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艷陽高照,此刻的天氣相比昨夜已經暖和許多。
云瀾一身白衣坐在竹椅上,手中仍然翻著那本記錄試煉弟子資料的冊子,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資料,即便是一向沉穩淡然的云瀾也不竟皺起了眉頭。資料太過復雜,交錯不一,有許多弟子們都出自一個家族,又有許多無門無派,都是值得懷疑的人。
為了分享這份快樂,晨時云瀾曾拿出一本備用的給滄跡,但是他看了幾頁,便一臉無奈的還給了云瀾。
已經過了三個時辰,此處山丘的附近卻一直都未曾有人經過,坐在一旁曬太陽的滄跡打了個哈切。他枕著雙手躺在竹椅上,突然,滄跡猛地坐了起來,他抬手摁住了腦袋,臉色有些難看。
云瀾似是察覺到了滄跡的異樣,轉頭瞥了一眼,看到滄跡這番模樣,眉頭緊鎖:“你怎么了?”
片刻后,滄跡蒼白的臉色緩和下來,方才他的腦中神識似乎突然被扯起:“方才有人推算我的命格,那個人很強。”
聽到這句話,云瀾的眉宇中也透漏出幾分擔憂:“會怎樣?即是知道你命格的人,應該是親近的人才對,他們怎會隨意推算你的命運?”
“應該是我的弟弟。”想到那個與自己有三分想像的少年,滄跡抬起了眸子,仰望蒼天,他的心中有些不安:昨日用了引夢入境的法術,今日便被算了命格,看來他是注意到了。
看著滄跡不安的神情,大概猜到了他似乎是在忌憚什么。云瀾開口安慰:“諸天九域中法域的法師,一旦到了法師的最高境界,只憑一張星圖便能算出一個人的生辰八字,依靠這些去推算一個人命格也是很常見的事情。”說著,她拍了拍滄跡的肩頭。
事實便如云瀾所說,推算滄跡命格的便是萬年之前,被傳世神封印在無名塔中,被世人稱為最強法師的人。
至于滄跡口中的弟弟,以他狂傲的性子,并不認為滄跡能逃過一萬三千人的追殺,雖然那些人是有去無回。雖然一直有所懷疑,但連續三年的了無音訊,他也早已忘記了那個絕世的仙國太子,被遺落在記憶的角落中。
“那能做到這般的,有誰?”
云瀾想了想回道,臉色凝重:“應該是萬年前被創世神封印的法域域皇溫余念。就目前來看法域之中還沒有能推算出一個人命格的人,只有她,曾經絕世,一張星圖坐觀天下,只是萬年排名她沒能算出創世神會臨世,才被封印,雖說如此,但余威猶在,小精靈身上的符咒便是她族中后人所為。”
滄跡望著天空,心中所想:如果真如小仙子所說,那所謂的法域域皇此刻怕是已經知道了我真正的身份。
想到這里,滄跡很是無奈的嘆了一聲,三年的時間還是未曾磨滅他仍然屬于仙國的心,想到最后,他也釋然了:罷了罷了,反正最后都是要殺回去的,被看出來又如何,這個身份遲早暴露,那個人肯定是要死的,只是早些晚些的事了。
他撇頭看向云瀾,淡淡一笑。
但是下一刻他卻笑不出來了,云瀾抬手直接又將那本備用的冊子扔給了他,上面記錄著各域試煉弟子的資料。
滄跡一臉憂愁:“真不知道你是如何看下去的,如此乏味。”
嘴上說著不愿,他還是掀開了冊子,掀到最后一頁,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個名字上:“獸域玄武族弟子,九歲?這么小的孩子竟然來參加荒域試煉!”語氣中帶著幾分震驚。
云瀾聞之看了過去:“這些年來青龍族勢大,憑借著千年以來族中人才輩出,便壓制其他三族,將這么小的孩子送來荒域參加試煉,或許也是為了家族著想。”
山丘之下,河流湍急,水中有幾只錦鯉躍,水花四濺,激起千層漣漪。
“要不要再去抓幾只?”滄跡若有所思的看著水中的魚,想起了晨時那幾只烤魚的美味。
話音剛落,山丘之下便傳來兩個聲音。
“噓。”云瀾示意他安靜,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下面的溪水旁。
那里有一對少年少女并肩而行,一個一身錦衣華服,腰間配著長劍,高冠束發,劍眉星目,眸子中帶著幾分凌厲的傲氣,他的身邊是一個青衫的少女,眉宇中透露著幾分溫柔,外披一層薄紗更是襯得少女得脫俗。
云瀾或許并未見過他們,但身邊的滄跡卻是曾與他們二人同席:“是他們。”
“你認識?”云瀾開口問道。
滄跡點了點頭:“嗯,他們就是你昨日所說,人皇太子黎北城和國師府小姐陳錦,他們在你排除嫌疑的名單中,不如與他們同行?”
聞之,云瀾轉頭看向他:“雖然跟著他們行事方便,但我覺得還是找一些壓境之人,一路跟著他們也好監督。”
話音剛落,云瀾已經不打算與二人同行,見滄跡沒有回應,便向他那邊看去,只是一看,她愣了一下。滄跡此刻正看著溪邊,臉色是道不出的苦楚。
云瀾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著溪邊的兩人也是一臉無奈。
那兩人聽到了二人的對話,正直勾勾的看著這面,四目相對,好是尷尬。
滄跡拖著下巴,時刻提醒著自己如今是用的假身份,遇到曾見過之人,莫要做出令人懷疑的舉動。
云瀾此刻也再沒有辦法,招了招手:“兩位可愿與我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