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穿梭在漫天煙霧之中,一道驚鴻翩然落世。仙君府外,云瀾輕步落地看著身邊的希牟穆:“你是去里面等,還是同我一起去硯云山?”
希牟穆看著眼前金碧輝煌卻透著一股清冷氣息的仙君府,看得出來這是小仙君住的地方,她微笑著轉頭:“硯云山?”
“硯云山是主仙君的閉關之地。”
聞之,希牟穆輕輕點頭,云瀾便帶著她離去,路上希牟穆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她這還是第一次來仙域。
云瀾轉頭看她,知道她心中壓抑著的情緒,那是對摯友的愧疚以及懷念。
“小仙君,主仙君為何會隱居在硯云山中?”
云瀾微微一怔,并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個問題:“主仙君已經許久不理仙域政事幾百年了了,世人看來他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但只有他真正的朋友才知道,他是不想再面對這個世間,這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希牟穆點頭,沒有再過問其他。
硯云山下,云瀾緩緩停住腳步,這里不同于仙域他處,硯云山比較僻靜,很少有人來此。自主仙君不理政事之后便到了硯云山隱居,平日里會過來拜訪的除了天帝之外便只有幾位仙君了。
硯云山上皆是俱有靈性的飛禽走獸,兩個人沿著小路直上,身邊茂密的樹林中不時會有獼猴從身邊跑過,撓著腦袋打量他們。
許久之后,她們已經登上了硯云山的山巔,從這里可以俯望整座仙域,只是空氣中飄渺的白霧卻不時擋住他們的視線。山巔之上,希牟穆抬頭看到了一處仙境,相比仙域中富麗堂皇佇立著,連綿不斷的宮殿,這里卻更像是一處世外桃源,置身世外。
清脆的鳥鳴聲悠然在耳,青色的湖水泛起層層波瀾,和煦的春風在山間回蕩,殿前掛著的幾只風鈴在風中作響。然而這一切卻不能與那坐在湖水邊的白衣男子相比。二十有余的容貌是那般風華絕代,他注意到了來人眼眸輕起,那一眼如臨世晨曦般溫柔,如冬日里的暖陽溫暖,又如同山澗中的泉水清澈。
相比滄跡,他更多的是超脫世外的隨然,手捻茶杯他看著云瀾臉上掛著一抹笑意:“過來坐吧。”他招呼著二人。
云瀾輕笑走到容硯身前:“容硯兄。”
他拿起茶杯將其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怎么回來了?”說著,他看著旁邊略顯拘束的希牟穆,僅僅一眼便看出了云瀾來此的目的:“原來是靈希族人,相必是來帶你朋友走的?”
希牟穆輕輕點頭,話音落下,身邊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從大殿之上滑了下來,驚起一片灰塵。
那白衣男子一臉書生模樣,他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臉嫌棄的忘了這便一眼,很是不屑的給了容硯一個白眼,而看到云瀾時目光卻突然定住了:“無名塔?”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云瀾手背上那若隱若現的金光。
“北辰舒月?”云瀾轉頭目光落在了那個仍然面若少年的人身上。
白衣男子轉身離去,又一次躺在屋檐上呼呼大睡。作勢有一種即便天地毀滅也叫不醒他的架勢。
容硯扶額,語氣仍是那般溫潤但卻帶著幾分無奈:“小云瀾,要不然你把他關進無名塔,簡直太吵了。”
“這一次他們有屬于自己的命數,只是他怎么會在這里?”云瀾看著萬年前曾任仙域天帝的域皇北辰舒月。
后者仍然恍若無聞,毫無動靜。
“二仙君游走天下時碰上的,就把他帶回了,因為覃秋不在,就只能暫時扔我這里了,不過這家伙真的太吵了。”
交談之間,又一次被打斷,只是這一次來了一個三十余歲容貌的女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白色輕紗的的面巾上繡了一朵梔子花。
希牟穆看著她:“凌煙真人?”
來者微微一怔,以從前的稱呼喚她看來時在凡域時的故人,她看著玉瓷娃娃般可愛的希牟穆,她可以確定此前肯定沒有見過,就這相貌若是真的見過必然過目不忘:“小姑娘是?”
希牟穆愣了一下,這才記起她如今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模樣,不是三年前初見凌煙真人時的小精靈了。
“她是我的朋友。”云瀾輕聲回應。
之后,這個一向慈眉善目的凌煙仙子便拉著希牟穆去了別院,經過一番解釋才知道這個少女曾是跟在驚鴻公子深表的小精靈。
“給。”長袖拂過,隨即一張刻著玉蘭花的白玉令牌悠然的擺在桌面上。
云瀾拿起令牌:“多謝了。”
“不謝,至于這后面的黑手是否需要我出手,請她過去瑯殞府邸喝幾杯茶。”
云瀾思慮片刻,這件事交給容硯的確無礙,若是希牟穆殺了她,即便是報家仇,也免不了去瑯殞府邸呆上一段時間,由容硯出手便合情合理了。
容硯看著躺在屋檐上的北辰舒月,他不知云瀾所說的命數是何,但還是并未多問:“事情解決的怎么樣了?”
“東方俞桉和西門墨如今都在魔域,法師溫余念暫時退隱摘星閣,靈域雙生子一個身死,一個避世,再加上他差不多解決六個了。”
“真快啊,那也就是說就剩三個還未解決。”
“其他三人,我一直查不到行蹤。”
云瀾抬頭看著天邊的一抹霞光,想起一件事:“荒域試煉是不是今日結束。”
“已經結束了,覃秋和暮歸處理完事情之后便會回來。”
“榜首是誰?”
容硯拿起手邊的茶杯:“獸域朱雀族林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