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月趕緊將頭發(fā)抱住。
洞里太黑了,她看不清那小子怎么樣了,想著別是被自己給踢死了。
她往前走,對著地上喊他:“喂,你怎么樣了?”
沒有回應(yīng),她只能聽到粗沉的喘氣聲。
秦昭月心里也有些慌,她往前探著腳,忽地,腳踝那里一痛,她被拉著腳踝往前一拖,整個人直愣愣摔在了地上。
“操!”她忍不住爆了粗口。
身子散架一樣,疼的厲害。
她連忙忍著痛在地上坐起,慢慢后退。
等了半天,也沒能等到對方站起來反擊。
她有些狐疑,一邊揉著腳踝,一邊提防對方突然襲擊。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黑暗里不知過了多久,她左前方有一道隱忍痛苦的聲音傳過來。
秦昭月毫不客氣懟回去:“我是不是女人,你這小癟孩也無緣試試了。”
“你真是齷齪至極!”
“咦,你竟能聽懂我在說什么,你好齷齪哦。”
她的尾音上挑,像貓爪子在心尖上輕輕撓了一道。
他躺在地上,氣得咬牙切齒,那處還是疼得要死,只不過比起剛被踢那會兒好了很多。
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恨了,等到他出去,一定要將她關(guān)進大牢,好好折磨。
“咳咳……”
冷氣入骨,他不禁咳嗽起來。
扶著地面坐起來,他知道不能再躺著了,否則只會死的更快。
“你感冒了?”
聽見秦昭月的聲音,他冷冷哼了一聲,雖然他不能理解“感冒”是什么意思,但那個女人絕對不是在關(guān)心自己。
否則她怎么會趁自己睡著來偷他的衣服。
秦昭月注意力都放在那邊,沒聽見回答,她攏緊了衣服,呆呆坐著。
在這個石洞里,兩個人為了保存體力,都沒再多說話。
角落里的鷹將自己團成一團,鳥類體溫本來就高,在這里,它作為猛禽并沒有什么優(yōu)勢。
秦昭月這次醒來之后,腦子一直強行保持著高度清醒。
她太想活下去了,她害怕自己睡著了就永遠留在這里,再也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
玉佩在她的心口,那一點點溫暖蠱惑了她的心智。
慢慢地,手臂支撐不住僵硬的身體,她倒在了地上。
半昏睡狀態(tài)的“木沉舟”被驚醒,他偏過頭,隱隱約約能看到秦昭月的身體。
他沒有管,現(xiàn)在自身難保,他并沒有多出來的衣服去救濟這個女人。
他靜靜坐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從井里冒出的白霧那里似乎暖和了一點。
他將手伸過去,抓了一把那里的白霧,霧從指縫里穿過,但是,卻讓他僵硬的手指感受到了一絲溫度。
沒錯,這里的白霧不知為何變得溫?zé)崃恕?
就像,燒水時冒出的白氣一樣。
“木沉舟”整個人都挪過去,身體靠著井壁,他將雙手伸進白霧里,等到手指不再僵硬,他更明顯地感受到了白霧的溫?zé)帷?
他的手腳逐漸回暖。
不遠處,鷹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動作,它縮著翅膀慢慢地也靠過來。
剛好和“木沉舟”挨在一起。
他這會兒視力也恢復(fù)了不少,于是,他自然去看那只鷹。
他并沒有見過它,可是總覺得熟悉,謹慎如他,卻在這樣一個不知兇吉的地方伸手去摸那只鷹。
鷹察覺到他的手,本能地縮了縮脖子,發(fā)現(xiàn)只是揉揉自己腦袋后,它將頭高高揚起,瞇著眼睛享受主人的愛撫。
“木沉舟”將手收回來,他的目光掃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思考她有多大價值,能否作為隊友一起從這個地方出去。
鷹也和他一起看。
秦昭月這次做了另外一個夢,跟現(xiàn)實世界同樣的山洞,她就像安裝在洞頂?shù)谋O(jiān)控一樣,看著一只青背龜慢慢朝著井邊爬過去,有什么東西在閃閃發(fā)光,只是她的身體越來越冷,再也看不清楚。
“醒醒,別睡了。”
耳邊是誰在呼喚,她憑借本能拉住對方的手,明顯感覺到對方想要把手縮回去,她心里一陣慌亂,狠狠抓著那只手。
她的心里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要死,一定要活著。
秦昭月發(fā)了狠抓那只手,“木沉舟”沒想到她一個小女子手勁這么大,一時忘了把手抽出來。
他用另一只手去摸她的脖子,探她的呼吸。這里也跟她的手一樣涼。
“奇怪,身體怎么越來越?jīng)觥!?
他喃喃道,很是不解。
他和鷹都是靠在井邊便漸漸回暖,可是她卻越來越冷。
一瞬間,他的腦子構(gòu)思了無數(shù)種原因。
最后,他想起母妃曾處理過的一樁后宮爭斗事件,那是一個妃子為了爭寵先給對手下了一種毒,然后又在她的必經(jīng)之路上放了誘發(fā)毒發(fā)的東西,他懷疑眼前這個女子中了寒毒。
想到這里,他有些著急,現(xiàn)在這里只有這個井能讓人溫暖起來,可對她沒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這里,他只記得皇兄約他染煙湖泛舟,他到了,皇兄告訴他自己很快就到,湖上有一架很大的畫舫,他為了不暴露身份沒有去。
最后的記憶是上了一葉小舟,最后舟沉水了,他醒過來就看到了這個女人,還有一只不知道怎么進來的鷹。
所以,這個女人很重要,她不能死。
他這樣告訴自己。
說服自己后,他動手解開了衣服,將那個女人身上裹著的他的外衣褪下來,然后穿上外衣,緊緊抱著她。
她的身體終于不再繼續(xù)降溫,他有些高興,靜靜地等著天亮。
井里的白霧溫度一直沒有消散,他靠著井就這樣坐了一晚。
秦昭月醒的時候,感到整個身體像被裹在蠶蛹里。
恍恍惚惚睜開眼睛,她的睫毛掃到了“木沉舟”摟著自己的手。
看來他睡得很沉,沒有醒。
秦昭月無聲笑了笑,睜大眼睛欣賞他的臉。
看著看著,她覺得有點不對勁,扭過頭發(fā)現(xiàn)那只鷹正盯著她。
這感覺,就像偷窺被抓包,秦昭月有點尷尬,朝著鷹露出兇惡的表情。
鷹歪了歪頭,從爪子下扯出一塊肉仰著脖子吞下去,然后又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她。
秦昭月懷疑這鷹成精了。
她動了動身體,想把手拿出來,抱著她的男人終于被她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