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的時間，足夠秦菀婉記住臺詞了。

她看著手機上的時間越發接近，身上如此清涼穿著，依舊滿身是汗。

“所有群演和妓女都去現場。”

雖然聽起來有些怪異，但秦菀婉已經不在意這些細節了，畏首畏尾得跟著眾人進了怡春院之中。

里面滿滿當當得布置了桌椅，群演數量依舊塞滿了整個場館，正對大門是一個寬闊的臺子，舞臺邊布置了黃色和紅色的花，旁邊的舞女還在簡單得排練當中。

秦菀婉被安排在角落的位置坐下后，執行導演便開始講戲。

“各位群演老師，現在是在妓院里明白吧？青樓女子如果不知道怎么演，就給同桌的人喂食，舉止親密點，嫖客也都主動點，該摟摟一下，都是演員，尊重一下自己的職業……”

在場已經有一部分人走神了，絮絮叨叨得開始討論。

“今天戲份有陶宸煜吧？怎么還沒看到人？”

“不知道，那個穿紅衣服的，還有臺上跳舞的幾個人可能才是今天的主演？”

“不是，導演說了，今天有陶宸……”

話音未落，嘈雜的現場突然安靜了些，只剩下執行導演還在說著什么，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某個從后臺突然出現的人。

他們仿佛聽見了彼此內心的尖叫聲。

秦菀婉覺得自己的整個目光都暗了下來，所有的光都用來聚集在了陶宸煜的身上。

他飾演的是一個濟世救人的神醫，身上穿著淺褐色布衣，背著一個古代的藥箱子，連現場的群演服裝都比不過，氣質卻遠勝于所有人，生于人間而不染人間。臉上的五官堅毅而深刻，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即使大家多多少少都在視頻上見過他，但此刻還是被他所震到。

遺落在人間的神仙大抵就是長這樣吧。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他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堅定得放在了秦菀婉身上……的這張桌子，清冷的身影就這么旁若無人得向她走來。

那么刺眼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卻意外變得十分柔和，腳步聲此時似乎都在放大，一步一步砸在秦菀婉的心上。

夢境里的場景清晰得出現在腦子中。

陶宸煜簡直是一個行走的荷爾蒙，讓秦菀婉體內的腎上腺素飆升。

執行導演還在不停得講戲：“陶老師，待會你就從這個門走進來，然后坐到這個位置上……”

在陶宸煜跟著鏡頭走戲的時候，秦菀婉蹭得一下從位置上站起。

陶宸煜緊了緊眉頭。

他對著身后的造型師嘀咕了兩句，造型師心領神會，離開了場地。

秦菀婉要從陶宸煜坐定位置之后給他倒酒，所以一開始是站在鏡頭之外的。在糾結要不要配合排演的時候，陶宸煜就已經坐定，似乎在等著什么。

正想著，造型老師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將一件月白色的長袍外套遞到秦菀婉手中：“你直接加上，不然入鏡不太好看。”

秦菀婉內心突喜，接過便套在了身上，乖乖得在旁邊站定位置。

不得不說，這件衣服加得實在及時，裸露的肩膀被擋了個嚴實，手稍微一攏，肚臍和腿都能遮擋得住，給秦菀婉帶來了不小的安全感。

造型老師果然比服裝老師靠譜得多。

“好，大家準備，開機……群演動起來，3，2，1，開始！”

陶宸煜大步流星從門口進來以后，坐定了桌子，秦菀婉忙上前去給他倒酒，卻被他反手抓住。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的手似乎有些用力，就算秦菀婉用力，大約也掙脫不開。

“別動。”

他忽然開口，聲音渾厚有勁，帶著沒有溫度的磁性，語氣溫柔卻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即使知道這是劇本的內容，秦菀婉的內心依舊五海翻騰。

陶宸煜的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溫熱到有些燙手。

她總覺得下一秒，陶宸煜就會將她摟進懷里，用手在她的唇上和身上凌虐，內心不由得一沉。

這雙手，跟昨晚夢境里的樣子分毫不差。

她忍住掙脫開的沖動，順著陶宸煜的手，顫抖得撫上他的胸口，眼睛一抬，猝不及防得對上了陶宸煜的目光。

這個目光卻和夢境的截然不同，昨晚的他，眼神充滿了侵略和占有，而此時的雙目干凈清澈，沒有任何雜質，仿佛沒有經歷過什么疾苦，相信一切美好，亦是讓人禁不住淪陷。

秦菀婉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就這么欲求不滿嗎？！

“卡！”

兩人都立馬收回了手。

執行導演努力解釋道：“老師，前面略微吃驚那一塊非常好，就是在摸上大夫胸口的時候，把顫抖收一收。”

秦菀婉艱難得點了點頭。

注意注意，這不是夢里的演習！真刀實槍上戰場了！

執行導演只覺得秦菀婉第一次演這種戲份，而且還是在陶宸煜面前，前面的鎮定已經超出了逾期，很是耐心。

“這樣，機器不開，你先試幾遍。臉上的表情能多諂媚就多諂媚，大夫是給你把脈，但你是誤以為他起了歹心，所以一定要從手的指尖，往上摸到陶老師的胸口……”

所有人的心都跟著一顫。

陶宸煜出道三年，參演的幾部作品之中，大都是正劇，基本沒有感情戲，這種戲中親密接觸的戲份幾乎沒有，戲外也是零緋聞，沒見他跟哪個異性親近過，而這個群演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吃到影帝的豆腐？

“陶宸煜怎么會同意這種戲份？”

“就是啊，這個群演是故意演不好的吧，這樣可以一直摸到宸煜了。得到這樣的福利還不滿足……”

“果然長得好就是有優勢，摸胸啊……”

在場的女性同胞都有些噴鼻血。

沒人知道秦菀婉此時多煎熬。

“等你不抖了再開始。”

陶宸煜的眼神恢復了冰冷，說話聲也全然沒了剛才的溫和。

大約沒人發現，在她動手的那一刻，陶宸煜的喉結止不住得上下滾了滾。

他果然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