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師最初在我心里,是個不怎么樣的人。即使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無保留地幫了我。
人心有時候就是這么險惡!
當初他幫我時,我心里一邊是慶幸一邊卻是有戒備的。戒備的根源是,我從來不認為天下會有免費的午餐,你從別人那里得到什么,那么就該付出些什么!哪里有人這么好心,會不計回報地幫你!更何況他是這樣一個喜歡泡夜店、喜歡喝酒、還一口一個美女的人。我承認我并沒有什么色相值得別人這樣付出,可暗暗也會想著,我年輕呀!這不就是被人覬覦的資本嗎。
對他改變態度是在半年之后。有一天,他在家寫稿,突然給肖總打電話,說電腦出問題了搞不定,反正快下班了,可否要小易提前下班順道(就是本人)去他家里幫他看看電腦。肖總跟我說這事時,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隨即出了編輯部。
本人慢半拍的大腦,真是什么時候都能體現到極致。直到快到他家時,才對這樣的情況產生危機感。他老婆遠在廣西,這里,只有他一個人。天哪,今天勢必是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炎炎夏日,他一大男人,如果真要對我做什么,以我當時那樣一個小不點,絕對是毫無招架之力,怎么辦?逃嗎?不行呀,我已經接了他的電話,告訴他我在小區門口了。
然后,他出小區接我進去。
然后,被他帶去了他家。
然后,是我想太多了!真的是處理電腦上的問題。全程他都彬彬有禮地待我,全然不似平時與大松在一起時的樣子。
這樣好的機會,他都沒有逾矩半分。那么,其他場合我又有什么好畏懼呢。
于是,才有后來大膽地跟著他到處做采訪。有時,他也會突然跑來跟我說:小易,今天中午我約了我中學時的女神一起吃飯哦,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當然,我欣然同往。甚至,我還跟著他和大松見識了他們口中的夜店。那里的燈光很暗,一大群人在舞池中胡亂擺動,兩個都不年輕的大男人跟著大家忘情跳舞。我一個工科生實在理解不了這樣的樂趣,震天響的音樂聽著讓人心煩,搖頭擺尾地扭動也讓人覺得有些可笑。肖總曾私下和曾主任聊起過這兩人:他們雖然有些行為讓人覺得出格,可兩人的心性卻是最純真也最難得。
純真!?我當時不理解。
二松曾經嘲笑老黃怕老婆:有賊心沒賊膽!他的意思,我聽明白了。說的是黃老師,每天嘴里一口一個美女,可是離老婆這么遠,卻從來不敢做出格的事。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因而,好色也是人之本性。而他們的難得,在于他們從不掩飾自己對美人的喜愛。更難得的,是愛美與占有,在他們那里并沒有被混在一起。
從世俗的眼光來看,男人嘴里一口一個美人,多半風流。風流本沒錯,可風流歷來是與下流混為一談的。在他們那里,卻清清楚楚成了兩回事。
現在想來,不禁感嘆所謂純真莫過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