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書“習慣就好”

一個月前收到一封郵件，電影《中國合伙人》的制片人田樸珺約我吃飯。不可能找我拍電影吧？！這個名字讓我好奇，因為她是一年前鬧得沸沸揚揚的“紅燒肉事件”的女主角。但讓我覺得更不可思議的是她不僅上過我的課，而且我的課還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希望能當面答謝。

哦，我真不記得自己教過她。不過，那對我也是常態，因為我記人、記名字真不是一般的差，別人能做到過目不忘，我則是過目即忘。上課時，我也從不關注誰是誰。每次上課我都會亂套個“二八”理論，告訴學生，要把百分之八十的感情放在百分之二十的人身上，百分之二十的感情放在百分之八十的人身上。如果我問學生：“你們是屬于我的百分之八十還是百分之二十呀？”他們都會不約而同地說：“百分之八十。”當然調皮的學生會問：“老師，我怎么能成為你的百分之二十？”我說：“努力呀！不斷努力就能做到！而且要掛號排隊。”哄堂大笑。

人，一輩子遇人無數，都是萍水相逢，能在生命中留下烙印的能有幾個？

和樸珺在一家西餐廳吃飯。穿得簡單隨意，吃得簡單隨意，聊得也簡單隨意。從上課聊起，原來她在我的短期培訓班里上過一門媒體管理課，那是好幾年前我在長江商學院教書的時候，她當時是班里年齡最小的。一轉眼，她已是制片人，到紐約學習過，搞過房地產咨詢，拍過電影，做過投資，現在有自己的公司，最近到紐約拍了部網絡紀錄片，也正籌劃辦一所禮儀學校。一堆的想法，一堆的問題。話題不斷轉變，思維不斷跳躍，從老奶奶的童年，到上學時的笑話，到事業上的周折，到紐約的生活，到人際的相處，到八卦新聞的女主角，我眼前這個女孩和媒體里寫的“三流演員”和“第三者”，有不止一點距離。一頓晚餐下來，我覺得這就是中國“80后”女孩，不拘泥于傳統，敢于沖刺，敢于追求，敢于嘗試，跌跌撞撞，就為了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追求屬于自己的夢想，雖然也不一定知道那真正是什么。但不嘗試才是錯，不犯錯才是真正最大的錯。

臨走時，她跑到車上拿了本她的書《習慣就好》送我，扉頁上寫道：“您的課讓我一生受用不盡。”雖然我并不清楚自己在課堂上說了什么讓她受用的話，但心中還是有一些感動。

書擺在桌上好幾天沒動。周末下午隨手翻閱起來。這是一個對生活有夢的女人，所以她有很多感受。一個人，一件事，一句話，一段際遇，她用自己的方式詮釋她的生活和世界。書中有許多“王老師”的智慧和身影，還有和“老王”游學美國的點點滴滴，包括“紅燒肉故事”的來歷，以及兩個半桶水英語能力的人如何“一個是耳朵，一個是眼睛”地去聽百老匯音樂劇。美國的生活確實能讓人坦然面對自己，卸下身上的條條框框和熱鬧繁華。“你的哈佛，我的紐約”，紐約和波士頓的距離，成為感情里最美的距離。

沒有什么驚天動地的故事，就是一個女人努力做獨立的自己、勇敢的自己、真實的自己的一份自白。

希望我們每個人，回首過去，不會后悔，梳理往昔，不會流淚，至少我們青春過，勇敢地活過，勇敢地愛過。

（原載《聯合早報》2014年11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