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法庭

2014年9月25日星期四

今天上午調解一樁70余萬元的供貨欠款案。原告是兩個外地人，被告是當地一家規模不小的知名公司。原告到庭的是律師，被告到庭的是一位副總和職工。

被告沒有賴賬的意思，面對原告只提供了一份曾經的對賬單（后又有多次來往），并無其他直接證據的情況，只是辯稱起訴的數額有誤，與公司記賬不符，另解釋說因環保查得嚴暫歇業，要求延期還款。原告方律師經電話請示后也不堅持，同意按被告會計計賬數額為準。

接下來是關于利息和具體還款方式的調解，按說應該很順利，但因雙方都是只有代理人到庭，每一細小環節都需電話“請旨”，步履維艱！整個過程就是雙方代理人在打電話，不慌不忙，都不愿擔當的樣子，不知事先干啥了，沒一點準備？讓人看著就來氣，恨不得一把將雙方當事人從電話里揪出來。本身早點弄完還可以寫點東西（有兩調一判幾天了還沒弄出來，監獄那個原告方已催了兩次了），你看這……

最后，我實在急了，正色道：“就差違約利息從哪個月開始算了，說來說去雙方就差兩月，快定吧，十二點準時下班，說不完就另定時間（要不過飯點了，中午沒做飯，鄉政府搭伙）。”

律師是省城的，路途較遠，說著不知何方的夾生普通話，本身就交流不暢，但這句他一準聽清了，因為雙方隨后一會兒就談妥收工了。

打打筆錄，簽簽字，還是到了十二點半多。

自前一陣子開始，省法院強調建“五小”法庭，即小食堂、小宿舍、小菜園、小圖書室、小活動室，一時法庭廚房地位雄起，購新碗新筷、新灶具，人均月標準伙食費80元，聽說今后還要求庭長會做飯。我們雇用家政專門清除了廚房的油漬，還買了兩冊炒菜的書。

我跟書記員小張開玩笑說：“那可好，你們辦案我做飯。有人來找我，九點之前就說我在洗碗，十點之前就說我在買菜，十一點之前就說我在做飯，十二點之前就說我在擺桌準備開飯！”

小張也反應快，說：“那就讓當事人十二點以后來找你！”

小劉接話快：“十二點以后庭長不是又開始洗碗了嗎？”

大笑。

啥都是剛開始一新鮮，最初看著新廚具都想試兩把，搶著弄湯做飯，時間一長，大家忙著辦案，估計也都發現自己手藝實在一般，遂沒了興趣。這不，這幾天竟斷炊了！

別搞那么多宣傳，別弄那么高調，大家都默不作聲做些實實際際的工作，整個系統的地位和形象才能變好。

下午正寫東西，妻從駕校考場打來電話，說考過場地了，且所抽三項均滿分通過，高興得像個孩子。開始我說了些鄙視她的話，但細想自去年駕考整頓，考證再不像以前，能托關系、作弊，甚至交錢不用去那么簡單了。幾個月來冒著烈日去練車的辛苦，尤其是幾次場地考未過，其中兩次抽到公認難度系數最高的連續障礙（據說通過概率極小），三次遇到考車太破（后靠不穩，離合有病，前窗搖不下，聽不到指令等，每急欲哭），同學者盡嘆時運不濟，造化弄人。歷歷在目，頗為感嘆，于是停筆，發短信以賀：

烈日炎炎似火燒，

三考場地惹心焦。

練車唯恐排隊晚，

寑食不安難自饒。

兩抽壓餅運不濟，

三遇劣車怨氣高。

今此一去盡折桂，

劫波度盡是楚翹！

這次，妻可沒說我神經，回了兩個字：呵呵。未知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