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咪咪趴在桌上，看到一盤里面精華都被林溪挑走了，欲哭無淚。“林溪，等你回來我砍死你！”
“小飛飛，我們要去哪個大公司啊？”秦咪咪小蜜蜂一樣嗡嗡跟在后面轉，“要不，我打個車先。”
“我開車了。”他拎著大吉他包裹扛在背后，秦咪咪緊跟著小碎步踱出去，“是大奔，還是小寶啊？”
吳越飛從褲子口袋掏出一串鈴兒響叮當，按了一下，遠處一道黃光放起。
“oh my god！”秦咪咪嘴巴捂起，“大藍蜂！！！”
“快點上車，來不及了。”吳越飛把墨鏡戴上。
秦咪咪看到車頂退下，扁扁的流線型車身，指指前方，“我這是開門呢，還是爬進去？”
吳越飛伸手擰推了一把，“上車。”
“哎！”秦咪咪這輩子都沒答應得這么干脆過，“這林溪是吃太多，把腦子堵住了吧，居然會跟你還有這個大藍蜂分手？！”
“林溪？”他轉頭看，“奧，你是說她大名，我還是覺得，她小名王小麗好聽。”
“這？”秦咪咪嚇，這種話一看就是瞎扯淡啊，“她跟你說的？”
“正常啊，我也有小名叫小飛。”他鑰匙一扭，兩個大燈像瞪大了眼睛的變形娃，“而且她最討厭坐我車了。”
“為，”她的音節還沒完全發出，就飄蕩在劇烈的風速里了，“救～命～阿~”
秦咪咪覺得自己在游樂場的過山車開頭坐了一遍，倒回去又輪了三遍。唯一區別，坐過山車頂多是刺激還有點人身保障，她這個就是把小命拴在褲腰帶上，尺寸只要稍微有點偏差，兩人都不用搶救肯定立馬升天。
到了目的地，秦咪咪扒在門上先吐了一地，“太，太危險了。”
“你沒事吧。”吳越飛把墨鏡摘下來，又心大地把后座的吉他拿過來背上，“等你吐光就行了。”
”你這種要升天的速度，從來沒出有過事？而且林溪，不對，是小麗她居然還活著？”
“是出過一次。”他抓抓頭發，“所以我們才分手了，但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是什么樣的小事？”秦咪咪問。
“我在高速上飆車撞護欄上了，王小麗腿斷了躺了兩個月。”
“這叫小事！”秦咪咪想起來她回來的時候，林溪一瘸一拐的。
“我也腦震蕩了！”吳越飛小委屈。
秦咪咪轉頭想教育一下他的智商，吳越飛正好轉頭跟她四目相對，不得不說，有的人縮小到模糊都看不到優點，眼前這張臉就算放大幾倍，都沒有什么瑕疵。
看見這張臉，秦咪咪嘴邊的臟話都跑掉了，終于知道為什么林溪在遭受那種，因為人禍造成的血光之災之后，他還能活得這么無憂無慮。
人就是帶了美顏自動過濾系統的，當然是選擇原諒他啊。
剛剛清醒了幾秒的腦袋，又被懵住了，“小飛飛～你好可愛，不就是腿斷了嗎？長長就好了，是她承受壓力的能力太差了。”
“別用可愛形容我，太娘。”
“你好帥！”
兩邊倏忽有聲響起，熟悉的油門音律，左邊一輛紅色，右邊一輛黃色，把他們的藍色夾在中間，湊成三原色。
腦袋上也頂著紅色和黃色，“小飛。”紅色翹著指甲一路扭過來，黃色一張歲月的臉不附著任何表情，“你離家出走了？”
“這是昨晚的事情你們怎么知道？”
“是你自己告訴我們的。”
“是嗎？我忘了。”
秦咪咪看到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的畫面，跟林溪第一次看到的感覺一模一樣，好看的人穿非那叫不羈，丑的就真的是丑，完全印證了這句話。
“這是誰？”
“她是王小麗朋友。”
“奧～”看來在他們的圈子里，王小麗這名字比林溪流傳范圍要廣。
“她等會就是我們的經紀人，幫我們談判。”
“沒問題。”秦咪咪坑蒙拐騙就是自帶技能，不然長不到這么大。
“時間快到了，進去吧。”
他們幾個人一前一后，縮肩塌背，像是七八十年代，村口聚頭相約出去干大事的二狗和紅霞，鐵柱還有二牛。“我們為什么這么鬼鬼祟祟的。”秦咪咪問。
“你不懂，我們cncup123有很多粉絲的，簽約經紀公司這種大事，肯定會引來很多關注。”吳越飛蹲著，看起來很是謹慎。
秦咪咪四下瞅瞅，“我怎么一個人都沒看見？”
“還是小心一點。”幾個人摸著上了樓。
那是一個筒字樓，可能是周末的原因，整棟樓鴉雀無聲，一個鬼影都沒有，她們從樓東側的直達電梯上五樓。
秦咪咪從來沒進過經紀公司，有點小激動，門上寫了牌子，從外面透過玻璃門和透明窗戶能看到里面人影匆匆，和整棟放假的大樓不同，這里正常上班而且人很多。
進去里面之前他們被衣架撞了兩次，三個人踩到腳，最后一個窄頭窄腦的男人帶他們進去里間一個會議室，看出會議室的原因，就在于橫在他們中間，尺寸超級大的桌子。
對方是兩個男人一個棕色頭發的老女人，就這么遙遙地坐了兩邊，秦咪咪很懷疑對方能不能夠看清他們的臉。
先是自我介紹，然后才藝展示，最后談價錢。這個有點像人口市場，招聘會也差不多是這樣，秦咪咪不滿意的是，那個棕色頭發的老揪皮，老對著吳越飛擠眉弄眼，估算她這個年紀，應該都能生出這么大的兒子了。
“才藝可以，外表也很不錯，不過你也知道現在市場不好做，必須要做一個全能的藝人才能有發展，你簽了合同之后。我們先把你朝演藝的路上培養，等火了之后，再去唱歌做幾棲明星。”中間的帶頭男人，腦袋朝旁邊的二把手勾勾，“待會帶他先去拍個照。”
“可是我們不會演戲。”紅毛翹著指甲左右看看。
“我不是說你們，我說的是中間黑頭發的這個，你們兩個我覺得不太適合走這條路。”
“我們是一個組合，不能分開。”吳越飛不滿意地拍拍桌子。
“就是，什么意思，我們走。”
“等等。”他作勢要攔，“你們一起簽也可以，不過說實話，你們的形象改造難度比較大，需要先交一部分費用，畢竟公司也不能虧本。”
秦咪咪本來是覺得，她這個經紀人就起了個充人頭的作用，這種時候就必須要出來了，“一般培訓好像是公司負責，算是投資，后來藝人賺錢抽取不是嗎？”雖然她很沒常識，但也沒聽過啥都沒看到，就要交錢的。
他們三人的頻道明顯跟她不是一個臺，一聽到三人都可以進，直截了當問：“多少錢？”
“也不是很多，每人交個十來萬就可以了，要是沒那么多也可以分期。”
“不用了。”吳越飛從上衣里側口袋，掏出一個也是鉚釘的皮夾，都不知道放里面戳不戳肉，一打開密密麻麻，全是各種五顏六色看起來很像是小廣告的卡，抽出一張黑金色的，“你們把pos機拿來，直接刷三十萬就行了。”
面前的三個人和秦咪咪一樣受驚了，這還是個沒腦子的土豪啊。
“你有這么多錢都可以自己開一個，或者去買一個公司了。”秦咪咪提醒他這是一個不劃算的買賣。
“我不喜歡做生意，太麻煩，而且我跟我老頭說過，要靠自己努力成為一個著名歌星。”
“既然你這么爽快，那就趕緊簽合同吧。”對面三人立馬換了一副接客小姐的諂媚臉色，“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們打造成巨星，走向世界。”他們不知道從哪里突然變出來三份合同。
“等一下。”秦咪咪在他們沖動前說話，“我們的誠意顯示過了，你們公司到底捧出來過什么巨星啊，總得讓我們知道錢花到哪去了吧。”
“這個當然有了，去拿照片給他們看。”然后就看到他們屁顛顛拿回來，桌上賣菜一樣鋪了一堆，秦咪咪覺得她雖然現在年紀大了，流行風向標不怎么跟地上了，但這里面百分之九五以上都不認識，覺得有些眼熟的，還是撞臉某些明星，不確定是不是本人，她從里面抽出一張有辨識度的，“這也是你們公司藝人？”
他們顯然覺得有個可以吹噓的資本，“是啊，特別火的明星。”
“他死了。”秦咪咪點點照片，“而且在我印象里應該超過十幾年了。”她懷疑這個公司有沒有十幾年都很難說，大概是用來充數的，本來不是近年代當紅的，她應該不認識的，可是偏偏是她媽偶像。
“這照片拿錯了，怎么混到里面去了。”對面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剛剛明明還說的言之確鑿，唾沫都吐她臉上了。伸手抽出一張，“這位你知道吧，熱播電視劇‘最近愛情’的女主角。”
“這個電視我倒是知道，但是這女主角我也不認識啊。”
“那肯定是你看電視太少了。”他一副你沒見識是你的問題，“既然已經確定完了，就盡快簽合同吧。”收拾的速度比放出來的神速還要快。
丟過來三份合同，“你們放心像你們這么有實力的組合，只要通過我們公司稍微包裝打造，成為巨星完全不是問題。”
一打開全都是英文，幾個文盲加起來的英文單詞，一頁都認不全。
他伸手敲敲最下面，“簽這就行了。”
“等會。”秦咪咪又打住，“你們和我們都是說中文的，弄什么英文合約，也看不明白。”
“藝人合約都是一樣的，你要是有什么疑惑，等會發個電子版給你們回去慢慢研究。”他看那三個智商低一點地講，“想象一下，絢爛的燈光，寬闊的舞臺，下面坐著成千上萬的觀眾都在呼喊你們的名字，熒光燈，名牌，一場音樂的海洋。”
“我簽。”顯然這個夢想的大餅，他們很受用，耳朵好像聾了，其余什么話都聽不進去了，幾個人來不及低頭就要寫。
“你們等……”秦咪咪眼看攔不住，索性往后一倒，直接裝暈。
“你怎么了？”三個人過來看她。
“我頭暈可能是低血糖了，你們帶我出去坐會，在這里我氣喘不上來。”
“這個還沒簽完。”對面男人著急站起來說。
“我們等會回來。”幾人連忙把秦咪咪架出去，放到外面的座椅上。
“幫我買點巧克力吧。”她借口把他們支走，憑著他們的智商是深信不疑。
看到幾人撤了，她連忙從椅子上坐起來，飛快奔到外面打電話，“林溪，要命了，小飛飛他們要被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