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梓采病的越來越重了,臉色蒼白的可憐,唇無血色。
常常坐在病房的窗子口,看著被欄桿封住的天空。
她聽見醫生說時間不久了,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了。宋江淮沒告訴她,但她聽見了。
她想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了芭蕾,學成了民族。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了宋江淮,又從什么時候跟她結了婚。
她好像都不記得了,但是她記得她跟他結婚那天是:2006年八月二十日。
是她查出肺癌的后六個月,她坐在病房的桌子上,寫著遺書。
病房里有兩個人,兩人之間隔著簾子。張梓采坐在凳子上,九月的晚霞照進窗子,照在了她的筆尖上。
張梓采跟宋江淮說“如果我不見了,那是因果報應,全是上天給我的報應。”
他不知道,那年初冬。他抱著一只兔子站在路燈下,兔子凍的瑟瑟發抖。
那只被他撿回家的兔子,自己偷跑了出來。被張梓采撿到了,她看著這只肥肥胖胖的兔子。
早已經沒了當初的瘦骨嶙峋,她沒有拿回家養著。把它扔在了馬路上,看著它被車壓死。
看著它臨死掙扎的模樣,心里是快活急了的。
她愛著宋江淮,以最深沉,最可怕的愛著他。
但卻不愿意傷害他,她早就愛上了他,早到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的。
聽說宋江淮的兔子死后,還傷心了好幾天。
張梓采看著自己站在梧桐樹下,是八月份她跟淮哥剛剛認識。那會的晚霞特別好看,那點光披在她的白色舞衣上,她穿著芭蕾舞鞋,站在梧桐樹下慢慢起舞。
咳嗽個不停,慢慢看不清那腦海里的畫,閉上了眼睛。被推進了手術室,在最后一點回光返照里看見。爸爸媽媽牽起張梓采的手,她慢慢踮起腳尖輕輕的選轉。
張梓采去世的時候,是十二月,沒能熬過元旦。
她的葬禮是由宋江淮一手操辦的,葬禮操辦的時間是十二月二十日。
張梓采去世那天張梓墨還那么大點,哭的嗓子都啞了,張梓潼大了好多,心里總難受的很。
兩個弟弟被領到了葬禮,異常的安靜。舉辦完了葬禮,張梓墨又哭鬧的厲害,直到哭昏了才停了下來。
宋江淮摸著墓碑上的字:吾妻之墓…
張梓采去世后,宋江淮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地上全是啤酒瓶子。看著那一個行李箱的遺物,悶悶的笑了起來。
也是在他酒清醒后,他重新看了她留給他的信。
遺書:
我也不知道遺書怎么寫,反正是寫個我的丈夫,我的同桌——宋江淮。
那是我第一次見他,他生的好看,但是卻兇的很。
我不在了的話,你要好好活著。我不想你忘記什么,不想你忘記我們之間的故事。
張梓采留
(我們之間的故事就到這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