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上,陳錦被云瀾調戲,笑聲不絕于耳。
只是與發(fā)狂的太符正在廝殺的兩人,便沒有那么好過,方才云瀾曾鎖住太符片刻,現在它掙脫束縛,竟是比方才更加兇狠幾分。
太符異獸臥在冰原之上,身上瑩白色的鱗片刀槍不入,一雙赤紅的眸子,足有一人之大,一掌拍下山崩地裂。
捆住太符的長繩在瞬間被扯斷,它搖頭嘶吼帶著幾分怒意。
滄跡握住腰間長劍:“殿下,待會我將它制住,你趁機拔走它身上的劍。”
“好。”
聽到黎北城的回應,滄跡抽出長劍一躍而起,眼眸中的溫柔瞬間消失殆盡,轉而代之的是帶著幾分凌冽的殺伐之氣。
長劍顫鳴響徹天地,如龍吟虎嘯,身體之內氣血翻滾。
黎北城認識滄跡一月有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番認真的模樣,這兩個人真的很強,似乎是無上的。
少年白袍飛揚,在太符瑩白的鱗片之上蕩漾,身形已不可尋,只見數道雪白的身影在太符身上掠過,之后便是數十道、數百道、數千道、數萬道。最后,整個太符的他虛幻的身形被籠罩在其中。
最后,滄跡憑風而立,站在高空之中,一劍揮下。無形的威壓籠罩在太符身上,身形劇烈顫抖,它身下的萬丈冰原在瞬間崩裂,寒氣上涌。
高山之上,云瀾看著滄跡的身形,微微出神,此刻的他就如同那日,抬手一劍便斬斷九天天劫,是何等絕世,或許只有親眼目睹之人,才知其風采。
黎北城縱身躍起,身形極快,相比滄跡差了些,但也不妨多讓,落在太符的肩頭拔下它肩頭的長劍。
黑色的長劍之上,在一片雪白之中綻放出別有的光彩。
一股鮮血在長劍拔出之后,噴涌而出,太符瞬間倒在地上,滄跡淡淡一笑,落在高山之上。
云瀾緩緩起身,走到滄跡的身邊,看著滄跡的臉色微微皺眉,不管如何,太符異獸那可是可以睥睨仙君的存在:“沒事吧。”她關切的問道。
滄跡搖了搖頭:“沒事,我需要調整一下內息。”
“好。”
見云瀾答應下來,滄跡盤腿坐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黎北城看到滄跡也皺了皺眉頭,看向云瀾:“他沒事吧?”
云瀾擺了擺手,黎北城便不再說話,走到陳錦身旁注視著這面的情況,兩人無話其實也是有些擔心的。
云瀾蹲下身子,看著滄跡的側臉,雖然帶了一張人皮,但眼睛不會有變化,他濃密的睫毛垂下,竟然比女子的還要長。
寒風蕭瑟,一朵雪花落隨風飄落,安然的躺在云瀾的肩頭,云瀾抬頭望去,雪花落入眸子有些生疼,她的手中突然握住了一柄青色的油紙傘,毛絨絨的狐裘搭在身上。她一甩手一柄傘和兩件狐裘落在黎北城的手中。
“萬丈冰原的風雪并非法力可抵御,太符暫時昏迷,你們需要保留體力。”云瀾撐起油紙傘,擋住了漫天的雪花。她想著,不知待會太符醒后會是如何?還是保險一些為好。
她轉頭看向滄跡,手掌落在他的左肩,一股暖流涌入,滄跡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微微抬眸想要看向云瀾,卻聽耳邊突然響起她清冷卻帶著幾分溫柔的聲音:“滄跡,莫言分心。”
滄跡再次低頭,暖氣在他的身上騰起,身邊落下的雪花在這萬丈冰原之中竟然也能瞬間融化。站在他的身邊,就如同站在一個火爐旁。
許久之后,風雪漸漸淡去,總不是方才的鵝毛大雪。
滄跡睜開眼睛,細長的睫毛勾起,眼中無比明亮,身邊的暖流也在他睜眼的那一刻消失殆盡。望著四周的風雪,一股涼意涌上心頭。正在這時,撐著油紙傘的云瀾突然抬手,扯下了自己肩上的狐裘披風,甩在滄跡身上。天青色的狐裘配上絕冽的身姿,不失為一道盛景。
少女身上獨有的玉蘭花香充斥著少年的鼻尖,少年長呼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謝謝,小仙子了。”他聲音溫潤,說著還是要把狐裘還給云瀾。
正在這時,又一張狐裘落在云瀾身上:“我還有很多。”
一時間,滄跡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想著那日人皇晚宴,他讓人送來的那些奇珍異寶,還是釋然了,幾張狐裘算什么?
云瀾看著滄跡微微泛白的臉龐,眸子有些顫抖,薄唇輕啟,正想要說些什么,卻聽陳錦突然想起了什么:“滄瀾小姐,納戒似乎被仙官們收了上去,你怎么……”聽到這句話,黎北城也突然反應過來。
然而滄跡和云瀾心中皆是一驚,相視一眼心中同時生出一個想法:完了躲過了所有,卻偏偏忘了納戒這件事。
滄跡看著兩人驚訝的神情,似乎不給出一個答案,此事算是完不了了。滄跡無奈,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他本就是試煉弟子倒也沒什么,一張瀟灑俊逸的臉龐,隨著他手臂的落下,浮現在二人眼中:“實不相瞞,我是驚鴻公子滄跡。”
少年站在風雪中,狐裘顯出可他的幾分慵懶,但還是無法掩蓋他與生俱來的溫潤如玉與一身傲氣。
兩人同時愣住了,以驚鴻公子滄跡的實力,參加荒域試煉之事,純屬天方夜譚。
“以你的實力,你怎么可能參加荒域試煉,如若不是試煉弟子。”黎北城質疑的開口,說著它看向了身邊的那柄黑色長劍,“那豈不是……豈不是說這柄劍,得到它名不正言不順。”
滄跡知道他的意思,看向云瀾,云瀾開口道:“無須擔心,驚鴻公子滄跡本就是這一次荒域試煉的弟子,而且他接了人皇陛下的國士諫,而你身為凡域太子,你為君,他為臣,助你得到一柄神兵,本就是常事。”
陳錦看向云瀾:“滄瀾?云跡?滄跡?”她默默念著這三個名字,最后下定了結論,滄跡本為試煉弟子所以身上沒有納戒,而她身上卻又一個能盛進世間萬物的鐲子,說明她并非試煉弟子,種種跡象表明,這個身著白衣與他們同行一月的少女便是……
“小仙君云瀾?”黎北城和陳錦同時念出了這個名字。此刻的他們也是震驚的已經不知該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