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問題先生
- 諾里斯的她
- 無隗
- 3084字
- 2020-11-25 09:53:12
不管了。
就算是吃錯藥了,也還是要抓緊享受當下,那才是正經活。
只是我有點疑惑。
是不是所有美好的感情會間接影響周圍的一切?
它是真的會影響的對吧?
我的改變太明顯了,例如我以前從來不會贊美天氣,贊美學校里雞毛蒜皮的小事,這些不過是每天的既定節目,無趣又多余,除了陷入熱戀的男女,還有誰會去贊美它?
可我會。
我會在讀大小仲馬的書時贊美里面的每一句對白,還會主動和黛比她們打招呼,約好了周末和她們一起去做些女孩兒們才做的事(你們懂的,衣服美容?打的爛七八糟的桌球?還有談論學校里的男孩?不過我們只談論那些英俊又不是很缺頭腦的男孩子,差不多就這些)。
我恍惚記得一件事,但是我在我記得的同一時間,我也將它忘的很徹底,記得就只是記得,沒有意義。
但既然想不起來,那就一定是小事,它在我腦子里靜靜地蟄伏,等到它認為的時候,它自己就會出來的。
我還是照常去老約翰的鐘表店,我最喜歡那只有布谷鳥準點報時的掛鐘,它在早晨八點和晚上六點準時出來,早上是藍雀,晚上就是布谷鳥,我總會被小而精致的東西所吸引。
說是幫忙看顧店面,但店里的生意可以說是非常不好,三天里唯一準時來的客戶(某人補充道:上門客戶)就只有阿倫一個。
他向我從老約翰那兒討來指示,笑的像偷到糖果的男孩兒,得了小便宜還不忘分一些出來,與同伴分享,生怕我有罪惡感。
我們膩歪了一會兒,阿倫用他挺-翹的鼻子在我的脖-頸處來回地蹭,說他聞出了乳木果的香氣。
以及老約翰的原話很簡單:
“年輕人需要適當的放松,顯而易見的事兒,我猜鐘表店的生意也不差這一兩天。
如果有你們約會,那么請將店門鎖上,然后找個熱鬧的地方待著吧,用不著顧慮。
哦還有,就算女孩兒們遲到一個小時也不能沖她們發火”老約翰最后說道:“要知道她們就算是打扮,那也不是為她們自己,男人在任何時候都應該保持紳士的風度,見到她們的第一句話永遠是‘你看上去美極了’。”
我還能說什么,我只想抽空去趟健康中心(或者說是醫院?),好好擁抱這個可愛的老頭兒。
話是這樣講,但我和阿倫都很樂意將閑暇時間統統泡進鐘表店里,他擠在老約翰的工作間,大咧咧地和我這個員工搶地盤,手里捧著他的平板審核最近的稿件,而我則捧著諾里斯給我推薦的書籍,頂多右手再拿一瓶蘋果醋,不用杯子,我渴了就拿起來喝上一口,這樣的約會比手牽手逛街去挑衣服要來的真實,至少不用花錢。
阿倫開玩笑,感謝我替他省下不少金額,要知道那些紅發姑娘(我補充道:上-圍至少是C和D)從來不會管那么多,收買她們要用上好的雞尾酒,還有產地是俄國,名字最后有弗列克斯基的珠寶,要知道她們首先愛的是這些,然后才會去愛送這些給她們的人。
“看樣子你賺了,大賺特賺”我合上書丟向他,笑著罵道:“你只用一塊海鹽蛋糕就把我徹底收買,你這個混球。”
“嘿,我有權反駁”看來工作間放不下阿倫的兩條腿,他把腿架在凳子上,腿上再擱上儲存器和平板繼續工作,眼睛看都不看,一把就將書接住:“說得好像我都請她們到家喝過蘋果醋似的。”
他看了一頁書的封面:“這是什么,廢物莊園?”
“嗯哼”我走到他身邊把書拿回來:“諾里斯說這本書很有趣,我準備在假期里把它看完。”
“啊,又是諾里斯,又是他,我就知道........”他看上去有些無可奈何,一個勁兒地嘟囔著。
“什么?”他的聲音太小,我沒聽清:“你說又是什么?”
“沒什么。”
阿倫抬起頭,寵溺的眼神:“又到了周五,晚上想吃什么寶貝兒?”
高興的日子往往都過得很快,不是嗎?
金錢、習慣、還有這場感情游戲中究竟誰才能占據主導者的地位,這些都會成為我們以后矛盾的爆發點,就算不是,它們也跟一排炸藥桶似的擺在那里,不過洶涌的愛河暫時沖垮了它們,連火星子都沒有,我和阿倫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好,小打小鬧不斷,就是沒有爭吵。
每一天的清晨我都從窗外看見陽光,遍地的陽光,我連續好幾天給自己做了蜜糖煎餅,高糖分高熱量,我猜只有這樣甜蜜的食品才能符合我的心境,我吃再甜的東西都不覺得膩,因為我和十二歲那年搶了我三塊蛋糕的男孩兒(現在應該是男人了)在談戀愛,不過我們把話說的很明白,阿倫沒有什么戀-童-癖的嗜好,他對我真正有好感的時間算起來應該是舞會的前夕,他順路來接我下課,而我正和禿頭教授大吵一架,他逼我三天內交出概論(我就不該替這個禿子做什么街頭實驗,還是無償),而我當時才寫了一半。
............
爭吵的過程很艱辛,好在我還是爭取來了寶貴的時間來完成我的作品。
阿倫很坦白,說那一天我瞪著眼睛生氣的樣子性-感極了,在黛比和其他一堆人的遮擋和簇擁下,他沒法不盯著我看。
畢竟他那會兒也剛和初戀七號分手,分了沒幾個禮拜。
說真的,我恨不得找個草坪,然后再浮夸的原地轉上個幾圈,仿佛已經將全身心都置于春天,聞的氣味也是春天的氣息。
雖然現在已經是夏天了,但街上隨處揚起的粉塵也挺不少。
市中心什么都好,就是天然的綠化植被太少,清洗車如果不在每夜凌晨朝地面清掃并灑水,第二天聯合都市一準會回到一八五四年的倫敦,滿眼都是濃霧,還有灰色的蒸汽,就等著人們一口氣把所有的陰霾都吸進肺里,接著一個個排隊住進醫院。
我不喜歡倫敦,我還是喜歡我生活的城市。
聯合都市是個大城市,有唐人街,有墨西哥城。
所以,它一定會有墨西哥菜。
周五,阿倫定了位子,我又得出門了。
還有諾里斯,他一定是不樂意的,我知道。
他曾嘗試詢問,我為什么會這樣高興,其實他最了解我,了解我的所有,不論是憂傷還是喜悅,我的姿態一向都是高傲無比,不會輕易顯露多余情緒,況且當初我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時也只是做了一桌子好菜,順便邀請了阿倫來吃而已。
智能的問題讓人頭疼,我不太好解釋,如果我說我在戀愛,那么諾里斯一定會問,戀愛是什么?它是否比你去老約翰的店還值得高興?是嗎?你很快樂,那么究竟是和誰戀愛才使你那么快樂?
他一定會說,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難道朋友不會使你感到高興嗎?
黛比預約了你下周的時間,她說肯辛頓街的街角新開了一家酒吧,你們會玩的很開心的。
我替你訂購了顏料和畫布,還有天文望遠鏡,你說過要嘗試培養其他的興趣。
涂煎餅用的楓糖漿不夠用了,制作的原料我已經替你作了簽收。
如果有什么問題,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林恩。
“喔喔喔打住打住!”我跟諾里斯比劃暫停的手勢:“我想你現在不該叫諾里斯了,叫問題先生還差不多。”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什么呢,我想他的工作應該不是纏著我不讓我出門吧。
“哦對不起”諾里斯說道:“我只是怕你出門之后有些具體事項不好確認,所以........”
他今天換了身打扮,純白寬松的T恤和牛仔褲。
很好很好,現在他和我幾乎是情侶裝了。
“哪來那么多的事情需要確認,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的是不是?”
我往脖子和手腕上沾了點香水,香水名字鬼才知道,我母親留下的珠寶首飾數都數不清,也好,省下我出門逛街的時間,除了應付阿倫和黛比,我還得忙我的功課,我的兼職報告,每個大學生都忙的團團轉,這就是生活。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幫您處理好的。”
諾里斯順從地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不過能否告訴我您今晚回來的時間呢?這樣我好根據作息規律調整睡眠艙的溫度,你到家后能得到最好的休息。”
..........O.M.G..........
有時候打破砂鍋問到底,其實并不是一種美德。
“我十點到家。”我說。
諾里斯在我拿出高跟鞋時把臥室和洗手間的感應裝置都一一關閉,因為這座白色的城堡馬上就又要剩下他一個人。
我想我該強硬一點,不能顛倒了身份。
我才是那個說話的人,是諾里斯的主人。
但我還是很著急地走了,背景看著都匆忙,因為沒有人能在諾里斯那樣認真專注的目光下逗留。
就像我對阿倫說的,我會有罪惡感。
我甚至還沒做好準備去面對諾里斯的質問,他質疑的地方越來越多了。
我應付不了,索性就避開。
很抱歉我將他留在家的時間和次數越來越多,尤其等待的滋味其實并不好受。
我和諾里斯是朋友。
我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