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簌俱靜,月明星稀。一道紫色妖魅的身影直掠而過,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身著紫袍的女子輕拂長袖,所到之處皆是一片荒無,寸草不生所有的生命也在瞬間覆滅。
一頭青絲揚起映著天邊的一抹月光,一對殷紅的朱唇微泯嬌艷欲滴,眉宇中帶著幾分妖魅之氣。
突然天邊一道白光乍現,隨之而來的是兩個翩然而落的白色身影,那兩人似乎完全不懼她周身圍繞的暴戾之氣。
萬物遇到她避之不及,然而他們卻如此坦然面對。
女子停住腳步,觀察著眼前的兩個人:“云瀾仙君這是要插手我們魔域的事?”她的聲音平淡但仍能聽出不屑的韻味,魔域與仙域不和人盡皆知。而如今她也不竟懷疑,這位仙域仙君究竟和云錦是何等關系,姓氏相同,兩人之間或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如今過來攔她也定是為云錦而來,只是他們之間的關系若真的非比尋常,為何卻站在對立的兩方?
“小仙子,她是?”滄跡低聲問云瀾,不識得眼前女子便從袖中掏出了一本書。
“不用查了書里沒有寫,她是祈裀,魔域之中地位僅次于域皇的人,整個諸天除去隱島,能與主仙君和二仙君匹敵的只有三位,前些時日我們已經在妖域中見到過一位,剩下的兩位,一位在獸域青龍族中避世,而最后便是她了。”云瀾輕聲回應。
面對眼前的女子淡淡一笑:“不是我要插手,只是帶我這位朋友來。”
滄跡無奈在心中微微扶額:“看來這鍋還是要我背。”
滄跡一揮長袖,手中突然多出半寸寒光,定睛一看是一塊銀色的令牌,令牌之上紋著騰空而起的鴻雁。只是一塊令牌便能看出眼前這個翩翩白衣少年的身份。
“云宮少主?”祈裀看著他,可以確定這是曾經七次劍斬天劫的驚鴻公子,只是如今為何又成了云宮少主。
十三年前云宮真正的統領人云墨染無故失蹤,此后云宮便暫時隱居,不理諸天之事,活動在九域的云宮弟子也變得少之又少,因此在世人眼中本就神秘莫測的云宮變得更加難以捉摸,然而就在前日法域傳出消息,聲稱云宮少主出世插手無名塔一事,更說真正的云宮少主其實是一名少年,而非之前所傳是一名女子。對于云宮中人,祈裀的確認識一位。便是云宮的首席長老慕容熙,這些年來慕容熙與云錦來往密切,她有所察覺卻未拆穿,只是不想是云錦這般重要之人,竟要云宮少主親自出面,云宮令牌上的云紋她不會認錯。
“不知少主所來為何?”祈裀看著滄跡目不直視。
“我與魔域三君乃多年摯友,這次前來看看。”滄跡臉上帶著笑意。
這般溫潤如玉,如沐春風一般的聲音傳至祈裀耳中卻是那般刺耳,只是措辭委婉,并未直言罷了。
祈裀輕嘆一聲她不愿得罪云宮,卻有苦于對于魔皇陛下的承諾,很是無奈。
云瀾湊到滄跡耳邊輕語幾聲,滄跡默默點頭:“不如姑娘替我們引路前去魔皇皇都。”
祈裀掐算著,云錦的靈柩此刻應該已經到了主君府,而眼前的兩人顯然還不知她已身死火海之事:“自然。”
主君府中,青色的長劍抵在卿今脖頸處,一滴血紅的鮮血順著劍身低落,那細微的聲音在僻靜得堂間升起,此刻她精心布下的法陣以及被破,金袍女子沖進,而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清瘦的中年男人,男人的眉宇中帶著死寂。
東方俞桉站在身側,又一次拿出一張面具遮住了臉上的容顏。
兩方對峙,都未曾動過半分,云錦再等慕容熙,二魔皇同事也在等祈裀。
云錦看著眼前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域皇,眼底的冰冷已無法遮蓋,如今的摸魚時何番景象人盡皆知,魔皇昏庸無道沉迷美色,紅顏禍水終究負了魔都百年社稷,而造成這一切的便是卿今的妹妹,如今獨冠后宮的卿皇后,也正是借著她的高枝,卿今雖不堪大用但卻屹立多年不倒,而域皇卻也是萬般縱容,他這幾年也更顯張狂目中無人。
魔皇懦弱的性格,雖為君王但卻沒有半點君王得架勢,面對云錦兇狠暴戾的目光更是不敢開口。
突然,一個少女溫柔的聲音傳來,云錦的瞳孔猛地便是一陣,方才眼底的暴戾全部消散,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懷念。
她本以為等來的是慕容熙,她怔怔的轉過頭看著那個已經三年未見的身影:“姐姐。”她輕聲開口,語氣哽咽,那是她除去師父師公之外最敬重的人。
那個少女恍若昨日一般,仍是一身白衣絕世,澄澈的雙眸與眼底的溫柔,從不是她渾濁的瞳孔與寒光能匹敵的。
滄跡看著身邊少女原來是她妹妹。
云瀾落在她的身側,撫著少女的長發。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紫色的身影,祈裀站在魔皇身側輕語:“是云宮少主和仙域云瀾。”
滄跡面對清瘦男子微微一禮:“魔皇陛下。”
“云宮少主。”魔皇回應。
聞之,云錦有些詫異的看著云瀾,到嘴邊的話還是未能問出口。
他們身后姍姍來遲的紫色身影見到眼前一幕頓時停住了腳步,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而慕容熙一臉驚訝的看著滄跡,再看看他身邊的云瀾暗道不好,他長呼一口氣欲哭無淚,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