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音樂是通往心靈的通道,梅好運不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但他相信這點。
異地他鄉的冷清,牢房里獨自一人的孤獨,身上的疼痛,讓他心里倍加傷感,想起那個世界那些膾炙人口,振奮人心的歌曲,忍不住哼唱起來。
“我曾懷疑我走在沙漠中
從不結果無論種什么夢
才張開翅膀風卻變沉默
習慣傷痛能不能算收獲
慶幸的是我一直沒回頭
終于發現真的是有綠洲
每把汗流了生命變的厚重
走出沮喪才看見新宇宙
海闊天空在勇敢以后
要拿執著將命運的鎖打破
冷漠的人
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
讓我不低頭更精彩得活”
一曲未完,他自己都被震撼到了,不敢相信,從他嘴里居然能發出天籟之音,回想起過往種種,內心似乎有種如果能活下去,必定要跟命運抗爭到底的想法。
“繼續唱呀,你唱的這是什么,怎么這么好聽。”
梅好運只顧被自己聲音震撼到,沒看到在他牢房門口,已經聚集起了好多人。
隨著那陣清脆悅耳的女聲看去,嬌小玲瓏,滿臉笑容的一個女孩呆呆的看著他,刷的一下,他感覺自己臉很燙。
從來都被嫌棄的他,沒有感受過這種目光。
見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繼續唱,女孩跺跺腳,撒嬌一般的吐了一句
“你這人,怎這般無趣,本小姐問你話,你也不應,叫你唱,你也不唱。”
還沉浸在剛剛美妙歌聲里的獄卒們,猛的一下就回神過來,旁邊這個嬌小可人的丫頭可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梅好運,尤小姐問你話,你怎么不回答,是不是想回去陪李老鐵了。”
噗呲,聽到這個名字,梅好運笑了,
“哈哈哈,你老鐵,是你老鐵,沒毛病”
獄卒們鄙夷的看著他,就一個名字,居然能讓他笑起來。
領頭的獄長呵斥道
“笑什么,不許笑,在尤小姐面前竟敢如此放肆,不想活了嗎?”
轉頭又恭敬的對著那個女孩
“尤小姐,這人已經瘋了,剛才是胡唱的,您趕快回去吧,等會兒晚了,相爺該著急了。”
故作怒意,女孩眉頭緊鎖,卻增添了另一番味道
“不許拿我爹壓我,聽到了嗎?你拿我爹壓我,我拿我龍伯伯壓我爹,我爹都怕我龍伯伯,你們快出去,我要聽他唱歌,你們一個個兇神惡煞的,都嚇到他了。”
獄長有些為難,女孩又轉過身,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他們
“你,你,你,你,還有你,通通出去。”
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兇狠的話語,梅好運坐在地上,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可愛的女孩。
幾人面面相覷,一個獄卒在獄長耳邊說了幾句話,眾人道了聲安,退到外面去了。
女孩柔弱嬌媚的問到梅好運
“人人都想有好運,為什么你會叫梅好運呢?”
梅好運已經平復下來,把玩著手里的枯草,漫不經心的回道
“小姐,為什么我要回答你呢?咱兩很熟嗎?”
有些生氣,又有些意外,平日里眾人見她都是恭敬,獻媚般的語氣,從沒有人這樣對她說過話。
眼睛滴溜轉,想起了什么,
“你說呀,你回答我了,我回去求我龍伯伯,求我爹,讓他們把你放了,悄悄告訴你哦,我爹爹可是當朝宰相。”
對于她的來歷,梅好運也猜到了個大概,可以肯定一點就是,這是個他從未聽過的年代。
“我覺得這地方還不錯,該吃吃,該睡睡,沒想過要出去。”梅好運說的有些輕浮。
不爭氣的肚子咕咕響,自己醒來到現在已經一天多水米未進了。
本想一走了之的她,聽過歌聲以后意猶未盡,實在狠不下心,聽到梅好運響起的肚子,當下又敲定了一個主意。
“大叔,你唱歌給我聽,我就讓他們去弄好吃的來,好不好嘛?”
梅好運本以為自己百毒不侵,免疫了女人的撒嬌,看著楚楚可憐的樣子,心里難受,嘴里很自然的哼唱起來。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
懷著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
風雨里追趕霧里分不清影蹤
天空海闊你與我
可會變(誰沒在變)
多少次迎著冷眼與嘲笑
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一剎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覺
不知不覺已變淡
心里愛(誰明白我)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梅好運的心境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女孩被他深邃的目光吸引了,從他的眼睛里讀出了堅強,無畏。
“大叔,我相信你,有一天會成功的”簡單而又樸實的話從女孩的嘴里說出來,卻讓梅好運心中倍感溫暖。
她從來不知道,在那一瞬間,我已被她迷住了,清澈的眼神讓人心里蕩不起一絲邪念,她就像一個精靈一樣,突兀的闖入了我的世界,讓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想要去愛一個人,多年以后,世界第一集團董事長某次采訪論壇的話。
梅好運抬起頭,看著牢房里的屋頂
“小姐,快回去吧,家里人該擔心了。”
女孩蕩起了笑容,開心的看著梅好運
“梅大叔,那我走了,我很喜歡聽你唱歌,明天我還要來,你要唱歌給我聽,對了,我叫尤果兒,我爹爹他們都叫我果兒。”
尤果兒轉身走了,也帶走了梅好運的心神。
“其實,我才18歲”
尤果兒越走越遠,完全消失在他的視野中,梅好運不爽的自言自語了一句
“牢房里的風沙真大,害得老子眼睛都紅了。”
尤果兒爽約了,第二天,她沒有到這里聽他唱歌。
值得慶幸的是,自從那天一展歌喉,獄長獄卒們對他格外照顧,沒人巡查之時解掉了他的枷鎖。
安排他住進了單間,給他吃的也不再是那些難以下咽的東西。
當然,他也盡所能的給整個監獄帶來了不一樣的激情。
他從那天以后,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只要不被殺頭,便要融入這個社會里去。
他的改變,也把這個監獄改變了,京城一號獄,這里改造出去的人,都保持著一種樂觀,豁達的精神,當然,這是后話。
梅好運現在想的,僅是再見尤果兒一面,就算判決下來,他亦無悔。
再見尤果兒之時,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臉上布滿愁容,讓他好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