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秀秀的擔(dān)憂,樂音心中一暖,拉起了秀秀的手,手中柔軟的溫度,莫名讓人心安,她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一無所有的姚樂音了。
“那我們快回家吧,我都快想死安安和康康,那兩個討人喜歡的小寶貝了。”秀秀手舞足蹈,興奮的像個孩子,其實是故意轉(zhuǎn)移話題,不想樂音難過。
有時候樂音真的羨慕秀秀,什么煩惱都能轉(zhuǎn)瞬即忘,單純的笑容,好像從來沒有過悲傷,讓人看著,心情也忍不住跟著好起來。
還好曾經(jīng)的現(xiàn)實,沒有擊潰她面對新生活的信心,秀秀和瞿心瀾不一樣,她相信!
直到反應(yīng)過來秀秀說的話,樂音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不對勁,秀秀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和蘇銘韓的關(guān)系,如果現(xiàn)在和她一起回家,她都不敢想,秀秀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
這么一想,樂音慌忙阻止,“秀秀,我餓了,不如我們吃完飯再回去吧,反正現(xiàn)在兩個小家伙也不在家。”
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秀秀也有些餓了,進了一家看著不錯的餐廳,兩人點好餐,樂音知道秀秀擔(dān)心,只是不想給她壓力,還有蘇銘韓的事情,她也并不打算瞞著秀秀,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一塊都說出來。
稍作猶豫,樂音先將她出國之前的事情,和郯之安瞿心瀾的糾葛,全部都告訴了秀秀,只是沒想到冤家路窄,剛說完,秀秀正在替樂音憤憤不平,旁邊一道陰影擋在頭上,樂音皺眉抬頭一看,不是郯之安又是誰?
“有事?”樂音淡淡的開口,同時安撫的握了握,一臉氣憤的秀秀的手,示意她冷靜。
像秀秀這樣愛恨分明的性格,從來不擅長掩藏自己的情緒,她怕她一個忍不住,跟郯之安起了沖突,不是舍不得,是她并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瓜葛。
聽到樂音冷淡的口氣,郯之安心中莫名一酸,眼前這個女人,以前什么時候,如此跟他說過話,他對她說一個字,對于她來說都是恩賜,沒想到因為那件事,會讓兩人變成這樣,這不正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嗎?為什么他現(xiàn)在感覺這么沮喪?
但是已經(jīng)站在這里,郯之安佯裝不在意,隨口回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語氣似老朋友一樣熟悉熱絡(luò)。
可惜樂音并不買賬,“謝謝郯先生的關(guān)心,已經(jīng)回來很久了。”清冷平靜的語氣,明顯的透著疏離。
郯之安一怔,皺著眉說道:“過去你從來不會這樣和我說話。”
“你也說了是過去,過去這兩個字是最傷人,最不能改變的兩個字。”樂音嗤笑一聲,語氣帶著嘲弄。
她和他的過去,早就被他扼殺,尸體埋葬在她十八歲生日的那天夜里。
雖然心中不悅,郯之安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盡量忽視樂音語氣里刻意的疏離,依舊佯裝熟捻的問道:“回來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為什么要告訴你?郯先生,我們似乎并沒有那么熟悉。”
“音音……”
不等郯之安說完,樂音便冷聲打斷:“我似乎說過了,我們并沒有那么熟悉,請郯先生稱呼我為姚小姐,或者是姚樂音。”
真是可笑,曾經(jīng)她拋棄自尊,換來的從來都是他的冷嘲熱諷,怎么會想到有一天,會從他嘴里吐出音音這兩個字,而且還會讓她如此惡心。
看著樂音的冷漠,郯之安是真的慌了,他沒想到會這么嚴重,本來就是和朋友打賭而已,而他當(dāng)時只認為,無論他做什么,姚樂音都絕對不會放棄他,顯然,姚樂音并不是在賭氣,她是真的變了。
五年前那一天,他是故意讓她看見的,只是聽到有人摔倒的聲音,一抬頭恍然看見樂音的身影,他想追出去,但是后來一想,這不就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嗎?反正她走了還會回來。
他忍著只當(dāng)沒看見,可是第二天一早,看見手機里的短信,他就后悔了,他居然忘記了,前一天是她的生日,到處也沒有樂音的消息,她就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在這個世界迅速的銷聲匿跡。
直到要找樂音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他完全不知道,樂音喜歡做什么,喜歡吃什么,會在什么地方、似乎自從有了樂音以來,有他的地方,樂音便悄悄的跟著,不吵不鬧,安靜的讓人時常忽視她的存在,而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身邊有個不吵不鬧,安靜的過分的小女孩。
最致命的傷害,就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卻有一天不得已要將這個習(xí)慣,強行拆離身體,其中的痛苦不言而喻,郯之安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樂音,直到朋友偶然和他提起,在機場看見樂音出國了。
再見面,那個曾經(jīng)的小女孩,一臉客氣的笑意,疏離的告訴他,請叫她姚小姐。
這張曾經(jīng)他最熟悉的臉,如今對著他滿是冷漠,再也沒有了曾經(jīng)的溫暖笑臉,郯之安暗暗氣憤,為什么,她不是說永遠,都不會放開他嗎?
接踵而至的,就是排山倒海的懊悔,他當(dāng)時不該故意那么做,不該故意傷她的心。
只是現(xiàn)在的情形,他的后悔明顯于事無補,他能怎么解釋,他該怎么解釋?
難道告訴她,我故意氣走你之后,第二天就后悔了,我找了你很久,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即便是他放下自尊說出來了,如果她回答的是一臉不屑,他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不可能,他不相信從小喜歡他的姚樂音,會真的對他死了心,肯定只是在生他的氣,這么想著,郯之安心中,猛的升起一股希望,然后告訴自己,他想的是對的。
至少他希望是對的!
“郯先生,我們似乎不方便在一起用餐,您請便。”
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直到聽到那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郯之安才回過神來,他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原來她說話的聲音這么好聽。
明顯的逐客令,并沒有讓郯之安死心,“還在為那件事記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