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屁顛顛的逃跑,從昨晚到現在幾乎一粒米都沒有進,反正也回不去,又不能跳海,管你們這群是人是鬼,吃到肚子里的肯定是真的。
嘖嘖嘖,一大早吃鮑參翅肚,擺一大桌子的生命,作孽啊。她左右開工,我幫你們分擔一下罪惡。
她忙著消滅桌上的肉食,身邊擠過來幾個肉脯,只是挑桌上的水果和菜葉子吃,林溪抽空瞥一眼,身材全是料,臉比身材還好看。
大波浪燙發的高個子美女跟她搭話,“你是小飛女朋友?”旁邊又擁過來幾個女的,一個主攻其他是輔助,這是爭風吃醋打團戰的標準配置。
林溪本來就跟那二貨富二代沒什么關系,犯不著吃這啞巴虧連忙解釋,“我不是,其實一直是我對他死纏爛打,但是他一點都看不上我,所以我打算下船之后就放棄他了。”她當然聰明絕頂,女人只會在比不上自己的女人面前流露同情,只有把自己貶低的一無是處,才能和她們相濡以沫嘛。
她們幾個人都低頭笑起來,抬起頭來又是一副憋笑的模樣,“你不用這么緊張,我們可不是你的情敵,喜歡小飛再正常不過了,他好帥的,至少我見過的男人中沒有比他更帥的了,他人也不特別挺仗義。”
“既然這么好,你們怎么不喜歡?”
“誰說不喜歡他還是很有魅力。”大波浪的高個女子伸出手跟她介紹,“你好現任,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小飛的前女友。”
旁白的短發女也伸手過來,“我是前前女友。”
“我是前前前女友。”
這一早上,林溪的人生觀被翻來覆去刷新了好幾遍,前二十幾年自己都過了一個假人生啊,現在有錢人都這么玩嗎,“你們都是他前女友,那你們現在還手拉著手。”她指著幾個人勾肩搭背,看起來至少同一條褲子穿了幾十年的那種閨蜜情。
“一開始我們的確不對付,不過脫離了競爭關系,發現大家其實特別合的來。”
“我們都愛過同一個男人,這說明我們的眼光很一致,因為有差不多的經歷所以很有共同語言。”
“對了對了,我們還有一個群現在已經有二十八個人了,等會我拉你,平時群里經常有活動,很有意思。”
林溪已經驚地說不出話來了,“你們還拉了一個前女友群?而且他居然交過二十八個女朋友?!十二星座加上十二生肖,再必須要算上二十四節氣才夠啊。”
“不是二十八個。”
林溪松口氣,看來還沒這么喪盡天良。
“因為這只是官方統計,有些流落在民間的姐妹可能還沒找到,預計應該三十幾個左右吧。”
砰!砰!林溪覺得她腦袋已經爆花了,算他十六歲開始談對象,或者更早,每年要換三到四個。
林溪抓抓手又撓撓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覺得哪哪都癢癢不舒服,“我要去檢查身體,就這種生活作風,難免身體會有毛病。”
“我能問一句,你們事先都知道,他是個集郵,不,應該是前女友聯合團的團長嗎?”
“他沒隱瞞過,其實這也沒什么,對于大部分女人來說,很難拒絕像小飛這樣長的超帥,家里又超級有錢的富二代,雖然他談過不少女朋友,不過,在和我們交往的時候,他從來沒劈過腿,也沒發脾氣動過手,即便分手了,我們要是有什么困難他也會幫忙。”
“你們對他評價這么高,那為什么還會跟他分手?”
“這個嘛。”她們相視一笑,“等你跟他分手的時候就知道了。”他們頭往那邊瞧一瞧,“他來找你了,不打擾你們了。”這種會給現任讓位置的懂事前任,簡直是中國好前任啊。
“你跑這干什么,等會要下船了。”他看到林溪撓撓撓,伸出爪子捏住她的下巴,把她腦袋偏過去,一片紅通通,“你脖子上怎么了,有紅點。”
“啊?!”林溪伸出手把袖子摞起來,發現手臂上也一片一片像斑一樣的疹子,“肯定是被你傳染了!”她又伸手撓,“完了完了,得那種病會不會死啊,我可不要這么死,太丟人了。”
“你別抓了。”吳越飛抓住她兩個爪子,林溪又怕又氣,“都是你把性病傳染給我,我做鬼都要爬回來抓死你!”
安靜,安靜……
林溪咆哮了一嗓子,船上一瞬間安靜了,周圍人都保持了一秒不動的狀態,吳越飛一口氣沒吸進去就吐出來,“不,我沒。”剛吐了兩個字,一把就扛起抓耳撓腮的猴子,快步消失在艙里,幾步就上了二層,扔回了她醒來的床上。
“你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說我有性病,你憑什么胡說八道!”吳越飛氣的頭發都炸起來。
“我只跟你接觸過,就是你,就是你。”林溪一個熊撲過去,掛在他身上,在他裸露出來的皮膚上來回搓澡的噌,“要死一起死,你也別想好過。”
“你這女人。”吳越飛叫起來,這貨像個樹袋熊一樣,怎么甩都甩不掉。
“醫生來了。”黃毛淡定哥又準時出現,和一個白大褂一起站在門口,觀看一人和一個樹懶的慘烈斗爭。
醫生也是出奇的平靜,看起來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靜靜的走過去把他們分開,然后給林溪檢查,“只是過敏,不是性病。”
“看到沒,都說了跟我沒關系。”吳越飛著急跳腳。
“你早上吃了哪些食物?”
咳咳,林溪有點不好意思,“那桌上的東西我全都吃了。”
“以前有過敏史嗎?比如海鮮之類的。”
“沒有啊,吃嘛嘛香。”林溪點點頭,“噢,對了,肯定是那些貴死人的鮑參翅肚。”
“到底是鮑還是參,這里面包含了四種東西。”醫生也有點無奈。
“你是不是傻啊,知道自己過敏還吃。”吳越飛嚷嚷。
“我就在電視上看過,又沒吃過,我怎么知道我過敏啊。”
“我給你開些過敏藥。”醫生從箱子里拿出一個小瓶,“這是外用的,早晚擦一次,很快就會好的。”
“嗯嗯,謝謝醫生。”對于救了她小命的醫生,她感激涕零。
醫生走到門口,突然回過頭來,“你們沒事的時候,多看一些簡單的醫學常識,至少下次不會把過敏和性病弄錯。”
“你看看就是你沒文化,這都弄不清,還賴我!”意識到被鄙視了,吳越飛惡人先告狀。
“我去,你剛剛那樣也不像很清醒啊,估計就是你平時私生活混亂,自己都害怕。”
“你憑什么說我混亂!”
“您可是有28位不應該是三十幾幾位前任的奇男子啊,我做出這樣的反應,完全符合一個正常人的思考邏輯。”
“他們告訴你的?我是正常談對象又不是搞女人,我就沒見過你這么怕死又猥瑣的,還想拉我墊背,卑鄙!”
“我怕死,你怎么不說,你這游艇上還要備醫生,估計平時出行都要隨身帶藥箱,內從血液外到牙齒一年檢查身體八百次,越有錢越怕死。”
“你吐了我一身,還罵我是豬,剛剛還冤枉我有性病,我饒不了你。”
“我也是,老娘跟你拼了!”兩個人正要揪起來的時候,黃毛報幕員又淡定地出現在門口,“到岸了。”
他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個蛇皮口袋,扔在地上,“穿上。”從頭到尾眼皮都沒挑一下,他的淡定讓林溪懷疑,這貨是怎么走上搖滾這個充滿激情的行業的。
吳越飛立馬跳過去,掏出來一件看起來很像是隨時要上臺表演的舞臺戲劇服。
“這什么玩意兒?”林溪拿出來一個,牛頭和馬面的結合體看起來奇奇怪怪。
吳越飛還拿了個類似王子的王冠,把手上一個長白袍子丟給林溪。
“你們這是cosplay?還是奇裝異服派對?”
“上島之后你必須要有另外一個身份。”黃毛正在套一身破銅爛鐵,手上短了一截的棍子很讓林溪懷疑,是不是偷了馬桶塞的后半段。
“我扮演的是什么?”林溪套上那個白大袍子,在身上晃晃蕩蕩。吳越飛已經穿好了類似宮廷貴族的衣服。
“士兵,美女,王子,這難道是童話故事睡美人,還是白雪公主?”這個想法讓她很興奮。
吳越飛把寶劍別在腰上,把那個牛頭馬面頭套一下掛在她腦袋上,“王子與野獸,你是那個獸。”
那個面具大概有個人頭重,林溪頓時覺得頭重腳輕,受力不均衡,里面還有種皮肉在熱氣里蒸騰散發的咸臭味,“臭。”伸手要摘下來。
“現在不能摘,島上的規矩,否則你就會因為異民罪被抓起來,到時你就會被關在地下室一個晚上,給你起個名字,你就叫沙伯。”
“沙伯?這不是狗的名字嗎,那你給我換一個,這個太臭了。”
“沒了,因為你是臨時加進來的,所以只有剩下沒人穿的野獸衣服。”
“走吧。”吳越飛英俊瀟灑地往外走。林溪這邊頭重腳輕,而且腦袋上只留了兩個洞,還和眼睛尺寸不合,只能看到一半,還沒出門,砰!直接撞門框上了。
“沙伯,你太笨了。”吳越飛這就分分鐘帶入了,回頭拉住她的手,不同于女生纖細柔軟的手,十分溫暖有力。
林溪炸彈似的扔掉,“別占我便宜。”
“那你自己走。”
因為慣性加上頭重,脖子一扭直接往后倒,黃毛接住他,她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很是成熟的臉,一把抓住吳越飛,算了還是選個好看的吧。
剛剛還是新時代青年,從船上下來的時候,都變了異樣,她還瞄到白發魔女了,像是一群妖魔鬼怪下山做妖。
這島上林溪大體的樣子都沒有看見,路過的地方除了沙石就是土地,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已經像是兩片油氈子了。“你怎么流這么多手汗,是不是女人啊?”吳越飛很嫌棄。
“你憑什么說是我,說不定是你。”
“注意你跟王子說話的語氣,野獸。”
“呸!”
一行人浩浩蕩蕩穿山越嶺,其實也沒那么遠,反正林溪跟那種感受差不多,累得要死。
她感覺自己在走上坡路,一開始吳越飛只是牽了個比較懶的人,現在完全是拖了頭老牛的即視感。“你自己能不能動動,我們都脫離大部隊了。”
“你扛個又臭又重的頭盔,負重上山試試!”她咆哮。
“女人就是麻煩。”他一彎腰直接把她扛起來,從早上算起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吳越飛認為這種是最簡單粗暴解決麻煩的方法。
像是離了弦的箭,越過人群一直跑到最前面,他越跑越來勁,后面的人看他跑得飛快,也有了競爭的勁頭,莫名其妙一群人開始在山上跑了起來。
林溪感覺像在參加群體競跑比賽,比較有看點的是,沒有現代人類,都是從上世紀或者神話里跑出來的,不分族群,跨越歲月,共同參與到這普天同慶的娛樂活動中。
吳越飛簡直像是違規吃了興奮劑,負了一個大活人還有一個幾斤重的牛頭,第一個奔到了終點,后面還響起了激動的鼓掌聲,林溪心里直翻,“你丫的,我要吐了。”
吳越飛連忙幾乎是扔的程度,把她放下來,“不要吐我身上。”
林溪憋兩下硬是弄回去了,滋味很是酸爽。在只有一半洞口的世界里,她上下動腦袋,像是望遠鏡一樣調換角度,看到的是一座華麗麗的建筑,哥特式的夸張穹頂,還有一扇扇彩色玻璃像是眼睛,左右橫跨媲美圖書館的尺寸,簡直比后面跑上來的這些人還要浮夸。
出來一排穿的白色燕尾服,雖然意思應該是侍衛,但是實在太中二了,走的都不齊,很像主題餐廳里的服務生,還是訓練的不好的那種。
玩cosplay就算了,還有場地,林溪現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參加了一場大型真人秀綜藝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