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故和賀文去醫院拿證據,范瞿去抓捕江杜。
范瞿到的時候,江杜正在吃一塊糖,剛上完課不久,黑板上還寫著音符,規規整整,看的出很認真。
他似乎早就知道范瞿他們會再一次來到,他的座位對面還放著一杯水。
見到他們笑著:“您好,我們又見面了,桌子上有水,喝嗎?”
范瞿給警察使個眼神,拿出警察證:“G城刑偵警察,你涉嫌一場兇殺案,和我們走一趟吧。”
“好。”他很聽話,乖乖的帶上手銬,跟范瞿回了警局。
范瞿他們回到警局的時候賀文已經回來了,證據已經放在審訊室里。
這次是范瞿審,坐在那里,很大氣力氣的拍了幾下桌子,厲聲說:“說說吧……李柏?”
李柏沉悶的笑了一聲,倒是不在端著江杜的架子,隨意的坐著,像回家一樣:“你既然都知道我的身份,為什么還要我說?”
范瞿大聲道:“別扯那沒用,說說你為什么要動江杜。”
他的目光變得不在像剛才那般,變得有些扭曲,就像他的心理,他覺得自己不甘:“我為什么?”
他說:“你知道我和樂琦的關系吧,我們本應該是青梅竹馬,我們本應該結婚,要不是因為江杜找到樂琦的媽媽,我們怎么會分開?”
他輕蔑的笑了一聲,眼底有些怒火:“她母親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為了自己可以享受生活,就讓樂琦去嫁給那個男人。”
范瞿懶得管那些,把桌子的文件推給他:“那兔子是怎么回事?”
李柏的眼底帶點笑意,不過很淡,但是卻可以看出他真的很愛很愛樂琦:“樂琦在以前養過一只兔子,后來那只兔子死了,我就想用這種方式。”
“那你店里的劇本?”
“是我自己寫的。”
“那寄呢?”
“我找了一個朋友。”
“據我們了解,你有幾天沒回家,那個時候你已經是江杜了吧,再或者那個時候江杜已經不在了吧。”
李柏說是。
范瞿把文件合起來,看著站來李柏旁邊的兩位警察:“帶走。”剛起身:“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李柏想了一下,點點頭:“有。”頓了頓,帶著一絲求人的感覺:“這件事只有我一個做,和樂琦無關。”
范瞿在李柏走到門口的時候,說出他的心里話:“因為墻上的字是樂琦讓你寫的?”
他遲疑了一會兒說是。
噗嗤,范瞿笑了,倒是一個癡情種。
為了愛,不顧生命的去換血,為了愛,放棄自己的前程,為了愛,心甘情愿的被利用。
樂琦就在旁邊的監控室,她看完了整個過程,她死死的咬住嘴唇,盡量不讓自己哭出來,手緊緊的抓住衣服,在克制著。
林故輕輕的搭上她肩膀,感受到了她身體的一顫動,在她的耳邊說低聲說:“江杜是一個家暴男,他有一次想殺你,但是你那時候又和李柏搞在一起,所以你們反殺了江杜。”
她就像一個什么都不知道壞小孩,將一個人的傷口慢慢的掀起來,在撒鹽,握她肩膀的勁重了一些:“他們早在之前就換了血,然后將李柏整成江杜。”
她說的句句誅心:“而李柏對你,像一個膏藥,去不下來,所以這樣一來,你一石二鳥,小姐,你看我說的,對嗎?”語氣帶著疑問:“嗯?”
對。
她說的沒錯。
她利用了李柏對自己的感情。
但是那種幾乎變態的愛情讓她很壓抑!
樂琦將情緒壓下去,淡笑一聲:“林警官,李柏他已經認罪了,所以你說的這些是在和我編故事嗎?”
噢~
不當乖巧的小貓了,暴露本性,原來也是有一個鋒利的爪子,一個有脾氣的貓。
林故說并沒有:“但是是不是真的只有我們自己知道。”
……
李柏最后判了十年,十年一過,人這輩子就算是看到頭了,樂琦在李柏入獄后的第五天看他了。
穿著一身囚衣,手上帶著手銬,身上也沾著些土,頭發亂糟糟的,一點也不像之前那個干干凈凈,陽光的男孩。
他坐在她對面,頭一直低著,手也放在腿上,就這樣一直冷著場,誰也不和誰開口。
不過最后是樂琦開口了,她給他帶了一份糖果,還是水果味的:“對不起。”她只能說對不起。
他這么聰明,還陪著自己演。
李柏抬眼看著她,也不說話,眼睛卻越來越紅,變得逐漸猩紅,才沙啞的開口,聲音啞的厲害,像是很久沒喝水。
進了這里面就不怎么喝了吧。
他說:“沒關系。”又說:“也怪我,如果當時我忍著住了咖啡的苦也許他們就不會這么快找到我們。”揚起的一個僵硬的微笑:“你還和我說你想去度假。”
樂琦說不去了。
之后又這樣的冷場。
互相看著對方,對方已經不是校園時候的我們,都經歷了太多太多。
李柏這次打破了:“我這次出來可能也做不了什么了,我的店的一個抽屜里面,上面有把鎖,密碼是你的生日。”怕她不同意:“我照不顧不了你了。”
他像是在哄騙一個小孩兒,告訴她哪里的糖果好吃:“里面有張卡,可能錢不是很多,但……我只有這些了,你拿上這個錢再找一個人陪你。”
再一次低下頭:“我呢,就不陪你了。”
像是落荒而逃,說完就起身準備離開,那包糖還靜靜的躺在那里,無人問津。
樂琦猛的站起來,抓住護欄沖著他大聲說:“李柏我等你,不就是十年嗎?為什么你可以等,我就不行?我等你。”拿起桌子上的糖果遞給他:“我會來看你的,糖拿著,你愛吃的味道。”
一雙眼睛笑的彎起來,眼里帶著一絲的心痛,明知道不是真的,還是選擇了相信。
他用顫抖的手接住了糖果,又將她臉上淚溫柔的擦掉:“別哭,出去風一吹就傷臉了,走吧,回家吧。”
哪有傷臉,現在是夏天,外面熱的很,沒有風。
之后不顧后面的人說什么了,走進了里面。
一滴灼熱的眼淚滴到了糖果的袋子上,劃過下來,留到了地上,轉眼消失。
就像在校園里和你一起吹的晚風,不過只是一瞬間,而我記了一輩子。
也不會有人問你這里會不會疼,睡覺蓋好被子,每天早上說早安。
也不會有人死問著自己,你愛我嗎?
也不會有人向你推薦他店里的劇本殺,為你專門寫的劇本殺,里面有小兔子。
到終點了,警察叔叔來了。
我們的故事還會繼續。
…………
由于李柏在監獄里做事認真,遵紀守法,對待他人友好,綜合表現良好,特此減刑。
七年后。
一個穿著黑色普通襯衫衣服的男人走了出來,應該是精心打扮過了,頭發梳的很好,臉上也沒有胡子。
七年的打磨,讓他從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走向中年,應該是經常鍛煉,身材還是很好的,似乎還露出一絲成熟沉穩的感覺。
他站在那里等著,看著每個人從身邊走過,每一輛車從他的眼前劃過。
他出來時陽光才剛剛露出全身,現在已經眼光高照。
嘴唇有些干了,輕輕的抿了抿,站著累了,就蹲在一個角落里。
等了一會兒。
他地下頭自嘲的笑了一聲,滿是苦澀和無奈:“還在盼什么啊?”
“盼我啊。”一個女聲響起來。
他抬起頭,陽光將她打的暖洋洋的,像一束光,天上來的光,他輕輕的碰著她的臉頰:“你來了?”
女人嗯了一聲,壓抑著激動的情緒,但眼底的淚證明了一切:“你好先生,我叫樂琦。”
男人帶著哭聲:“你好小姐,我叫李柏。”
她破涕為笑:“我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裙子好看嗎?配你嗎?”
巧了。
他穿了一身黑襯衫,為了配你的白裙子。
樂琦主動拉住李柏的手,握緊,吸了吸鼻子問:“你還記得剛入獄時,最后你進去我對你說什么了嗎?”
他點點頭,很是驕傲:“你說好好努力,聽話,減刑,早點出來,我等你。”
她笑著:“不錯,一字不拉,全對。”
兩人就這樣一直走著,直到看不見背影,看不見影子,最后什么都不見。
在監獄的一個房間里,木頭桌子上面貼著一張紙,紙已經泛黃了,在那里沾了很久也沒有掉。
上面用好看的字跡寫著:好好努力,聽話,減刑,早點出來,我等你。
我等你這三個字,格外寫的重。
風輕輕一吹,紙被刮了一下,飄落到地上。
故事的開始是溫柔的,結局是完美的。
校園的花壇里落著從樹上落下來的幾片黃葉。
男孩站在女孩的旁邊,帶著緊張,支支吾吾:“你好小姐,我叫李柏。”
女孩笑了一笑,柔聲說:“你好先生,我叫樂琦。”
一眼誤終身。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我愛你。
你愛我。
這樣就很好。
……
一年后
一家照相館迎來了三位客人,拍了全家福。
拿著福字,就這樣幸福的生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