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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真是活久見

善樂堂里,林子懷正給病人問診,決明子走了進來,給林子懷耳語道:“高總捕來了。“

林子懷給決明子回道:“我這還有病人,你就先讓他進來吧!“

決明子將高深帶入堂內。高深一入堂內,就擺起了他慣有的姿勢,單手扶頭,雙目緊閉,眉頭深鎖。

林子懷瞧見了高深這樣子,搖著頭嘆著氣,把眼前的病人給看完了。

“我這里恰巧杜仲用完了,你拿著這副方子去藥堂抓藥吧!“

這病人不識字,拿著藥方膽顫心驚地問道:“林大夫,我是不是要死了?我還能活幾天啊?我這些天吃不下飯,一吃就吐。身子這么虛弱,是不是真要不行了?“

林子懷望著眼前這個眼里滿是驚恐的病人說道:“你無需多想,你只是脾胃失調,拿著著藥方吃上兩三天,另外,這兩三天內什么大魚大肉的就少吃些,吃些清淡的,就沒什么大礙了。“

“可是,我見您剛才給我診脈的時候,又是又是嘆氣地,我這才……“

林子懷這才意識到,原來是……

林子懷笑著說道:“我嘆的呢,跟你這病沒多大關系,我嘆的是他!“病人順著林子懷的手勢看了過去,瞧見高深坐在椅子上,以手扶額,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樣子。

病人這才松了口氣,拿著藥方走時,還不忘問候了下高深,含著不忍心,說道:“高總捕長期勞累,年紀輕輕地就要……哎,高總捕,保重了。“

高深一臉錯愕地看著病人離去的背影,又疑惑地看了林子懷和決明子說道:“他,他怎么回事啊?”

決明子在一旁偷笑。

林子懷也忍著笑意,走上前來,問道:“怎么的?你這頭疾又犯了?”

高深此刻是一個頭兩個大,一大司徒家,二大王姑娘。

“別提了。”高深將畫像扔給了林子懷,“這人找到了。”

林子懷好奇地問道:“是誰?”

“司徒昌。”

“這個司徒昌,可和司徒家有關系?”林子懷問道。

高深苦笑:“若是沒有關系,我即刻便去抓他了。這個司徒昌是司徒靖的小兒子。”

林子懷在內堂里來回踱步了好一陣,說道:“是了,若說世間最容易拿到見血封喉的也只有他們司徒家了。”

“只是,為什么呢?為什么用這么厲害的毒藥是害一個姑娘,為什么需要他親手去殺害一個姑娘。”林子懷疑問地看向高深。

高深笑道:“為什么,還不是為了陳兒,為了陳兒肚子里的孩子。”

“不可能,憑司徒家的財力、勢力,他要從風塵里帶走個姑娘,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林子懷說道。

高深起身說道:“我倒不這么認為,前些時候縣衙里發生的一件事情,倒讓我想明白了。”高深說的自然就是縣令李金和李修的事情了。

“我家大人,寧肯屠子、自盡,也不肯讓我家少爺領那陳兒進門。于是我想到,他司徒家在北國享譽盛名,任何一件事,都會被市井小民津津樂道。別說司徒昌不會讓人知道他從風塵里帶走個姑娘,我想那司徒靖更不可能讓他這么做。”

“你的意思是,正因如此,他倆才需借用你家少爺的手領那陳兒出紅楓閣。”

“必然如此!只可惜,”高深說道:“我家少爺不似一般的官家少爺,錢與勢,他都沒有。不僅如此,他還有一個視名聲勝過自己性命的爹。”

來找林子懷之前,高深還去牢里見了蘭花夫人,向他詢問關于陳兒的事情。

蘭花夫人被關了多日,頭發有些散亂。一看到高深,蘭花夫人就來氣:“你還來做什么,把我關死好了!這飯菜也別給了,餓死我算了!也不知道你們從哪個陰溝里請的廚子,好好的飯燒成了鍋巴,硬死了。”

高深說道:“你啊,要是想早些出去,我問你些事情,你可要好好回答。”

其實蘭花夫人在牢房里早就憋瘋了,正愁沒人嘮嗑呢!

“我們說說陳兒……”

“陳兒?我說總捕啊,我瞧著你對我們陳兒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啊?”蘭花夫人笑道:“我也知道,我們紅楓閣的姑娘各個貌美如花,尤其是陳兒,不過呀,她可已經懷了李修的孩子了,你不會要跟李修搶陳兒吧?”

高深不作聲,只是默默地笑了笑。

“哎,這生活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原以為單單看她陳兒能用什么法子進李家大門,就已經夠有趣了,沒想這時候,還有更有趣的事。”

“連你都這么肯定那陳兒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是我家少爺的?”

蘭花夫人收了收笑容,說道:“我原本啊,也很懷疑,可陳兒的表現,卻讓我不得不信。再說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當然只有她清楚了,我又沒有躲姑娘床底下偷窺的嗜好!”

“哦?她做了什么?”

“她曾篤定地告訴我,她一定能進李家大門,若那孩子不是李修的,她敢這么說嗎?而且那李修后來不是三天兩頭地就往紅楓閣里跑嗎?那明眼人不就看出來他倆地關系了嗎?”

“你們男人啊,最看重的就是香火了,若不是他李修的種,他能那么上心嗎?”

高深搖搖頭,又問道:“那司徒家的司徒昌……”

高深話還沒說完,就被蘭花夫人打斷了:“什么司徒昌,沒聽過,更沒見過。”

聽了這話,高深倒來了興致,慢慢地走向了蘭花夫人,蘭花夫人卻眼露恐懼地退了幾步。這幾步卻令高深吃了定心丸一般。

“你這心里似乎藏了鬼啊!”高深試探地問道:“我可聽說那司徒昌曾和你家陳兒有一段呢!”

蘭花夫人見高深是有備而來,便開了話匣子:“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問我?”

“我是好奇,你為什么不懷疑,陳兒的孩子有可能是司徒昌的。”

蘭花夫人泰然處之地說道:“那不可能,陳兒搭上李修的時候,那司徒昌可是有近兩個月沒有來紅楓閣了,陳兒懷的若是司徒昌的孩子,她自己能不知道嗎?”蘭花夫人靈光一閃:“除非……”

一個爆炸性的念頭在蘭花夫人的腦海中閃過,她與高深四目相對,只見高深目光堅定。

“難道你認為……”

高深鎮定自若地說道:“你現在所想的,就是我所想的。”

“這太荒唐了,那陳兒的膽子也太大了。”蘭花夫人對這個事情大感震驚。

蘭花夫人分析道:“也就是說,陳兒和司徒昌分手之后,發現自己懷了司徒昌的孩子,可她沒能挽回司徒昌,于是就搭上了李修,讓李修誤以為她懷了自己的孩子。”

蘭花夫人對自己的分析很是滿意,還連連稱贊陳兒深藏不露啊,有膽有謀。

對此高深卻有著另一套看法,現在的情況是,他認定殺害黃姑娘用的見血封喉只可能出自司徒家的藥行,而利用李修讓陳兒出紅楓閣的計劃,極有可能是出自司徒昌。

“說說陳兒吧,她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蘭花夫人嘆著氣說道:“來我閣里的姑娘能是什么人,還不是爹不疼娘不愛,無親無故。”

說完又一臉的愁,不知她是愁自己,還是愁姑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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