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外面有人向您叫板呢!”一旁的小廝初一笑著捂住嘴。
曲妃卿斟了茶,推到對面之人跟前:“少卿放心,這樣的登徒子,不理便是了。”
被稱作少卿的男子轉(zhuǎn)過頭,從雅間的窗戶望下去,剛好看見那喊話之人揚起的小臉,右邊眼角下有一塊粉紅色的傷疤,神情卻很是倨傲。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眼珠滴流轉(zhuǎn),像是時刻有鬼主意冒出來。
嗯?
男子微微低下頭,腦海中閃過某一個畫面,嘴角便提起笑容來。
“妃卿,我們出去看看!”
柳彎彎看見狐貍男出現(xiàn)在眼前的時候,著實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旋即就自己念叨著他認不出我,他認不出我。也不過就見了兩次,而且都過去那么久了,他一定認不出我。低頭瞧了瞧身上的男裝,便又松了一口氣。
老鴇一見他們出來早已迎了上去:“陸公子,哎呀,不好意思,可是這位小公子……”
狐貍男抬起手打斷了老鴇的話,上前一步道:“在下陸暄,適才在樓上聽聞,這位兄臺想重辦一次詩文大會?”
柳彎彎挺直了腰板,盡可能讓自己不要在狐貍男滿是精光的眼神里敗倒,于是鼓足了勇氣才開口接話道:“賭文采陸兄顯然年長于我,求學也定是比我早了些年,豈不是以強凌弱,不如,我們來比猜謎如何?”
“愿聞其詳。”
這就對了。柳彎彎眼睛一彎,弧度剛剛好彎進某人的眼里,引得他也有那么一剎那的淺笑。
“規(guī)則是,我出題你答題,答對了算你得一分,答錯了算我得一分,如何?”
陸暄含笑點頭,柳彎彎頓時有一種陰謀得逞的快感。
“好,請聽第一題,為什么青蛙可以跳的比樹高?”
這是什么問題,此時醉仙樓內(nèi)所有圍觀的群眾都撓了撓腦袋有些詫異,沒聽說過什么詩文大賽竟是這樣的!
“若是大家也想?yún)⒓泳蓳尨穑 鼻魄七@信心十足的勁兒,這話一出口,周邊的人還真有來湊熱鬧的。
“因為站在另一棵樹上!”
“青蛙在地上。”
“因為是樹苗!”
“是成年樹無疑。”
“樹倒了!”
“長得茂盛著呢。”
柳彎彎壓根不懼周圍的眼光,直直地望向?qū)γ娴年戧眩凵窭锏墓饷u盛,分明寫著:小樣,你倒是答呀,答不上來了吧!
只見陸暄將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合,笑著開了口:“因為,樹不會跳。”
哎?竟然答對了!
周圍頓時響起了熱烈地掌聲。
柳彎彎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然后飛快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我就不信你都能答對。
“什么東西有兩個腦袋六條腿,一根尾巴七雙手,還會邊走邊叫? ”
“怪物。”
“后腦勺受傷的人怎么睡覺?”
“閉眼睛睡覺。”
“人死后為什么變得冰涼?”
“心靜自然涼。”
一連串的問答下來,柳彎彎的下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上,這個男人……是妖怪……他是狐貍變的吧,不然怎么會……
不行不行,柳彎彎深吸一口氣,再來一個:“什么情況下一山可容二虎?”
陸暄看著柳彎彎表情豐富的臉,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很像上去捏兩下的奇怪感覺,他低了低頭,頓了頓,果然看見她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是,得意也不會太久哦。
“除非,一公和一母!”
言罷,樓內(nèi)響起了震天的掌聲。
柳彎彎頓時氣結(jié),大步走到他的面前,仰起頭看著他,很是吃力,不由心里道:死狐貍,長這么高做什么!
來吧,最后的決斗。
柳彎彎吃力地盯著陸暄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開口道:“要把大象裝到柜子里,一共分成幾步?”
乖乖,我就不信你連這個都能答得上來,這可是丹丹阿姨的看家法寶!
果然,陸暄微微皺了皺眉。
答不上來了吧,答不上來了吧。
“大象怎么裝進去我不知道,不過我想應(yīng)該跟把你裝進去的步驟差不多吧,”陸暄的臉上又露出了柳彎彎見過的那種壞笑,“把柜門打開,把你放進去,再把柜門關(guān)上。”
樓內(nèi)的掌聲幾乎快要將屋頂沖破,柳彎彎滿臉通紅,氣結(jié)地看著陸暄,太不甘心了,就這么被他嘲笑了一通,這絕不是她的作風,不行,絕不能就這么算了。
柳彎彎抬起頭再次望向滿臉壞笑的陸暄,不得不承認,這家伙長得真好看,尤其是那雙桃花眼……哎?
柳彎彎再度笑彎了眼,然后在眾人的掌聲中,抬起了右手,指尖穩(wěn)穩(wěn)地搭在了陸暄的下巴上,輕輕一勾:“小爺我改主意了,陸公子當真是才思敏捷,比起妃卿小姐,小爺怕是更喜歡陸公子了!”
京城再爆新聞,將軍府陸大公子在醉仙樓被調(diào)戲了!并且據(jù)知情人士透露,調(diào)戲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此前與陸二公子傳出婚訊的柳彎彎柳二小姐!
此事一出,西王府和大將軍府這兩家人終于不得不面對面地好好談?wù)劻恕?
柳彎彎被從大街上直接抓回來的時候,屋內(nèi)眾人早已到齊,除卻身后不緊不慢進來的陸暄。這二位一進門便贏得了眾人的關(guān)注,其中最為銳利的當屬安氏的目光,狠狠地釘在柳彎彎的臉上,在她瞧見她右邊眼角下那塊傷疤的時候,著實狠狠地咬了咬牙。
此次會議出席的有西王府代表柳王爺、妾室顏氏和當事人一號柳二小姐柳彎彎,大將軍府代表陸正陸將軍、正室顧氏、側(cè)室安氏以及當事人二號和三號陸大少爺陸暄、陸二少爺陸昀。
好了,兩家齊聚,會議正式開始。
枝枝守在門口望向?qū)γ鏆鈩輿皼翱粗约旱某跻唬s忙掐了腰挺直了胸膛仰起脖子表示自己的蔑視。這可是小姐教的,小姐說了,輸人不輸陣!
初一瞥了一眼對面的小丫頭,嘖嘖嘖,還真是什么主子什么奴才,真真兒是一個呆模樣!
這廂兩人對陣,屋內(nèi)群起開火。
最后陸正一拍桌子站起身,屋內(nèi)頓時被其龐大的氣勢壓倒。
“事已至此,且問柳王爺究竟想如何解決!”
這一句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就是柳王爺想要把自己的女兒嫁進大將軍府,從而攀上這個圣寵不衰且越發(fā)隆盛的家族做親家。所以,柳彎彎究竟嫁給誰并不重要。
柳彎彎深切地明白這一點,當下就“挺身而出”:“那個……我看,要不這事兒就這么著吧,哪兒說哪兒了得了!”
話音一落,眾人的目光直直朝她射過來,含義不同可質(zhì)疑相似。
柳彎彎趕緊繼續(xù)解釋:“我其實,對二位公子沒什么興趣,勞眾位家長費心,我自個兒過得挺好……”
“柳彎彎!”柳王爺趕忙打斷女兒的話,余光瞥向陸正的表情,但見陸正劍眉緊蹙,正死死地盯著柳彎彎。
“你是說,我的兩個兒子都配不上你了!”
陸正這話一出口,柳彎彎剛喝進去的一口茶就全都噴出來了。引得一旁陸二公子的娘親安氏直皺眉頭,心里狂喊千萬不能讓這個丫頭嫁給自己的寶貝兒子。而一旁坐著的顧氏,相對的淡定多了,到底是禮佛多年的人,連看都不曾多看一眼。陸昀厭惡地別過頭望向身旁的哥哥,只見陸暄正輕搖著手中的白玉骨折扇,唇角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陸正的眉頭皺得越緊柳王爺就越高興。老虎的胡須摸不得,柳彎彎的反應(yīng)剛好觸及了陸正的神經(jīng)弦,此事已經(jīng)不需多言。
柳彎彎滿頭大汗,下一秒只覺手上一熱,是娘親顏氏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心下一陣安定,但看著顏氏的神情也知道,她絲毫幫不上忙。
難道,只能接受命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