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牟穆坐在岸邊,聽著湍急的流水聲與湖中的鯉魚嬉戲。凌煙仙子坐在遠處看著少女的身影,身后響起清冷的聲音:“凌煙仙子。”
凌煙應聲轉頭看著云瀾微微一笑:“與主仙君談完了?”
硯云山上,除去天帝與其他幾位仙君一般不會有人進入,然而凌煙仙子卻一直是例外。
“嗯,我有件問題想請教您。”云瀾走到凌煙仙子身邊座下,她記得云宮中有七位長老,其中唯一能與首席長老抗衡的便只有禮記長老,負責云宮中的禮法事物,只是這些年來一直游離在外,云宮中除去宮主與夫人便只有慕容熙見過。
“禮記長老?”云瀾開口面對凌煙,語氣中帶著質疑。
后者微微一笑:“看來你是知道了什么,我們的少宮主?”
“我只有一個問題,靈希一族的覆滅是否也在那場棋局之中。”云瀾還記得當年它前往靈域的原因。凌煙仙子在飛升之前,乃凡域道家至尊,那一年與七仙君一起游歷諸天的云瀾,在凡域的明月山上遇到了與凌煙真人坐而論道的三仙君,而凌煙算到靈域之中大屠戮之事將會出現,云瀾與七仙君游歷之時便去了靈域,然而七仙君卻在中途離去,而云瀾也在那一日殺了三千域外來客。
“天下萬物皆歸于天地。各有自己的命數,我的確引你去了靈域,也是真的算到屠戮之事,但我可以說靈希一族覆滅并非在那場棋盤之中。”
凌煙拂袖,一杯茶水落在云瀾面前:“既然來了,那便同你說說這棋盤中的故事。”
她輕聲語氣仍是那般溫柔:“十三年前,宮主與夫人帶你拜訪仙國,與仙國仙帝進行了一場長達七日的交談,而其中內容便是請我們云宮出手幫助他消滅一個人,之后,宮主與夫人回到隱島,又將你送到仙域,也是從那時起,這場棋盤便已經開始了。十年的布局在三年前正式踏入正軌,以仙國仙帝的坦然赴死與仙國太子的離去開局,而這其中連接這一切最重要的線便是你的滄跡,你是諸天的線,而他是仙國的線,但是這些想要殺死那個人還遠遠不夠。”
“所以,無名塔的事也在先生的計劃中?”
“可以這么說,當然這之中也包括主仙君日后的離去。”凌煙微微一笑,意味深長。
風吹過少女的青絲,凌煙仙子已經走了許久,她坐在庭院中,一直到深夜,此刻天空中的那一抹明月已經緩緩而至,落在少女的身上如同一層薄紗,這絕世的美景卻仍然未能抽回她傲游在外的思緒。
回想過去,她所認識的蕭先生是一個極強的人,將天下世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但也是最無趣的人,因為他什么都算到,準確無誤的擺好一盤棋,知道所有人的下一步要邁往何處,因此世間于他而言邊太過乏味。
而那個的絕世少年,她不知他曾經在仙國的故事,但她看過他一劍劍斬天劫的身姿,也記得他俯仰蒼生時說過的那一句話:“我乃云間驚鴻客,一日跌落凡間,即便做不了那天上的仙人,也要做超脫的凡人。”
她見過他的風華絕代,見過他的桀驁不馴,見過他的清冷倨傲,而溫潤如玉的他也已經刻在了少女心中最深處。
清晨的濃霧籠罩在整座硯云山,云瀾緩緩睜眼,抬眸便看到希牟穆坐在不遠處的山崖上看著仙域的風景。
希牟穆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轉過頭嘴角浮現一抹微笑。
架著鴻雁他們離開硯云山,直到被一片陰影擋住去路,他們才緩緩停下。
高聳入云的黑色玄鐵門佇立在仙域最北面的地方。隔絕了來自北面的一切事物,同時也是諸天中許多人的墳墓。
云瀾握著那一塊刻了玉蘭花的白玉令牌,進入了瑯殞府邸之中,走過一片草原,路的盡頭她看到那紫衣的曼妙女子仍然坐在那座破落的宅院種,編著花圈,看到來人她淡淡一笑,仍是從前那般淡漠:“荒域試煉剛剛結束,便來了瑯殞府邸,不知是有事還是其他,多少有些受寵若驚了。”
云瀾伸手她接過了樓九嵐遞過來得花圈,放在自己頭上:“我來帶你出去。”
樓九嵐握著草藤的手微微一頓,她抬眸看著云瀾,她答應她的她做到了。
“仙子拿我開玩笑?”
云瀾輕聲回應:“你的朋友在外面等你。”
“誰?”
“希牟穆。”
聞之,樓九嵐握著花圈的手頓時一松,柔軟的花瓣砸在地上,已經摔得粉碎,但很快她恢復了原有的神情:“真的嗎?”
“真的。”
樓九嵐看著這美麗的瑯殞府邸,對于這個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仍然還是存有一絲感情。
走到黑色玄鐵門旁,云瀾抬手附在上面缺突然唄樓九嵐叫住:“謝謝。”
云瀾淡淡一笑:“我相信我的眼光,離開之后你會回去法域?”
“不回去了,就留在仙域吧,我記得仙子座下似乎只有一個錦瑟仙子,不妨再多一個。”
云瀾打量她一番,她的實力地區的不亞于錦瑟:“留在仙域?”
“不想回去。”
離開瑯殞府邸,希牟穆與樓九嵐站在遠處,兩位多年不見的摯友不知此刻在說些什么。
云瀾看著遠方,她不喜歡這樣的場景,望著望著便又想起了昨日之事。
此后,仙域之中對于樓九嵐的事多有議論,知道小仙君云瀾座下突然多出了一個名號為清蓮的仙子,這些輿論便也淡出了人們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