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色的身影映著天上清冷的月光,彎月掛梢,今夜的星辰尤為黯淡,只有微弱的點點月光。
身著黑袍的少女坐在房檐之上看著那一輪下弦月,一雙毫無波瀾,如同一潭死水的眸子中倒映著彎月,少女長袍飛揚盡是瀟灑俊逸,眉宇中帶著幾分男子特有的英氣。
此刻的魔域不同于其他八域,那里是溫暖和煦的春日,而這里是終年不停的白雪,銀絲落滿樹梢,風起卷過寒霜,卻不及少女死寂長眸中眼底的半寸寒光。
少女薄唇輕泯,一身黑袍更顯得她皮膚的白皙。
“慕容。”少女的目光并未移開,只是緩緩開口。
漫天白雪中,一個紫色的身形飄然而至,紫冠束發,身上帶著一股莫名的風流氣,男子收回手中折扇面對少女微微一禮:“二小姐。”
少女輕嘆一聲起身,落在黑袍上的白雪滑落,走到房檐下:“如何了?”
“魔皇三日前從魔尊那里得到了無相俞桉的行蹤,此刻怕是已經被落入了魔皇陛下的魔爪。”男子眉宇間的風流不羈在看到眼前的女子時盡數收斂,這個二小姐的性子相比少主更要冷漠幾分,讓人不寒而栗。尤其是那透著寒光的眸子,看一眼便覺得墜入了深譚。
“無相俞桉如今在何處?”
“樂陵城外十三里的地方,那里地處偏僻,很少有人會在那里聚集,您真的要插手這件事嗎?”男子微微皺眉,若是是這個少女壓著他,他早就通報少主了。
“不是插手,姐姐不允許我離開魔域,但是面對這件事我也不能不管,更何況無相俞桉來了魔域,他也不能死,備馬車吧,我們離開魔都,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我們的行蹤,十日之內魔君府閉門謝客,任何人不準踏入。”
少女轉身離去一身黑袍飛揚,絕世孤傲的容顏,讓整個魔域絕美的雪景黯然失色。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魔君府外,少女走了進去,一身紫袍的男子坐在了馬車外,他手握韁繩,抬手韁繩便落在了馬身上,伴隨著一聲悠長的馬嘶絕塵而去。
紫袍男子嘟嘟囔囔,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我堂堂云宮長老給人駕車,這事若是傳出去,其他幾位長老還不知道怎么數落我。”他輕嘆一聲,仍然是任勞任怨的架著馬車。
馬車之中,傳來少女冷漠淡然的聲音:“委屈你了。”
男子打了個哆嗦,背脊之上冷汗直冒,連忙否認:“不委屈不委屈,怎么可能委屈呢?”
馬車中的少女不再說話,她掀開馬車的車簾,修長的手指出奇的白皙,她看著外面的那一輪圓月。
樂陵城外,一個男子倒在地上,他的身邊橫豎躺著幾十具尸體,均是一招斃命。
男子躺在地上,他的臉上帶著一張琉璃面具,面具上的臉似笑非笑,眉心有一點水滴形的朱砂,像是鮮血濺在上面。
面具下,發出男子嘲諷的笑聲。
這時,遠處緩緩行來一輛華麗的馬車,從男子的角度望去,可以看到一個紫袍的馬夫,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眉彩飛揚,帶著幾分少年的傲氣。
馬車停在了他身邊不遠處的地方,下來一個身著黑袍的少女。少女目光森冷,走到男子身前緩緩俯下身子,深邃冰冷的眼眸中仍然沒有半分波動。她看著男子臉上的面具,伸手去摘卻突然一頓,因為那個男子開口了。
“離……離我遠點。”男子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他的面具之上也多少染上了血色。
少女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東方俞桉……”她緩緩叫出了男子的名字,拂袖轉身離去。
男子面具下的雙眸有些動容。
“慕容,把他扛起來放到馬車中。”
呆在一邊不曾開口的紫袍男子聽到吩咐,非常順從的點頭,鞠躬盡瘁。
他走到男子身邊把他扛了起來,之后毫不留情的被扔進了馬車中,東方俞桉本想拒絕奈何已經沒有力氣了。
他躺在馬車中的軟榻上,身上的鮮血浸染著軟榻上的玉白色錦繡綢緞。
少女看著他仍然無動于衷,行了許久她輕嘆一聲,從腳下的隔層中拿出了一個藥箱,剎那間馬車之中便彌漫了藥草的味道。
坐在馬車外的青衫男子突然回頭觀望,暗道一聲:不好。
少女看著他身上的傷勢,男子也在朦朧之中睜開眼,入眼仍是那個風華絕代的少女,但卻冷漠淡然。鼻尖縈繞著藥草香,他不明所以的看著少女。
少女打開藥箱,修長的手指點火藥瓶:“金瘡丹……金瘡丹……金瘡丹……”她看著藥箱中發展各異的白玉瓷瓶。最后她的目光落下,拿起了一個藥瓶,仔細端詳最后下了定論:“應該這個沒錯。”
她扒開了瓶塞,一股濃郁的藥草清香彌漫開來,其間還參雜著一股腥臭。
躺在玉榻上的男子皺眉,他想開口卻無力,他在心中回應:這哪里是什么金瘡丹,分明是毒藥,還是劇毒的。
他被如今魔皇的魔皇派人追殺,最后好不容易從那些長的亂七八糟的牛鬼蛇神的手中逃脫,卻栽在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手中。
難怪世人說女人不可信,漂亮的女人更不可信。
坐在馬車外的紫袍男子只能默默為東方俞桉祈求:自求多福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