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西嶺夜談
- 留汶西嶺
- 3428字
- 2025-04-18 21:02:21
不是很想談。
可是我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永不停息地干活,忙得連整理一下沒洗的衣服的時間都沒有(整理衣服這個想法是一個星期前的,剛剛才把這件事做了),無論是吃飯、工作,都緊繃著神經,大腦一直處于亢奮狀態——我感覺這樣下去,我會猝死掉。我得歇歇了,怕什么,大不了不干了,實在是太累。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開始奔波于三個不同部門,這個部門的事還沒忙完,就接上了另外一個部門的活,就這樣積攢起來,腦子里想著三個部門的事情,那個心焦啊,難以形容。
我剛才計算了一下,在我來公司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連續在四個車間和三個辦公室里做過事,簡直爽死!
為什么要夜談?分散一下注意力,消磨一下時光。不然,一不小心,我就會不自覺地進入到工作狀態中,一發不可收。
今天晚上,大腦突然死機了。因為在某一瞬間,同時想著兩個部門的活,突然腦子里什么都想不起來了,一片空白。我有點害怕起來,趕緊跑到有風的窗口,讓自己清醒了好一會子。
我對自己說,也許,過了這個月就會好多了吧。但愿如此吧,但愿我能像其他人一樣,下班之后,不再為沒完成的工作而心焦;我可以想看書就看書,想洗衣服就洗衣服。我的辦公室的同胞們,你們現在討厭我身上的煙味,過幾天,你們大概又會討厭我身上衣服的味道了吧?因為根本沒有時間洗衣服嘛(此處添加哭泣表情)。
不得不提到,周二晚上加班到凌晨三點。這當然不是什么輝煌業績,因為有的同事根本一夜未睡,這才是舍友們口中的“上連班”。
還好,我從三樓車間的女同事們那里學來了一句口頭禪“XX能不能行了”。每當我不想干活的時候,就想到:“你能不能行了!”然后忍不住笑起來,繼續干活。
今天晚上跟我媽打電話,我跟她說我這幾天一直在別的部門那里幫忙。她聽了之后,對我說:“你不能說‘幫忙’,應該說‘幫工’。“我問:“為什么?”我媽說:“因為只有當別人家辦喪事的時候,過去幫忙干活,才能叫‘幫忙’。”(此處添加破涕而笑的表情,嗯)
我知道這樣的日子不會持續太久,我很放心。所以我才記錄下來,我覺得有必要,雖然我也許以后永遠都不會再看這篇“夜談”。(破涕為笑)
春節假期從臘月二十九開始,不開心。
我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很知足了,至少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那么孤獨,那么茫然了。我認識了一群可愛的人。不知為什么,這兩天犯抑郁癥的次數好少。(破涕為笑)
可是,抑郁不可永久消除,我也不太可能永遠地在這里,一直到老。然而,我在這里的當下的生活,還不算太壞。
要是有雙休就好了。不知道我那個“想有一輛自行車”的小小小愿望能不能實現呢。嗯,公司太窮,大概是買不起。
再過兩天,我就算是來青島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中,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然而,似乎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么。
再過一年,也許,你們大概就不記得我了吧,再也不會像今天一樣一起在同一個公司做事,一起在同一個食堂吃飯,路上隨時都可以見面打招呼。
剛才去了個廁所,現在回來繼續夜談。你看看吧,從工作狀態中逃脫出來,就是爽,想去廁所就去廁所。而在工作狀態中,我不太敢走出去(因為怕經理罵)。我就只能憋,一直憋,憋到下班時間。正在忙著呢,同事提醒我:下班了。我趕忙跑出去。別人一般下班之后,就去排隊打飯了,而我只能先跑到廁所去,解決完問題,再去吃飯。而這樣的好處就是:我可以不用排隊打飯了。(笑哭)
前面講到,我在四個車間和三個辦公室工作過。我突然又想起這件事來。這使我想起了一個人——好久不想了。幾乎是同時地,我想起了自己一直以來的一個愿望,那就是“到南方去”。
好好工作,努力掙錢,等攢夠了錢,翻山越嶺去看你。可惜的是,你是看不到這篇夜談了,大概永遠也看不到了吧。(哭)
到南方去,到南方去,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再到南方去呢?還不是因為窮!因為窮,我就只能被賣來賣去。
啊,我多么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有足夠的底氣,毫不猶豫地說:NO!
很顯然,我是看到了一點現實。因為我是不愿接受現實,因此我只感覺著,每天都這么感覺著:我快死了。
天啊,我快死了。想一想,不開心也不難過。
頭腦簡單的人真好,一切都那么簡單,也不會覺著日子的難熬和漫長。這樣的人,壽命長,真讓人羨慕。
我怎么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活了很久很久了。我幾乎可以隱隱約約地感覺著死神的召喚。
我是孤獨的,我們都是孤獨的。你們大概都不太在意這些,隨隨便便一天就過去了。然而,我的身體里大概缺乏這種免疫抗體,深刻地感觸著。我得抑郁癥很多年了。
明天就是周日了,難得的休息日。我覺得明天應該睡到八點以后比較好。好久好久沒睡過安穩覺了。
唉,還不是因為我太年輕,所以總是發牢騷,總是抱怨。等我到四十歲的時候,也許,就再也不會寫東西了吧。可是此刻,我最擔心的是:我到底能不能活到四十歲?!(笑哭)
從上面這些亂七八糟的文字里,你們大概總能讀出我的病態了吧。現在,我好想放首歌給大家聽聽。那天在一樓寫材料,我不過就無意中哼了一句歌詞(當然不是接下來要播放的這首),被一女同事聽到了,有些驚呆地說:“王導唱歌了!”然后她就到處跟人說:“王導那天還唱歌了呢!”我也只好解釋:“其實,我是不會唱歌的。”可是,我想說,接下來要播放的這首歌,我還是會唱的。因為先天不足,唱歌找不到調,我還專門抱著電子琴練了很長時間呢!這大概是一年前的事了吧。后來我到KTV去唱這首歌,竟然得了九十多分!好吧,咱不吹了。接下來給大家送上一首好聽的歌曲,劉若英的《知道不知道》。休息一下,我們繼續夜談。真的會繼續哦。
好,北京時間的23點33分,伴隨著劉若英的《知道不知道》,我們繼續夜談。不妨就聊聊“王導”吧!
唉,剛才實在是太憂傷了,所以出去抽了一支煙。可是你們千萬不要說:“王導剛才出去抽煙了。”真的,王導不是我,我也不是王導。(笑哭)
有點餓了。
宿舍的人都睡了很久了。他們并不知道此刻的我正在寫“夜談”,也不知道我此刻正在聽著《知道不知道》。可是,他們此刻都在想些什么呢?鬼才知道!他們,大概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吧。
那天晚上很晚了,大概十二點了吧,很認真地聽了一期網絡電臺節目。開頭是這樣說的:
“你還好嗎?我是半島網絡電臺主播方夜。我們又見面了。這里是半島網絡電臺聯合多米音樂推出的音樂類有聲電臺節目。······漫漫長夜,無心睡眠。容易失眠的人,是不是都有一些無法成眠的理由,不得而知。每一個人都有睡不著的時候。即使你不是經常性的失眠,或者是因為換了地方不適應,亦或者是頭天睡多了,還有就是喝了太多的茶或者咖啡等等原因。當你睡不著的時候,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是想工作還是把白天發生的事情都認真地想一遍,又或者,在想他。
躲在被窩里想事情的時候,不妨聽點音樂吧,用音樂撫平你自己的情緒。多米音樂有聲電臺第二期,夜晚躲在被窩里聽的歌。······”
說完了別人的節目,再回到我們的節目吧——如果“夜談”也算是節目的話。繼續聊“王導”。
最值得一提的是,我們部門的經理那天叫了我一聲“王導”。(笑哭)
我當然知道“王導”是怎么來的,印象深刻著呢。那天我大概喝多了,就渾說自己是以前是拍東西的(真的是以前了),而且拍了不少不少的。一群喝酒的同事就不斷地稱贊:“王導好!”“敬王導一杯!”“王導混大了不要忘了我們,至少我們還一起喝過酒呢!”種種。
事情發生的并不是太快。最開始,只有一個哥們開始叫“王導”。我有點接受不了。也許是虛榮心驅使我吧,或者是他叫的次數實在太多,終于就洗了我的腦,慢慢不再排斥。這在影視批評中,大概是“身份認同”還是什么來著,我早忘了。總之覺得,不就是一個名稱嘛,叫就叫唄。本來部門的人就不太多,就這樣“心口相傳”,差不多整個部門的人都知道我叫“王導”了。這還不算完。因為住在公司里的同事,宿舍里住了不同部門的人,他們也“心口相傳”,然后別的部門的同事也有不少知道我叫“王導”的了。(哭)
大概是因為我的“自我認同心”來的太急切吧,朦朦朧朧中,仿佛覺得自己真的就是“王導”了。
清醒的時候,我會覺得,我只不過是“王導”的代言人吧。
我實在是不太諳世事的人,直到現在才慢慢意識到,其實在所有人眼中,“王導”,不過是個玩笑。看來,我想多了。
真的很久沒有拍東西了,我現在大部分時間會覺得,夢想是一件多么不值錢的東西。夢想到底是什么?
哈哈哈,不過是一場玩笑!是的,一場玩笑。
《知道不知道》還在唱著:
那天的云是否都意料到
所以腳步才輕巧
以免打擾到
我們的時光
因為注定那么少
風吹著白云飄
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的時候
哦抬頭微笑
知道不知道
先不說別的事,只看自己,要慢慢地淪為自己不想成為的人了,悲哀。
今晚先談到這里吧,我們下期再會。朋友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