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他是喜歡我的,至少是跟別人不一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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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不想說話,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放學鈴聲響起,像往常一樣,我跟蘇文打了聲招呼,離開教室。
走到車棚把車鎖打開,剛剛想推車離開,一抹高大的人影擋在了我的面前。
“有事嗎?”
“我順路送你回家。”
“你以為我真傻啊,你家在東邊我家在西邊,這叫順路?”我四下望了望,問,“林子墨呢?”
林子墨初中是同我們一個學校的,現在和徐奕的關系特別好。
“他先走了。你確定你要一直站在這?”
我看了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似乎站在這里更引人注目,妥協道:
“走吧。”
我們推著車走出了校園,他也不開口說話,我只好再一次重復:
“好端端的你送我回家干嘛,有什么事情嗎?”
“我看你可不像好端端的,今天一整天都跟丟了魂似的。怎么了?”
一抹暖流涌上心頭,平時大大咧咧的他居然也會如此細心的注意到我的喜怒哀樂。
“可能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我只得搪塞。
“胡說。”他停下車看著我說,“有什么不開心的事千萬不要憋在心里,說出來會舒服得多。唉,既然我這么偉大,跟我說就好了,我這個人倒是挺愿意做情緒垃圾桶的。”
今天蘇文也問過我,我只告訴她是家里的一些瑣事特別讓人心煩,她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此刻,看著徐奕真誠的雙眼,我特別想告訴他,關于我的一切。
“那我們坐那聊會兒。”我指了指小路旁的長椅。
他點點頭,我們把自行車停在路邊,并肩而坐。
后來,我常常想起那副場景:兩個正值最美好年華的人,并肩坐在夕陽的余暉下,一個輕輕訴說,一個靜靜聆聽。這幅畫面,總能輕易觸動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小時候家里特別窮,我那些姑姑伯伯見了我們都像瘟神一樣避著,我爸媽暗暗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現在我爸生意越做越好,家境也好了起來,他們就主動跟我們聯系。前幾天我三姑家的兒子拿了公司的兩萬快錢,我爸要開除,昨天晚上他們一群人去我們家求情。我現在每每想起我爸媽受過的罪和累,我就特別難過,同時我也特別恨她們,你說明明是血濃于水的親人,怎么就可以做到這地步呢?不伸手幫一把就算了,還狠狠的踩一腳,徐奕,你說我現在這樣對她們是對還是錯?”我把事情大致講了一遍之后說道。
“你沒錯。這件事本就是她們的錯,你們不計前嫌給他兒子安排了職務,偷奸耍滑不務正業就算了,居然還挪用公款,你們真的是仁至義盡了。所以不需要自責,也不要再繼續想以前痛苦的事情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不是很好嗎,以后也會更好的。”
“嗯,會的,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我望向遠方,眼神堅定的說道。
“誒,你喜歡哪個城市?”他轉過頭看著我問。
“怎么突然問這個?”我一臉不解。
“我們一起讀完高中,可以去同一個城市讀大學啊。”
“蘇州,你呢?”那一刻說不出的心情,好像什么詞語都無法用來形容青春萌動的美好。
“這么巧,我也喜歡蘇州。”他說。
我們相視一笑。
“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家離這邊挺近。”
“沒事,走吧。”
“好吧。”我妥協。
我們慢悠悠地騎著單車,走了一路,聊了一路。
到我家樓下,他留下句‘我先走了’便匆匆回去了。我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底涌起無法言說的美好,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好像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那時候的我們真好。
你說過的,以后會更好的,可是沒有你我怎么才能越來越好。
記憶漸漸涌上心頭,我喝了口啤酒,眼淚卻悄然滑落。
“白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胡亂擦拭著眼淚,沖她笑了笑。
“既然他對你這么好,為什么現在你們?”
“是啊,明明那時候那么好,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了呢?”我呢喃自語。
“那后來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后來,他去BJ了。”
“再后來呢?”
“我們走吧,明天還要上班。”我抬眼看了看手表現在已是十點,站起來的一瞬間有點眩暈,身體搖搖欲墜向后仰去,多虧葉璐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扶住。
“白姐,你醉了,不會喝酒還要喝這么多。我送你回家吧。”
“我沒醉,這兒離我家很近,你回去吧,我自己走就行。”我慢慢推開扶著我的葉璐。
“真的不用我送?”
“嗯,快走吧,明天上班別遲到了。”
“好吧。”葉璐看我堅持也只得先行離開。
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街道,涼涼的晚風吹在身上,我的醉意全無。
后來的故事要我怎么開口呢?
那段我不愿再提起的過往;
那個卑微到塵埃里的自己。
曾經,我也以為他是喜歡我的,至少是有一點點,不然為什么要像葉璐所說那般對我那么好。
后來,我才發現我錯了,不然他怎么可以輕易離開,故意失去了聯系。
或許他對所有人都是這般,而我卻傻傻的會錯了意。