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外,號外,京城第一大事,大將軍府二公子陸昀與西王府二小姐柳彎彎,深夜幽會同林山,私定終身,大婚在即——
“唉——”柳彎彎托著下巴,望著掛了鎖的大門,一邊嘆氣一邊搖頭。
枝枝在她對面坐下來,看著她問道:“小姐,你嘆什么氣啊。你知不知道整個京城都為你和陸二公子的事兒沸騰起來了。只是傳的不太好聽,說我們西王府落魄,小姐是攀高枝兒,還有些壓根沒見過小姐的人,盛傳小姐是個丑八怪……”
“枝枝——”柳彎彎打斷了枝枝的話,翻了個身靠在石桌沿兒上,“這有什么好高興的!”
“什么?”枝枝這一聲喊驚得柳彎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一邊揉著摔疼的屁股,一邊聽著她繼續(xù)嚷嚷:“小姐,陸二公子長得英俊不凡,又深得老將軍喜愛,若是你能嫁給他,那我們可就算是飛上枝頭了!”
柳彎彎撇了撇嘴,事實的真相可全不是這樣啊,枝枝,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當(dāng)日從同林山回來,柳王爺就一哭二鬧三上吊,非說人家大將軍家非禮了他的寶貝女兒,若是陸昀不肯娶,便要鬧到人盡皆知。反正西王府早已經(jīng)沒有什么顏面了,丟也是丟大將軍府的人。柳王爺不怕,他陸老將軍總怕吧。
打從接到消息說柳彎彎和陸昀一道跌落山谷的時候,柳王爺就打下了這個主意,所以早就做到了萬事俱備的程度。除卻在家里好好地安慰了一下柳圓圓。
柳圓圓自從蓮花池事件之后,有好一段時間都是繞著柳彎彎的院子走,根本就不曾靠近。現(xiàn)在聽說她又有了這么好的“機遇”,氣的是三天砸花瓶,兩天鬧自殺。可是柳王爺?shù)男模鞘潜瘸粤顺禹冗€要瓷實,一定要攀上大將軍府這個親家!
可是大將軍府又豈是這么好糊弄的。這事兒一出,陸昀就受到了嚴(yán)密的保護(hù),生怕她柳彎彎像柳王爺一樣撲出來將陸昀撲倒在地然后大叫非禮。
陸老將軍乃大衍開國將軍,因此陸家一向深受皇上青睞百姓愛戴。陸老將軍的獨子陸正也就是陸昀的爹,一向偏愛陸昀這個二兒子,雖是庶出,對他的關(guān)愛卻遠(yuǎn)多過長子陸暄,即便是傳授武藝也只傳給了陸昀,并勒令陸暄不得習(xí)武,這是坊間早已傳開了的事實。此事一出,陸正便鎖緊了眉頭大為頭疼。
“老爺,這可怎么辦呀,昀兒這次是被人訛上了。聽昀兒說,那柳二小姐樣貌奇丑,還是那樣的出身,您說說,這……這……哎呀……”陸昀的親娘、陸正的妾室安氏哭哭啼啼地拉著陸正的衣袖,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愛。安氏原為陸正的表妹,在迎娶正室夫人顧氏之前,二人便是青梅竹馬。顧氏實為指婚,但為人謙遜恭謹(jǐn),一向不與世爭,便使得妾室安氏儼然成了這將軍府內(nèi)的掌權(quán)女主人。
安氏一向好強,她怎么肯讓自己的兒子娶柳彎彎這樣的姑娘為妻。于是只好沒日沒夜地拉著丈夫鬧。
陸正被鬧的有些煩了,便大步走出房門,直奔書房去了。
這門莫須有的婚事,在京城之內(nèi)被傳得是有山有水的絕世浪漫,可是當(dāng)事人可不這么想。柳彎彎小姐被關(guān)在家里的第二天就已經(jīng)受不了了。她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高聲喊道:“不行,不能這么下去了!”
枝枝在一旁本來已經(jīng)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這一巴掌將她從睡夢中徹底打醒了。尤其是小姐的那句話。枝枝怕呀,蓮花池之后,小姐就沒讓自己省過心。
“小姐,小姐咱們歇歇吧,”她上前拉住柳彎彎的胳膊,“要不,要不奴婢陪您去秋千那兒玩兒一會兒?”
“枝枝,我要出去。”
出去?
枝枝一個激靈:“不行,老爺交代了……”
“你攔不住我!”
這倒是真的。
“可是小姐……”
“走,陪我去見我娘!”
半個小時之后,暮色低垂,太陽公公就要下班了。而柳彎彎小姐正一身男裝大搖大擺地走在京城的市集上,身后跟著一臉不情愿的“小廝”枝枝。
“小……啊不是,少爺,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柳彎彎眼睛一轉(zhuǎn):“不能叫一個臭小子打亂了我的人生規(guī)劃,走,咱們?nèi)プ硐蓸寝D(zhuǎn)轉(zhuǎn)!”
醉仙樓?
我的天吶,枝枝看著柳彎彎走的倍兒起勁的背影,混身上下都是雞皮疙瘩。心里不斷地念叨著,老天爺呀,求您保佑,可千萬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枝枝的小命都快交代了!
醉仙樓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青樓,且不說這富麗堂皇的裝潢,光是這數(shù)量近百環(huán)肥燕瘦應(yīng)有盡有的姑娘們也足以稱霸一方了。
柳彎彎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屋里的一切,現(xiàn)代可沒有這么好的地方,今兒有機會還不好好看個仔細(xì),趕明兒回去了,好跟同志們吹噓吹噓,姑奶奶也是逛過窯子的!
咧著嘴邁著方步,柳彎彎就進(jìn)去了。老鴇立刻喜笑顏開地迎上來。
“呦,這是哪家的小公子啊,長得可真俊啊,姑娘們,還不趕緊來伺候著!”老鴇話音一落,七七八八的鶯鶯燕燕就都圍了過來,將柳彎彎圈在中間,被美女簇?fù)碇母杏X,真真兒是一個妙啊!柳彎彎笑的嘴巴都快歪了,不過可苦了跟在后面擠不到人群中的枝枝,只能看著自家小姐被人潮推擠在中央。自己都已經(jīng)被推了好幾個跟斗了。
可柳彎彎哪兒有那么容易知足啊,好不容易求了小白兔娘親半個小時才求得了出門令牌,怎么也得夠本不是。
下一秒,柳彎彎的目光落在了正款款從樓下走上樓去的女子身上。
翠色衣裙,不施粉黛,卻已是驚為天人了。那不是容貌美艷能夠達(dá)到的程度,是氣質(zhì),氣質(zhì)!柳彎彎推開眾人直直地朝那女子望過去:“媽媽,我就要她!”
蔥指一點,動作卻是豪邁,只是老鴇臉上卻犯了難。
“這……小公子,妃卿是不隨便陪客的,這個……這個媽媽我說了不算啊!”
“嗯?同是這樓里的姑娘,怎還有媽媽說了不算一說!”
老鴇臉上堆了笑:“小公子是頭次來吧,您有所不知,我們妃卿啊在之前詩文大會上立了規(guī)矩,若是哪位公子能夠拔得頭籌,便可得妃卿唯一的入幕上賓之席。”
“哦?斗文?”柳彎彎的眼睛一亮,還真有這么三俗的事情啊。
她忽然對那個所謂拔得頭籌的公子有了濃厚的興趣。
“贏了的是誰,若是有膽出來再斗一次便是!小爺我就偏要妃卿姑娘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