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繼續(xù)道，“我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班主任李老師，如果我今天不能按時去學校，她會直接報警。買賣人口可是重罪，至少判十年。“

這當然是虛張聲勢，但對付這些法盲足夠了。父親和兩個哥哥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這個不孝女！“父親最終只能無力地罵了一句。

“孝道不是愚孝。“我放下熱水壺，語氣緩和了些，“爸，媽，我不是不愿意為家里做貢獻，但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等我大學畢業(yè)找到好工作，一定會孝敬你們，比那五萬彩禮多得多。“

母親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她太了解這個家的男人了，事情不會這么簡單結束。

果然，大哥秦剛陰森森地說：“你以為這樣就能算了？今天劉家來了見不到人，我們怎么交代？錢都收了！“

“那是你們的事。“我背起書包，“誰收的錢誰去嫁。“

說完，我大步走出家門，不顧身后父親的咆哮和哥哥們的咒罵。

外面的陽光明媚得刺眼，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重生后的自由。但這只是開始，我知道秦家那些吸血鬼不會輕易放過我。前世他們能把我賣掉一次，這一世肯定會想其他辦法控制我。

不過，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秦暖了。三十年的苦難教會我太多，而重生給了我改寫命運的機會。

“秦暖！你給我站住！“二哥秦強追了出來，一把抓住我的書包帶，“想跑？門都沒有！“

我轉身就是一腳，正中他小腿骨。秦強“嗷“的一聲松開手，抱著腿直跳：“你他媽瘋了？“

“再碰我一下試試。“我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信不信我讓你腦袋開花？“

秦強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在他記憶中，妹妹從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受氣包，哪敢這樣反抗？

“你...你給我等著！“他色厲內荏地丟下一句，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我扔掉磚頭，整理了一下衣服，昂首向學校走去。路上遇到幾個村里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大概是我的“壯舉“已經傳開了。

無所謂，我早已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前世就是太在意“名聲“、“孝道“這些虛無的東西，才落得那般下場。這一世，我要為自己而活。

到了學校，班主任李老師果然在找我。

“秦暖，你家里來電話說你要退學？“李老師擔憂地問，“怎么回事？“

“老師，我不會退學。“我堅定地說，“是我爸和我哥想逼我嫁人，我不同意。“

李老師臉色變了：“這還得了！都什么年代了還搞包辦婚姻！你別怕，學校會為你做主的。“

我感激地點點頭。前世李老師也曾試圖幫我，但當時的我太懦弱，不敢反抗家人，最終辜負了她的好意。

“對了，“我突然想起什么，“老師，能借我手機用一下嗎？我想給縣婦聯打個電話。“

李老師二話不說把手機遞給我。我走到角落，撥通了記憶中的號碼。前世我被婆家虐待時，曾偷偷求助過婦聯，雖然當時沒能救我脫離苦海，但那位姓陳的工作人員給了我很大安慰。

“喂，縣婦聯嗎？我想反映一個強迫未成年人結婚的情況...“

打完電話，我心里踏實多了。有了學校和婦聯的雙重保護，家人暫時應該不敢硬來。但這只是權宜之計，我必須想辦法徹底擺脫他們的控制。

放學后，我故意等到天黑才回家。不出所料，一進門就感受到劍拔弩張的氣氛。

父親、大哥、二哥都在堂屋坐著，臉色陰沉。母親在廚房忙碌，但不時擔憂地看向我。

“舍得回來了？“父親冷冷地說，“我還以為你要造反呢。“

我沒說話，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卻被大哥攔住。

“今天的事沒完，“他惡狠狠地說，“劉家那邊我們已經搪塞過去了，但錢是不可能退的。下個月你必須嫁過去！“

“我說了，我不嫁。“我平靜地重復。

“由不得你！“二哥跳起來，“這個家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我看向父親：“爸，你真要為了五萬塊錢毀了我一輩子？“

父親避開我的目光：“女孩子早晚要嫁人...劉家條件不錯...“

“他家兒子是個傻子！“我提高聲音，“你們這是賣女兒！“

“啪！“一記耳光重重落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父親的手還在發(fā)抖，不知是憤怒還是愧疚。

“再說一遍試試！“他怒吼。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突然笑了：“打得好。這一巴掌，我記住了。“

說完，我轉身回房，鎖上門。門外傳來父親的咒罵和哥哥們的煽風點火，但我充耳不聞，從床底下摸出一個舊餅干盒——里面是我偷偷攢的零花錢，總共三百七十二塊五毛。

前世這筆錢被二哥發(fā)現后搶走了，這一世我要好好利用。我把錢分成兩份，一份隨身攜帶，一份藏在鞋墊下面。

夜深人靜時，母親悄悄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碗面條。

“吃點東西吧，“她小聲說，“一天沒吃了。“

我接過碗，狼吞虎咽起來。確實餓壞了。

“暖暖，“母親坐在床邊，欲言又止，“今天...你今天怎么敢那樣跟你爸和哥哥們說話？“

“媽，“我放下空碗，直視她的眼睛，“如果我告訴你，我已經活過一輩子了，上輩子被他們逼著嫁給劉家，受盡折磨最后慘死，你信嗎？“

母親瞪大眼睛，手捂著嘴：“你...你胡說什么...“

“我知道你不信。“我苦笑，“但媽，請你相信我一次，我絕不會再任人擺布。我要讀書，要上大學，要離開這個家。“

母親的眼淚掉下來：“可是...你爸和你哥他們...“

“媽，“我抓住她的手，“你也是女人，你難道就甘心一輩子被他們欺負嗎？你明明比爸聰明能干，為什么非要低聲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