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新怡抬頭看了徐年一眼,他的肌膚算不上白,微微偏古銅色,膚色剛剛好,很健康,也很有男人味,有棱有角的臉異常俊美。
她只看了一眼,便灰溜溜地低下了頭。
“我只是來南大逛一圈,你不用管我,去忙吧。”馬新怡說起。
“假期我也是要休息的,你若覺得不打擾,我可以帶你逛逛。”他的聲音磁性又帶著溫柔,很叫人著迷。
“嗯?”馬新怡那一瞬愣住了,感覺內心被窺探了似的,慌里慌張。
“不用了,我漫無目的,到處走,不耽誤你休息時間。”馬新怡說著。
連著被拒絕了兩次,徐年自然不會自找沒趣,他把傘遞給了馬新怡,說道:“你腳扭傷了,應該還沒有完全恢復,你別走太久了。”
馬新怡愣愣地接過傘,問著:“你的傘?”
“你用吧,女孩子要注意防曬,不然容易得皮膚病。”
徐年說完,朝他揮了揮手,往前大步走去。
看著徐年走遠了,馬新怡頓時覺得不好意思,拿著別人的傘,卻讓別人暴曬。
“那個……”馬新怡在后面喊到,小跑著上前去。
徐年驀然回首,那清淡的笑容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還是一起走吧。”馬新怡舉高了手撐著傘,放低了聲音又說著:“如果不打擾你的話……”
徐年只是一笑,又接過傘柄。
“怎么突然到南大來了?今天還這么熱。”
不比馬新怡的拘謹,二十多歲的徐年隨性自然,找著話和馬新怡聊起來。
“我是高考生,來南大找尋下動力。”
謊言編織多了,馬新怡已然沒剛才那樣緊張。
“我忘了,你是樹樹的同學……你會因為你哥是之前的狀元,壓力大嗎?”
“沒有,相反平時太懶散了,所以想給自己一點壓力。”
“原來……不過別給自己壓力,關鍵點上一定要放松心情,保持你原有的心態就好。”
徐年像個知心大哥哥對她說著這番話,雖然都是聽膩了的勸慰,但在他溫柔的聲音聽來,馬新怡覺得很舒服,很體貼。
“嗯……”馬新怡應著。
“樹樹就是給自己太大壓力了,雖然她從小學習就好,但她不是天賦優秀的學生,都是靠她自己勤奮。我以前給她講過,讓她別給自己太高目標,會很辛苦很累,可是努力是樹樹的常態,她是享受的,所以我會鼓勵她……每個人的學習狀態是不一樣的,你就按照自己節奏來……”
徐年沒注意一下就說了很多,覺得有些冒昧,又趕緊道歉:“不好意思,和你說這些奇怪的話。”
馬新怡搖搖頭,回著:“沒,我喜歡聽,我哥也給我講這些話,可他說話就是忠言逆耳,讓人煩,后來我哥懶得跟我講了,偶爾聽聽蠻好的。”
徐年抿著嘴笑起:“你哥性格直,我以前也這樣,后來帶了學生,性子才磨軟些。”
“你帶過學生?”馬新怡驚奇不已,兩只水汪汪的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嗯,讀研時,偶爾就會去給學弟學妹代課,后來又管研究小組的事務,也像是在帶學生。”
“你會去代課嗎?本科的那些?”馬新怡越聽越有勁,繼續詢問。
“除了大四,我都帶過。”
“現在你還做代課老師嗎?”馬新怡還在追問。
“現在很少,我快畢業了,重心都在科研所。”
馬新怡一聽好失望,她剛要上大學,他就快畢業了。
她腦子里突然冒出這種想法來,把她嚇了一跳。
干嘛,要瘋了。
徐年的目光望著前方,沒注意到馬新怡異常反應,只是隨口又說起:“但以后應該還會回來。”
馬新怡聽到想要的答案,卻假裝很平靜,輕輕應了聲嗯。
他們才見過兩次面,徐年不會一直聊自己的生活,又把話題繞到馬新怡身上,問道:“你來南大,是不是想考這所學校?”
“有點。”
“挺好的,樹樹也想考,以后還能做校友。”
徐年覺得常樹樹是他們倆溝通的媒介,卻不知徐年再次說起常樹樹,引來她的不滿。
“你和常樹樹關系很好吧?一直聊她。”
徐年聽馬新怡語氣冷漠了些,感覺到一絲奇怪,想著馬新怡可能誤會他和常樹樹關系了,解釋著:“我是外地來這上大學的,開學沒多久就要找農村做調查報告,后來認識了樹樹的爸爸,樹樹爸爸也是學農學出身的,當時還在做高中數學老師,我們在學術上聊得投機,認識沒多久后,常叔就準備做草莓大棚,這么多年,我也在棚里工作,做技術指導,也就和樹樹認識了很多年。”
馬新怡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差不多徐年和常樹樹認識有六七年了,馬新怡反而聽著更不舒服,不走心地回著:“明白了。”
“有件事我想問你。”馬新怡定了定神,又說起。
“你說。”
“樹樹一個女孩子想學農學,你們都是支持的嗎?”
徐年猶豫了數秒,還沒說,馬新怡就感受到了,他心里第一反應是反對。
徐年說著:“樹樹父母很寵愛女兒,別說農學,就算樹樹想學環境保護,和污染物打交道,她父母也會支持,因為是她想學的。但我是個外人,覺得女孩子還是做個輕松的工作,可樹樹很固執,所以我也會支持她。”
“那如果是我呢?”馬新怡一個不小心就脫口而出。
說出口才覺得壞了,但徐年已經完完全全聽進耳里了。
“你想考農學?”徐年略微吃驚。
馬新怡趕緊圓場,回著:“不……我是說我選擇類似這樣很辛苦又不被大眾喜歡的專業,你們都會勸我的吧?”
徐年的笑容逐漸飄離,他和馬新怡才兩面之緣,對于她的選擇,他哪來的支不支持?他怎么想,這重要嗎?
“跟隨自己的心,做自己喜歡的事,不用太在乎別人的想法。”
徐年還是給了自己的答案,但這模棱兩可的回答,和沒說有什么區別?
其實馬新怡心里也知道,自己問得太唐突,不能怪他敷衍她,她平平地回了聲:“我知道了,不介意的話,能帶我去你們實驗室看看嗎?”
“你感興趣的話,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