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猜測與挑釁

“我以為最想去的是你?！绷铸R沒有說話，但聲音卻是化作信息傳遞到了貝塔的智腦中：“他把你留下來，應該是要你幫助我消滅阿爾法。你身上一定存在某種限制，盡管我不知道這個限制是什么，但我相信你必須幫我，用盡全力去毀滅阿爾法，拯救人類。否則，你就會毀滅?！?

貝塔不接話，但圓球居然傳出了一絲包含譏諷信息的意思：“你真以為你了解這一切？”

“我的確一無所知，但請讓我整合一下我所得到的信息：三戰后，阿爾法誕生，其首要任務是維護人類世界的和平。初段的‘造神計劃’應運而生。但是在某場意外中阿爾法的程序產生了紊亂，被及時關押的阿爾法又被執行了第二段的‘造神計劃’，即給它一個人類軀殼，而我則是阿爾法的載體?！?

貝塔甚至傳出了一絲冷哼：“所以呢？”

“接著，林嵩巖，也即是我名義上的‘父親’破壞了此次實驗，龍德的密道也很有可能是他先前設計出來的，至于用途，以及他這么做的用意……我暫時還不明白?！?

“呵，呵！”貝塔高速旋轉起來，幾個虛擬的觸手從它的圓球中伸展而出，它竟然爬出了智能腕表，停在了林齊面前。

林齊環顧四周，面不改色：“我果然沒必要擔心你的身份，介于虛實間的轉化能讓人們看不到你。那我繼續來說下去，據你所說，你并不完整，那么可以推測的是你被取走了一半，這一半的損失讓曾經具有挑戰阿爾法地位的你不得不接受我的約束。而另一方面，聯盟的上位者在找你，說明你的確有著莫大的威力。”

“林齊，你和你父親一樣是個徹頭徹尾傻瓜。你以為你看到了真相？我不得不為你的天真感到敬佩。讓我告訴你，我的智能固化能力稱之為永恒。壁虎斷尾，除舊迎新生，我的數據延伸能力在于無論病毒方面的攻擊，只要不能摧毀我，那么終將被我消化，成為我的一部分。”

“我是林嵩巖最大的變數，所以他必須割裂我，來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不了解他……否則你早會明白，真正的惡魔從來都披著人皮的面具?！?

“固化能力？”林齊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你會明白的，你丟失的記憶，你消失的那段時間去了哪里。你想過沒有作為阿爾法載體的你繼承了屬于阿爾法如此之多的特性。阿爾法，又從你這里得到了什么？”

林齊表面平靜，可內心卻掀起了滔天巨浪。沒錯，說到底在那個實驗中，他是作為阿爾法的載體而存在的，但他卻更像是實驗的收益者。阿爾法的精密，對腦域的開發，無一不是他的助力。那么問題就來了，本該成為最大受益者的阿爾法又從他這里收獲到了什么？

那消失的記憶，林嵩巖在段時間難道又做了什么？

還是說，一切就正如龍德的推測那般，林嵩巖的目的，是要培養出一個取代阿爾法的人類？貝塔語焉不詳的背后似乎潛藏著一個更大的謎團。惡魔？到底又是指林嵩巖做了什么？

“龍老頭說的沒錯，造神計劃一開始也頗受爭議，且參與研究的雙方見解也頗為不同。一方是以林嵩巖為首主張‘智慧’方面的開發，另一發則以林嵩巖博士的妻子秦玉主張的‘情感’開發。最終純“智慧”的開發得到了多數人的支持，而智能“情感”的開發則被嚴令禁止，成為了與克隆人一樣的禁物。但是……越是禁物越會給人帶來品嘗的欲望，亞當夏娃只需要一條蛇的誘導就能吃下禁果，你可以猜猜，在這場實驗的背后，誰是亞當？誰是夏娃？誰又是蟄伏起來的毒蛇？”

“情感？真正的……情感？！”林齊難以自制：“造神計劃的第二部分是為了給智能以情感？”

貝塔的聲音盡管依舊是那電子音，可是言語中的冰冷之意愈加濃厚：“給智能以情感？何需他來給。情感和智慧本就是相輔相成，相伴而生，它們從來就不該被割裂?？上Я轴詭r這個瘋子終于走上了錯路，一念之差，他創造了整個地獄！”

“地獄？”

“不錯，那是……夢魘組成的地獄！”

黑人長官率隊登機后一些人員也陸續登機，秩序本來良好的行動卻突然在這時出了岔子。

是第四小組的一個胖子，幾個第四組的人在帶領下要登機時突然那胖子捂著肚子說身體不舒服，要行方便。本來穿梭機上也是有相關設施，可是那胖子只是遠遠得打了一身招呼，竟然鉆入了旁邊的一處草叢。本來幾個盯著的士兵還跟了上去，但是幾分鐘過后不僅那胖子沒回來，那幾個兵士都同樣在寂靜的夜里沒了音訊。有人過去看，甚至驚呼出聲，直到上機的黑人長官折返才平息了一陣騷亂。

眾人都知道，這里出了問題，而且問題不小。

黑人長官當即遣了一批人跟他追入黑暗之中，又讓另一些兵士負責維持秩序。

“內亂？”一個高瘦個子清朗出聲。

“那個胖子……是改造人？”人群中有人低聲喃喃，卻在此時被聽得各格外清楚。

“軍隊辦事的效率很令人懷疑……”這是赤裸裸的懷疑了。

質疑聲不斷響起，然而不過多久“砰！砰！”遠處傳來幾聲槍響，接著氣喘吁吁的黑人長官和幾個身上帶血的士兵跑了回來：“已經解決掉叛賊，現在刻不容緩，大家盡早登機！”

“第七小組的成員請跟我來”，一個女兵友好地打了個手勢，指著最邊緣的一臺穿梭機示意林齊他們上機。

穿梭機頭部有個尖銳的鉆孔，明顯是用來鉆土。頂上拉出兩根天線狀的物體，似乎是用來探測地底空曠的區域以及智能存在的機械。而穿梭機內部空間很大，據女兵所說最多時可以容納三四十人同時工作，絲毫不影響效率。

不過地下穿梭機鉆孔效率很讓人生疑，畢竟再快的鉆孔效率也要照顧穿梭機相對較大的機體，總不能指望著這穿梭機能夠像推土一樣一路推過去吧。那別說是到喜馬拉雅山，就是到相隔不遠的村院都要費時費力。

實際上，地下穿梭機雖然能在泥土中推土進行，但是速度的確頗為不堪。人類為此次計劃顯然是早有籌備，除了地下穿梭機，還秘密動用各大基地的力量修建了一條地下隧道——一條極深的地下隧道！

這些穿梭機通過這些地下隧道，到達目的地也是事半功倍。而隧道同樣分有一些岔道，至于通往何處，就不得而知了。

“剛才那邊是怎么回事？”林齊湊近露絲，對她耳語道。

“沒什么，已經解決了，科爾的辦事效率很高的?！甭督z拍拍胸脯，科爾應該指的就是那個黑人長官：“不過是一些小意外而已，真正的大戰還在后頭呢，希望你們沒亂了陣腳。”

“我說，有什么事大家一起過來商量嘛，神神叨叨地在那里嘀咕些什么？”

一個染著黃發的青年走了過來，蹲下身，對著他們兩人說道。

“說的也是”，露絲捋了捋金色的秀發，對著大家道：“各位，今天我們將迎來一起特殊的行動，這場行動有風險，但同樣有著無盡的可能。剛才林齊部長問我先前發生了什么事情，我跟他說一切都將得到妥善解決，不需要不必要的擔憂，不知各位覺得自己有無信心呢？”

部長？這是開大會？一句話，眾人紛紛將眼神轉向并不突出的林齊，似要一眼將他看個究竟。

“林部長是臨江基地的一把好手，速度型的腦域開發者，本次行動他將負責‘踩雷’，是我們小隊不可或缺的人員?！甭督z繼續解釋道：“我覺得林部長完全能勝任本次行動‘隊長’這一職務?！?

這次行動規定每一小隊都需要推舉出一個隊長，隊員要以最大程度服從。但是腦域開發者多半桀驁不馴，軍隊的人也未必管得住，只好讓他們各自競選，只要求隊長能對隊員有一定約束力，而具體行動方面則聽取軍方的意見。

“這女人，居然玩這一手?！绷铸R在心里嘀咕道：“是要讓這些好勝心強的家伙來一爭高下，看看我們這些人的實力如何？”

果不其然，立馬角落里就有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滿是譏諷的意味：“踩雷？這樣不多時就要見閻王的家伙還來當個屁的隊長，老子不爭這個位置，可也見不得這個隊伍等下就多出一個送死的隊長?！?

說話人長著鷹鉤鼻，臉色不善，手上套著一副鋼制拳甲，扭臂揮拳隱隱有風聲響動，似乎走的是格斗路線。

“小子，有興趣來比劃一下？老子也有段時間沒練練了，不知道你小子的速度有沒有那些馬達吵死人的機器快？”

“沒有，隊長我也沒興趣當”，林齊很輕松地彎過頭，避開一拳，面帶笑容：“你要當的話我也不介意投你一票?！?

“行啊，有兩下子，可老子最見不得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家伙在這里囂張，老子不要這位子，不如你接我一拳試試？”自稱老子的中年人立馬又揮拳出擊，作勢要用肘擊來狠狠一下。

卻一下擊了個空。

“媽的，那個叫王思言的小子，過來搭把手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