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捧琵琶,身姿裊娜,額間的翹艷,長長的面紗,一雙水眸如煙,流光飛舞間,欲語還休,猶如一杯佳釀一般,讓人沉醉其中,但又讓人覺得是如此的遙不可及!他雙手握蕭,雙目透過面具注視著臺上飛仙若夢的她,看不出喜悲,簫聲急轉,舞者舞姿也在跟著節奏變換著,鳳蕭聲動,如怨如慕!舞隨音動,婉轉和音!
曲終白楹若一個反彈琵琶飛身在空中,正要落下,只見奏蕭之人輕功飛向臺中,一把抱住白楹若的纖腰!向門外飛去,白楹若未來得及反應,手中的琵琶滑落,只聽宮樂師大驚喊道:“你要帶丫頭去哪兒?我……我的琵琶!”白楹若回頭看去,幸得穆飛白飛身接過快要落地的琵琶,送到宮樂師手中!
二樓雅居之中的雪兒和蘇云卿看見白楹若當眾被人擄走,雪兒急得正欲從大大的荷包之中跑出來,蘇云卿左手一揮,雪兒已掙脫了一半的荷包一籠而上,將雪兒套了個牢靠,就連脖頸處的帶子都系上了,雪兒正欲發火,呲牙咧嘴著急的抬頭望向蘇云卿,卻早已沒了蘇云卿的蹤影,只聽門外回蕩著一句“我去!”
白楹若看著此時抱著自己朝外飛去的男子,面具之下,一雙眼睛直視前方,白楹若正欲掙扎,男子低頭在白楹若耳邊說了一句:“楹若別怕!”說完之后右手將面具慢慢拿下!只見一雙眸,燦若星子,點點桃花,眉目間一股溫雅之色,唇紅齒白。
“宛……宛大哥,怎么會是你呢?”看著月下帶著自己在空中飛舞的男子,白楹若有些癡了,對與禹宛殷的相見,著實是感到意外!看著白楹若呆呆的望著自己,男子笑而不語,看著前方。久久低頭在白楹若耳邊說了一句:“我們到了!”
回頭仔細一看,眼前是一片燦爛的花海,姹紫嫣紅,隨風搖曳,蝴蝶紛飛,白楹若蹲在花間,輕輕撫摸著花瓣,準備往前走,卻又怕裙擺纏了花枝,折了花朵,于是一手提著裙擺,小心翼翼的踏在花汐間,看她一副不忍踩踏的樣子,禹宛殷足間點在花朵上,輕功騰飛,一把拉住白楹若的手臂,穩穩立在花間,在花朵上飛舞,白楹若會意,自身使出輕功,立在花間,衣裙從花蕊飄過,惹得一身花香,禹宛殷俯身用手中洞簫掃過花間,花瓣騰飛,從空中飄灑下來! 花雨紛飛,飄灑在二人的身上。
“宛大哥,對不起,楹若不知道是你……!”白楹若穿過花雨看著一臉歡笑的禹宛殷。
“怎的忽然嚴肅起來,我都有些不適應了,這花汐,楹若可喜歡?前面還有……”禹宛殷一邊說著,一手為白楹若拿去頭上的花瓣。
“宛大哥!花汐很美,楹若很喜歡,又讓宛大哥費心了,這陽春白雪的天氣,竟能找到如此美的花汐,宛大哥又予我有救命之恩,若大哥有何事需要楹若幫忙的,楹若定當萬死不辭……”
“傻丫頭,什么萬死不辭,我就算什么都沒有……也不能讓你死……這花汐底下是一處溫泉,泉水碧藍,四季溫熱,自然能留得這大片的花汐!走,我們去那邊,前方那處的櫻花甚美,而且無需我們再功消耗功力用輕功踩在花間,坐在樹上便可!”殷,輕輕握住白楹若纖細的柔荑,朝前方飛去。
遠處,手執白色蘭草畫傘的蘇云卿從花叢中飄過,穿梭于花朵間,就算腳踩花枝,也不會損傷半點花根,看著和禹宛殷坐在櫻樹上的白楹若,站在原地,不退不進!
“哎喲…..嘶……哎喲……扎死我了……有的花枝面怎么還有刺啊,哎喲……!”蘇云卿聽見身后孩童的聲音,低頭看去,雪兒翻滾在花間,一路踩著花過來。蘇云卿往雪兒來的路上看看,并無一人,只是這一路被雪兒踩折的花枝……
“你倒是本事不小,竟然能逃脫我的術法,只是可惜了這一片花林,被你踐踏得不成樣子。”
“小爺我還被花刺扎了呢,你…….平日里對我兇巴巴的,你怎么不去把那個男人弄走啊?任由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當眾把姐姐帶到這么個破地方……你不去救姐姐,我自己去……”
雪兒剛剛朝前跑了幾步,蘇云卿右手抬起手掌,往回招手,忽的,莫名刮起一陣大風,將雪兒卷得翻了好幾個跟斗回到了蘇云卿的腳下。
雪兒一臉怒容:“壞卿,你究竟想怎樣啊?你不去救姐姐,難道還不準我去救嗎?”
“丫頭今世的命數,我們又怎能隨意破壞,你貿然前往,只會讓丫頭因果相加,日后承受更多,她今世有緣相遇之人,都可能是他的劫數,此人現在并不會傷害丫頭,相信你心中也明白,否則,以你的法力,又怎是我能阻攔的!我知道你心中著急,但是......天意不可違,也改變不了,我們只能是確保她不受傷,至于劫數,還得她自己化解!”
雪兒心中有些失落,仰頭看著蘇云卿:“眼睜睜看著她被別的男人拐走,你難道就不難過?”
“難過,我心中猶如刀絞一般難過,可是,我不能護她一時,讓她日后遇見壞人,受更多的苦。”蘇云卿的目光從未離開過遠處樹梢之上的兩人,白楹若笑得那樣的甜美,她并不排斥這個男人,蘇云卿只想遠遠的看著就好,只要他的丫頭皺一下眉頭,他便會立刻將她帶走!”
雪兒呆愣了片刻,看了看遠處的白楹若,又回頭看了看蘇云卿:“壞卿,我先回去了,這樣癡癡的看著,也只有你受得了!”說罷,雪兒轉身準備離去,只聽蘇云卿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你最好隨原路回去,若是丫頭看你傷了這些花,不知會有多心疼,平日她所沏的花茶,做的糕點,都只是一朵花上剝下幾片花瓣,或是采些花蜜即可,若是她看了這些殘花兒,定是要落淚的,相信你若看見她的淚水定會比現在更難受!
”哼“雪兒負氣的哼了一聲,從原路返回,一路奔跑,漸漸從地上跑到了空中,九尾掃過殘花,之前被折斷了的花枝,全部慢慢的站立起來!
蘇云卿面帶苦笑,搖了搖頭,就算將花枝扶起騙過自己一時,又怎能真正還其生機,縱然是大羅神仙,也不是隨隨便便可以起死回生的!
遠處櫻花樹上,一片緋色,落英繽紛,映紅了白楹若無暇的肌膚:“宛大哥不是不肯與人結識嗎?那日我在臺上,求宛大哥入水云居,還被當場拒絕,今日又怎會......”
禹宛殷雙目看著佯裝生氣的白楹若,心中不覺好笑,這丫頭還真是記仇:“上次水云居,你匆匆一別,我還以為你是不愿見我,之后便以面具掩面,在水云居中等你出現,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也好,可你就是不肯出現,直到那晚我正要離開,你卻突然飛入以琴閣,舞姿驚艷,只是服飾妝容改變很多,不似從前,我都有些認不出來了,直到你飛身舞劍,我才敢確定,你就是楹若,我拒絕你,是因為我的心中只有白楹若一人,就算那位曼珠沙華再如何驚艷,在如何了得,我心中依舊只有白楹若這位知己好友!”
白楹若羞澀的看向遠處 “哦?宛大哥真會哄人開心,那曼珠舞姬不正是楹若本人?而且今日 小女子也身穿曼珠的服飾,宛大哥怎的,又愿意帶小女子來此賞花呢? 難道不怕白楹若生氣?”
禹宛殷癡笑,深情的看著白楹若:“因為,你說你知道我是誰!”
白楹若抬手掩唇,輕笑出聲:“我根本不知道你就是宛大哥,我還以為,你就是那位三日以來都為我伴奏蕭藝高超的先生!”
“宛殷也好,先生也罷,刺客我都已經很滿足了!對了,楹若的舞藝師出何處?還有......”
不知不覺,白楹若與禹宛殷在這樹上,竟聊了整整一夜,蘇云卿也看了整整一夜,夜色漸淡,見他們相談甚歡,蘇云卿手握紙傘,握傘的手指指節已捏得發白,遠處的天色發灰,慢慢朝蘇云卿籠罩:“丫頭,你一定要幸福!”蘇云卿閉上雙眼,消失在花汐!
白楹若看看天色,心中暗想:”不知道叔父今日會不會.......!”
“楹若?怎么了?是不是累了?”禹宛殷看白楹若神情呆滯,不由得有些心疼,自己不知不覺竟然拉著她聊了一夜。
“沒......沒事.....!”白楹若剛剛說完,輕輕打了個哈欠。
“還說沒事,我送你回去!”
" 可是我的侍女還在以琴居呢,哎呀!我就這么出來了,還一個招呼都沒打,她們一定急壞了!還有雪兒......我怎么把它也給忘了,它一定生我的氣了!”
“雪兒!你救的那只狐貍嗎?別急,我這就帶你回以琴閣接了他們,再送你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