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他們又回到了過去的兩人離開了圖書館。
沐秋這才發現愛哭鬼又沒有跟過來。
“上次石律學長跟著我們回到了過去，但是愛哭鬼沒有。”
“因為他是鬼？”
沐秋扔給褚塵一個白眼。
“我也是鬼。”
啊對，他一直把沐秋當做是正常人。
“能回來是好事，我們先去找齊教授，讓他想辦法阻止學生們秋游。”
沐秋拉住褚塵。
“不能這么做，還記得小西姐那次嗎？我想要寸步不離地盯著她，結果我直接被瘡給拽回去了。”
“所以直接向他們預警死亡絕對行不通。”
“那咱們就不直接說，只是側面暗示？比如告訴他們最近運勢不好，盡量不要外出。”
沐秋點頭，卻又搖頭。
“以齊教授的性格，很難聽信我們的話，他是忠實的唯物主義者。”
“呃……他都變成鬼了，還唯物主義？”
“他現在還活著啊。”
大意了。
褚塵揉亂了自己的頭發。
“難道又只能和之前一樣了嗎！”
“不要放棄，只要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就證明幫助我們的神明沒有放棄希望。”
“一定還有我們沒發現的辦法，我們先去問一問齊教授執教的學生都有哪些，至少先鎖定可能遇難的人。”
沐秋看了眼天色。
“今天太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再行動。”
“那我們去附近的招待所住一宿。”
“去不了那么好的地方吧？我們沒有錢啊。”
褚塵得意地一笑，接著他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大錢夾，然后從錢夾里抽出幾張灰色的十元鈔票。
“看見了？這是第三版人民幣，1962年發行，是這個時代流通的紙幣。”
褚塵滿臉輕松。
“只要有了錢，住哪都可以。”
“我連清朝的銀子都帶了。”
吃了前幾次的虧，我還不長記性？
“三版人民幣都算是藏品了吧，虧你還能弄到。”
“不要小瞧我，這點東西不在話下。”
招待所就是快捷酒店。
一晚只要三塊錢。
這個年代住旅店也不看身份證。
但是前臺服務員看他倆年輕，也就剛成年，還是在暗地里翻了好幾個白眼。
“小年輕來開房，傷風敗俗！”
沐秋全程低看頭，不和服務員進行視線交流。
進了屋，褚塵泰然自若地從包里拿出了睡衣、拖鞋甚至還有牙膏牙刷。
沐秋目瞪口呆。
“你是來度假的？”
褚塵收拾好，相當滿意。
“這叫養精蓄銳，磨刀不誤砍柴工。”
“我去洗澡了，你自便。”
沐秋杵在屋里，聽著浴室里的水聲嘆了12氣。
她打開了電視機，這個年代是那種還沒快遞箱大的黑白電視。
信號不太好，滿屏的雪花點。
她調到新聞頻道，隨便聽了聽。
電視新聞——
“就在今天！我國第一顆人造衛星成功發射升天。
三十五分搭載衛星的運載火箭發射升空。
四十八分進入預定軌道。
這是歷史上值得紀念的一刻！
第一顆人造衛星的成功發射，標志著我國航天事業取得了實質性的進步！”
……咦？
現在是1970年的4月27日？
褚塵洗完澡出來時，看到沐秋站在電視機前冥恩苦想。
“怎么了？你發現了什么嗎？”
“電視上說人造衛星今天發射升空，所以今天是1970年4月27日。”
“學生們原本的死亡發生在3月號，而歷史改變后，他們的死亡時間推遲了將近兩個月。”
“如果按照這個理論，是不是可以實現死亡時間的無限推遲？”
“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最終可以避免他們因獻祭而死。”
褚塵搖頭。
“太難了，首先我們得知道，這一次為什么會發生推遲。”
“不是因為有我們以外的人改變了歷史嗎？”
褚塵不以為然。
“這只是猜想，還沒得到證實啊。”
“如果每次都需要依靠改變過去才能延遲他們的死期，得有多少人不停地穿越回去才能將死期無限推遲下去？”
“你說的也有道理……這個想法不太實際。”
褚塵鉆進被窩，打了個哈欠。
“很晚了，先睡覺，明天早起辦事。”
“你睡吧，我負責安保。”
“不要這么緊張，放松一點。”
沐秋絲毫不敢松懈。
“你不懂，每次我們回來，都有膿在暗中監視著我們。”
“所幸，只要我們沒有做出違反常規的行為，它就不會攻擊我們。”
褚塵躺在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
“我到現在都沒想通，那種怪物攻擊人的標準到底是什么？”
“我認為其實很簡單，無非是活人不該做的事和死人不該做的事。”
“芬妮，是因為陷害死人，也就是陷害我，才被吃掉，因為死人不能被帶去警察局調查，浮若的那位徒弟，是因為想要殺死原本不存在于那個時空的你，民國時期你還沒出生，因此不能被殺死。”
“而上次，石律閆太用了尋找活人的法陣來尋找我這個死人。”
“在他們的所作所為造成更糟糕的影響之前，脹，便會出現阻止、改變這一切。”
褚塵好像有些明白沐秋為什么這樣說了。
“所以那個男人攻擊我們卻不受影響，這是什么原因？”
沐秋知道，他指的是那個和佰卟蒙一樣的空殼傀儡。
那東西一定不是人類。
此時此刻的他們，其實也不能算作是人類了。
非人與非人之間的打打殺殺，也許不受膿的管控。
傀儡的存在讓她確信，啟安會知道未來的人能夠回到過去，阻撓他們。
他們也知道，如果直接對穿越者發動攻擊，會被怪物從世界上抹殺，所以才制造出了傀倡。
褚塵覺得這有些不太現實。
“啟安會那些人也是普通人，他們不可能有這種技術。”
“但是他們背后的‘神’有啊，他們的神不是白白接受獻祭，而是一直在幫他們。”
“我們的神沒收到任何祭品，卻一直在幫助我們，這么一想，還是我們這邊比較好。”
沐秋卻笑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你怎么知道神明不要祭品？可能，只是還沒和我們算賬。”
她關掉電視機，在床邊最外側坐了下來，褚塵還以為她也要鉆進被窩里。
“快睡吧，不是要養精蓄銳么。”
褚塵看著她，眼神弱小可憐又無助。
“能不能握住你的手？”
“好像很久沒有和你牽過手了。”
沐秋沉默了。
“……這要求不過分吧？我不需要你摘下手套。”
“不是不行，就是覺得怪怪的。”
“我對于和你談戀愛這件事沒什么實感，可能因為我是鬼，我的心臟不會跳。”
但她還是把戴著手套的手伸了過去。
褚塵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2。
“沒關系，我會。”
沐秋的觸覺比較遲鈍，可他的心跳實在太快了，所以能夠清楚地感覺到。
撲通撲通撲通……
她想把手抽回來，卻被攥得更緊。
沐秋別開臉，躲著褚塵的注視，順手把燈給關了。
“睡覺……”
寂靜持續了短短幾秒。
褚塵忽然問——
“沐秋，你有沒有可能復活？”
“沒有。”
“為什么，別的鬼和你不一樣。”
“死了就是死了，我只是忘記了怎么死去。”
“而且……算了，沒什么，睡覺，不許再問問題，我要生氣了。”
褚塵不滿地嘟囔一聲，閉上了眼睛。
復活……她絕對不會有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慢慢握緊了褚塵的手。
正因為知道自己一定會失去，所以才要珍惜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