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按照它原有的路線照常升起,柔和的陽光灑落在被子上,睡夢中,我感覺全身都烘托在溫暖的陽光下,渾身說不出來的舒爽,不由自主的輕微呻吟。
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眸,看了看身邊還在入睡的成科,我用手錘了錘頭暈欲漲的腦袋,輕輕的掀開被子,爬下了床。
出了臥室門,老媽在廚房里做著午飯,而李坤不知什么時候醒過來的,他正在跟老爸聊著天,來到洗手間,從熱水器里接點了熱水,刷牙洗臉。
洗漱好后,我的煙癮又來了,走到他們面前沒打擾他們聊天,伸手跟李坤比了個夾煙的手勢后他秒懂,散了一根煙給我后又他又接著跟我老爸吹牛,我坐在一旁聽著。
“那你爸這是不打算回來了嗎?我跟他也有十來年沒見過了。”老爸抽著煙喝著茶好不愜意。
“回的,王叔,可能要等武館的事情辦下來才會回來吧,這是他的心結,不過我可以把我老爹的電話報給你,你們沒事的時候可以聯系聯系,對他來說也是挺好的。”李坤如實說道。
“人老了,就該多享享天倫之樂,他那武館能從我們這個小縣城開到大城市去,還不知足?”我爸表示不理解。
李坤只能報以苦笑,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我到是挺理解李叔叔的,習武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家國情懷,作為中國古老的傳統武術,像李叔叔這種有大毅力的人,身為平頭百姓的老爸估計是理解不來的。
他們能把這一行當做人生理想去追求,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跟李叔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包括李坤,雖然把他當成兄弟大哥,但對他擅自回來的這個行為我是持保留著意見的。(我什么時候能把話說的這么官方了,笑哭!)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換了個輕松的話題又接著聊。
老媽把燒好的菜抬到客廳,對我說道:“你去看看成科醒了沒,沒醒的話叫叫他,還有兩個菜就可以開飯了。”
我應了一聲,回到臥室,從穿上拿過枕頭拍打著成科的腦殼,只見他把頭埋到被窩里,很不耐煩的樣子,這孫子他丫的居然有起床氣,我今天才發現。
“喂,醒醒,湯盎(ang)醒醒,別睡了,湯盎。”我一邊打趣一邊掀開被子拍著他的臉。
“王啟,你有種再說一遍我是豬?”成科咆哮了,這個梗他是知道的。
“嘿~我還就不信了,湯盎,十多年了我才發現你這孫賊居然有起床氣,看我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諾巴麻空~”我伸手撓著成科的肋骨笑穴,越撓越興奮,越興奮,越愛撓。
“對不起,啊~王啟,別撓了,哈哈哈,哼(吸氣,第兩聲,)~”
“你看你看,你剛剛叫了,你就是個湯盎。”我嘲笑著他。
我像小屁孩一樣把他折騰醒后,得勝而歸,出門前叫他趕緊起來洗漱準備吃飯。
……
吃完飯,我們哥三來到縣城的游戲廳,買了一筐游戲幣玩著一款名字叫“拳皇97”的手桿游戲,誰輸了就換下一個繼續,這款游戲當年網絡游戲還不流行時曾經風靡大街小巷,我,成科,李坤好幾次都被家里的大人拿細竹子抽過,就因為完這游戲,滿滿的童年的回憶……
李坤的技術一如當年那么牛X,我和成科一直在互換著輪番被虐,一點游戲體驗都沒有,玩完了一筐游戲幣后就沒了再玩的興致,各回了各家,各找了各媽。
離開前成科邀請李坤在大年初四的時候去他家做客,記性一向很差的成科居然還記得我們大年三十那天約的飯局,我絕對在對李坤這份友誼上,他比我要合格了很多,我都沒記住這個事情。
……
大年初四,我們一家三口來到小區東面,成科的家中,他家的面積比我家大了二十多個平方,其他地方到沒什么區別,就是客廳比我家的大,過道也寬了很多,我們一家三口算上李坤也沒顯得太過擁擠。
席間,成科的那八十多高齡的奶奶樂呵呵的看著我們這些孫子輩,人老了,最喜歡的事情莫過于家里有了晚輩在場,這樣家里也不會太冷清就是。
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李坤才走進家門的時候,成科的奶奶誤把李坤當成了要打家劫舍的土匪,奶奶拿著拐杖欲敲打李坤,被成科爸爸給攔了下來。
然后成科媽媽蹲在旁邊幫奶奶回憶著這個人事誰,年紀大了,奶奶的記憶也模糊了很多,終于,奶奶或許想起了縣城那唯一一家的武行,這才把李坤給認了出來。
奶奶放下拐杖后張開沒剩幾個牙齒的嘴,拉著李坤的手開口道:“哎喲~乖孫,奶奶老糊涂了,錯把你當成那上山當土匪的賊人了。”聽完奶奶這話,給眾人樂的合不攏嘴。
“奶~沒事,我聽我老爹說,我小時候您還抱過我呢,您一定要多多注意休息,保重身體啊~奶!”
他那壯實的身子,剃了個光頭的腦袋別說,還真有一絲兒匪氣,習武之人濃眉大耳五大三粗的,難怪奶奶會認錯人。
這次相聚結束前,按照習俗我們孫子輩的給奶奶分別送了幾紅包并恭祝老人家福如東海,長命百歲,歡樂遠長,幸福安康。
……
大年初七,今天是我們準備出發離鄉的日子,收拾好行李,在家吃了個早飯后就離開了家門,老爸老媽執意要送我到車站,不想拒絕兩位老人的好意,只能同意他們的相送,我們一家老小來到小區大門時,李坤拖著行李箱早已等候多時了。
散了跟煙給他和我老爸后,我們抽著煙閑聊著等成科,手上的煙即將燃盡時成科和他爸爸媽媽向我們這邊走過來。
不要意外,我們都是才從學校走出來沒多久,又要離鄉的人,知道是家人對我們的不舍,所以對于家人的相送并不是那么排斥,畢竟不是小孩子了,親情才是最重要的。
兩臺車直接一路開往了省城,離火車站越近,離別時的不舍越清晰,因為時間充裕,車速也漸漸慢了下來,終于,在慢的車速還是到了終點,火車站到了。
兩臺車停在了站前專用車位上,老爸老媽幫我和李坤從后備箱取出行李,拉著行李箱向火車站里走著。
兩個家庭的家長們跑到售票窗口買了四張站臺票后,又送我們來到檢票口,距檢票上車還有二十分鐘,成科被他爸媽拉倒一邊念叨著,我呢也被自己爸媽念叨著。
“兒子,到公司好好干,千萬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跟你媽在家會好好的,你不用擔心我們。”
“是啊,兒子,別辜負了哪些幫助你的貴人們,要是想我們了,可以打電話,現在的手機也方便,趕明我叫隔壁嬸子她娃教我們玩微信,這樣我們就能視頻聊天了。”老媽的雙手摸著我的臉,底泣……
“媽,不至于,不至于啊,哭什么嘛。”我把老媽摟在懷里安慰著,老爸在這種時刻又變成了悶葫蘆,站在旁邊看著我們。
“好了,好了,老媽,我到了那邊第一時間跟你們匯報,別擔心了。”放開我媽媽后,我又來到我爸面前,主動的抱住他,分開時我眼睛看著他鬢角的幾根白發,心里難過,強忍淚水,不讓它留下來。
那邊,成科家人也說完了各自的話。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開往江城站的列車就要檢票發車了,請前往江城站的旅客攜帶好貴重物品到檢票口檢票上車……”
排隊檢完票,我們兩大家子和李坤來到火車前,要上車時我媽跟著李坤說了幾句話,我知道,心細的老媽正以家長的身份跟李坤訴說著一些家人才會說的話。
上了火車,我們三個忙不贏放行李,向窗外的家長揮著手告別著,火車也在我們告別的過程中緩緩行駛,逐漸加速,他們的身影看不見了。
“好了,趕緊找座位坐好,別想這些讓人掉眼淚的事情了。”
李坤年長我們兩歲,對離別的事情看的很淡。
“走吧。”
拉著行李找到位置后,放好,坐下,因為是始發站,車廂還是比較空曠,我們這個區域只有我們三個,火車不比高鐵,三十多個小時的行程還是很漫長的,所以此時此刻我們三個人正愉快的斗著地主。
“嘿嘿,農民們,你們臣服在我腳下吧,王炸~”對,會說這種話的只有我。
“湯盎,來來來,把腦殼伸過來。”
“還有你,坤哥,腦殼伸過來。”
用唾沫黏了下紙巾,我往他們的額頭上貼好。別問我為什么非用唾沫,不用水,這是成科定的規則,你沒看我臉上、額頭上、包括鼻子上都貼滿了紙巾嗎?他們在打配合呢,淦~
我覺得這是成科報我給他亂取外號的仇,忒過分,還有,更過分的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個早上沒刷牙,鼻子前始終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韭菜盒子的味,忒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