺好。記住了嗎?”
小玉忍住淚水點點頭:“我知道了爹爹,您也要好好保重,三日后您就要返回大漠了,小玉不知以后還能否見到爹爹。”
李穆也是強忍住淚水:“傻孩子,以后要是想爹爹了就和秋染去大漠看爹爹。”
小玉點了點頭,但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愿望,莫說嫁入的是皇家,就算是平常百姓家,無事也沒有千里迢迢回邊關見娘家人的道理。
這時站在旁邊的公公道:“大將軍,吉時已到請寒玉小姐快些上轎吧!”
李穆點了點頭:“好了,小玉,你且隨靜王去吧!”
一旁的靜王給李穆施了一禮后率先走在了前面,吉人扶著小玉隨后跟上,秋染則走在最后面。
走出將軍府,靜王一個漂亮利落的翻身便已坐于馬上,轉頭看了看一身紅蓋頭、紅婚服的小玉,見她在吉人的攙扶下已走于轎前,忽然他皺了皺眉:“你后面的黑衣男子是誰?”他只覺得他有些面熟,上次和她赴宴站在她身后的好像就是他。
小玉停下腳步,知道靜王說的是秋染,她站定不急不緩的說道:“他名叫秋染,是我的貼身侍衛,隨我一起入靜王府。”
“哦?”靜王挑了挑眉,聲音微微上揚:“這倒稀奇,原來還有男子陪嫁一說!”
剛從大廳走出來的李穆,站在將軍府前看見了這一幕不禁皺起了眉頭。
前來觀禮的百姓看不見小玉的神情,只聽她淡淡一笑:“隨新娘子入夫家的侍衛不少,端看王爺怎么想了!”
觀禮的百姓忍不住想為這大將軍之女喝一聲彩,這話回的何止是滴水不漏,還暗暗嘲諷了靜王的小題大做。
靜王聽后淡淡一笑,看不出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卻原來是本王多想了。”
小玉聽后也沒有作答,只吩咐了吉人扶她上轎。放下垂簾后,公公一聲起轎、奏樂,整個大街便又熱鬧了起來,好似剛才沒有發生其它事情一般。
秋染朝馬上身穿紅色長袍婚服的靜王看了過去,表情復雜。靜王也看向了秋染,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名才十六七歲的少年給了他一種無形的壓力感,不論是外形還是武功。
看著如此貴氣的婚禮,百姓們無不感嘆,整整一百八十抬的嫁妝啊!那一抬都得用四個士兵才挑得動,可想而知里面的嫁妝必定是塞得滿滿當當的。
接親隊伍走的非常緩慢,大約半個時辰后才至行禮的“羨合宮”,婚轎停下,吉人掀開垂簾,扶起了轎內的小玉走出了婚轎,把手送入靜王的手中后,彎腰退到了一旁。
這是小玉第一次和一個還是陌生人的成年男子牽手,她有些不習慣本能的想抽回手,可是看著兩旁觀禮的大臣,她認清既已成事實,又何必拖拖拉拉。
靜王牽著小玉一步步朝坐于“羨合宮”大殿的皇上和謹貴妃走去,小玉內心平靜,既沒有為人新娘的羞澀,也沒有即將成為靜王妃的期待,她忽然想起了秋染,此時他應該隨觀禮的人一起立于一旁吧?
站在吉人旁邊的秋染,就那樣看著小玉和另一個男子一步步走遠,一步步走出他的視線,走出他的世界。他的手輕輕的按在了他的心上,因為那里,是如此的疼,如此的不舍……
他想起了和小玉相處的年年月月,時時刻刻,原來都會化作兩個字——回憶。
他懵懵懂懂、悵然若失的好像聽見了大殿里的熱鬧,和他仿佛是兩個世界那么遙遠。當人群開始走動時,他發現原來行禮早已結束,那么,現在呢?現在小玉是在哪?哦!對,現在應該是到靜王府去了。
當秋染趕到靜王府時,里面早已賓客滿院,笑聲不絕。來時大街上正月依然寒冷的風吹醒了他,可是再怎么冷也冷不過自己的心,當他終于認清事實,看清現實,他發現只有留在小玉身邊,自己的心才不會那么痛,那么絕望……
來到后院,他叫住了一個行色匆匆的婢女:“請問靜王妃在哪個房間?”
婢女停下腳步,滿是疑惑的朝前面這個長相清冷俊秀的男子看去:“你是誰,后院,男子是不可以隨意進入的?”
“我是王妃的侍衛”秋染答到。
“原來是王妃的侍衛,如無大事,你且隨王府的侍衛們去喝杯王爺的喜酒去吧!”這婢女也是看秋染長相俊秀,好意提醒道。
秋染皺了皺眉,剛想說話,卻被一道嬌柔的聲音打破,“你是誰啊!怎敢私自闖入王府后院?”
那婢女朝那穿著桃紅色宮裝的女子施了一禮,道:“表小姐好!這位是王妃的侍衛,正在詢問奴婢王妃在哪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